看着男人那双如带了勾了的眸子,叶琉不由得就有几分恼,真后悔自己又回来。
这个男人,头上缠着绑带,身上穿着病号服,但看过来的目光却那么炽热浪荡,就好像她没穿衣服站在他面前一样——
真是禽兽一只!
她懒得理他,站起身来端过保温瓶的汤,倒进碗里,然后递给他。
他不接,看看碗里的汤,又看看她,才沙哑的低声道:“我没力气……”
她立刻瞪他一眼,愣了愣,还是将床摇了起来,让他靠着,开始喂他,不过却还是那样,一句话也不对他说。
他优美的唇角立刻弯了起来,一边吞咽着汤水,一双眸子在她的脸上痴痴的停留着。
叶琉被他看得由开始的羞赧不已,到后来的从容坦然。
没办法,脸皮和境界都是练出来的。
不过那个有色心有色胆的人,最终还真是力不足,工夫不大,就睡着了。
她给他盖好被子,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看着那舒展的宽阔眉眼,先是轻轻一笑,然后秀眉轻蹙,一声叹息自唇间幽幽吐出。
刚才她的确是趁机走了——
为什么不呢?他已经醒了。
再说站在曹家那一张张的熟悉面孔前,她也真的不知该如何自处,所以她决绝的走了,她还要去珠海和詹姆士汇合,然后飞美国。
但是等到了车站,看着那些南来北往的汽车时,她忽然就犹豫了。
结果是她在站台上坐了两个小时,然后又打车回来。
先不走吧,等他彻底的好了吧,他毕竟是念念的爸爸,如果他有什么,那念念岂不要成了孤儿了,这是她给自己的理由!
“丫头,累不累?歇会儿吧!”这时曹夫人推门进来。
“没什么……”她没有在曹夫人身边看见小人儿,立刻问道:“念念呢?”
“我让人送他回去了,他吵着要去幼稚园!”曹夫人很快的看她一眼,然后又垂了眸轻声道:“丫头,对不起……”
她的确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因为她有自己要守护的人,她永远也没资格强制这丫头做什么,所以只能将自己的东西护得更紧一点。
“曹夫人,哪里话?”叶琉笑笑,然后又问曹夫人,“还有吃的吗?我的肚子也饿了。”
曹夫人一怔,立刻笑了,拉着叶琉走到病房外面的一间VIP楼层专用的休息室里,将王嫂从家里带过来吃食、还有别人探望送来的一股脑拿过来,又吩咐候在一边的司机去买。
“够了,够了……”叶琉赶紧道。
曹夫人也跟着她吃了些,两人坐在小桌前一边吃着,一边说一些闲话。
“丫头,你到底和景芃说了什么?昨天晚上,我和振丰可是使出浑身解数他都没反应,最后把念念带来了,他也无动于衷,我都要愁死了。”忽然曹夫人一脸好奇的问她。
“呃……”她一怔,“这个……也没什么……”
“哦……”曹夫人看她不愿说,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也就不问了。
但叶琉那垂着的脸上微微透出些薄晕来,那片薄晕还慢慢泛滥开了,她心虚的赶紧低下头。
这个……
不是她不愿说,因为有些话她确实无法与人分享,即使这个人是曹景芃的母亲。
其实她一早过来的时候,听人说他是神经功能障碍,是主观的不愿醒来,她就曾经叫过他。
她低低的和他说了好多好话,甚至说只要他醒过来,她就再也不走了,但是都没用。
其实曹夫人夫妇过来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降到了冰点,她怕从此之后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后来在院长办公室里,她的心再次受到冲击,因为那些医生们说,如果再醒不过来,病人的脑压不稳,淤血再一扩散,可能就真危险了。
当下一听她就懵了,手脚冰凉。
真没办法了吗?她出口的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其实也不是真没办法,只要是能找到病人思想里的症结,病人竭力逃避,最能刺激病人的事情,病人应该是有反应的,至于会不会苏醒,还要看病人的意志。那个老医生看了她一眼道。
哦……
后来她一路思索着,一路走回来。
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她忽然就有了想法。
然后她就独自一个人站在了他的床前,凑近了他的耳朵:曹景芃,你这个混蛋,前天晚上我并不是去跟人开了房间,我中了媚药,你知道吗?我最难受最空虚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想到的是谁吗?是你……是你……
她渐渐地落下泪来,但她并没有擦,任那冰冷的泪滴在男人的脸上,她清楚的看见男人那紧闭的双眼下的眼球微微动了一下,心头不由一喜,于是又立刻开口了:昨天晚上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一个喊着别的男人名字的女人,任谁能有性致呢?
看男人还不醒,她顿时就有些急了:你不相信我吗?你不是说过我是否有过别的男人你一试就知道吗?那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答应你,只要你醒了,就让你试……试一百次好不好?
这时男人的手指忽然就轻轻一动,然后眸子就慢慢睁开了。
恰逢这时那进来注射的小护士看见了,就立刻匆匆的叫了医生来……
他醒了——
真是好有戏剧性!
如果不是她先前看了他头上的伤,她还真的以为他是装的呢?
其实这愈发证明了一点,那就是这个死男人的嫉妒心和占有欲都太强,强到要极端的毁灭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