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碧空万里无云,冗长的宫道上宫女太监稀稀落落,漫长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严薇一路奔来,力不从心,心急如焚,恐怕凯文已经离开了……为什么会这样?她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才和拓跋晗拜堂!她明明记得昨晚给拓跋晗下了药呀,为什么他喝了迷~药竟还能如此算计她?
好不容易绕到直通宫门的承銮殿,她来不及收住脚步,正撞上一个金黄的龙袍身影,身体因为冲击向后跌倒,手肘却被对方及时拉住。
严薇看清对方的脸,更是大惊失色,“拓跋冽?”为什么他还活着?竟然还这样精神奕奕,不见丝毫病容?这到底怎么回事?
拓跋冽也大惑不解,为何她一副活见鬼的神情?“羽儿,你怎么了?你跑什么?”从她十一二岁为他杀第一个人开始,他还从没有见她如此失魂落魄过。
拓跋冽的死活她无暇关心,拓跋晗的处境她也不想管了,“让开!”她穿过他身后的一群随侍的宫女太监,奔向皇宫大门。
拓跋冽凝眉盯着她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见拓跋祺也朝这边奔过来,他摇头失笑,可能是这夫妻吵架了吧。
“七弟,早朝你又缺席。”
“让皇兄见笑了,薇儿正与臣弟闹脾气呢,改日再向皇兄请罪。”拓跋晗简单行了个礼,直奔宫门口。
拓跋冽远远地叫住他,“七弟,为何你叫她薇儿?”
他不叫她薇儿,难道要同他一样,称她羽儿?拓跋晗没有回头,唇角紧绷了一下,嗜血含笑,“因为她不是蓝羽,蓝羽早被人害死了!薇儿是臣弟的宝贝,是臣弟儿子的娘亲,是与蓝羽孑然不同的女人。”
拓跋冽握住拐杖的手晃了一下,盯着拓跋晗锐意凛冽的背影,“你真的很爱她。”
拓跋晗没有回应,只冷笑两声,便飞身去追严薇。
严薇轻功不济,昨晚在喜宴上没有吃东西,又一夜筋疲力竭,跑了这么久已经很吃力。
拓跋晗纵身一跃,挡在她面前。
“薇儿,你冷静点,就算你到了天和山有能怎样?七月初七过了,雷雨停了,你再也回不去,安心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里到处都是阴谋,到处都是血腥,还有你这样一个妖孽每天折磨我……我恨你!我恨透了你!”
拓跋冽走到栏杆旁,远远看到拓跋晗拉住长发凌乱的严薇。
她哭声惨烈,被他拥在怀中。她的手在他背上奋力地捶打,他却死死抱住她,任由她捶打,仿佛就算这样被她活活打死,他也不会再放手。
良久,她哭得瘫下去,他也拥着她蹲坐在地上,两人疯子一样,全然不顾路径护卫的侧目与太监、宫女的议论。
拓跋冽握住拐杖的手收紧,“来人。”
太监上前来,躬身回应,“陛下?”
“传召所有的护尊龙卫,朕在御书房见他们。”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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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府里平静地又有些不正常,虽然只是小小的不正常,一向敏感的侍妾们却还是感觉到了,却又想不通,除了萧苒苒没能成功嫁入王府之外,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呀。
严薇照常接纳众侍妾的请安,照常处理王府中的事情,照常统领幽冥门……
拓跋晗除了每日忙着政务,又在王府内外加派了人手防护——这像是在防贼,但是,防贼还需要调派幽冥门的高手格外保护王妃和小王子吗?
倒是素纹,研究了七八日之后才发现,王爷和小姐已经很久没有碰面了,自从王府里少了凯文那个黄毛怪,小姐话也少了,整个人无精打采,除了睡觉,吃饭,便是忙碌,话也少得可怜。
但是,王爷也没有去其他夫人侧妃那边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可怜的是小王爷,爹不见他,娘也不见他,只有她这个素纹姑姑陪着。
这一日,又是大雨倾盆,室内凉爽,严薇穿着轻薄地吊带长裙,百无聊赖地歪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窗子也没有关,任由风雨呼啸闯入。
敏锐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楚切霆带了半张面具的脸近在咫尺,他伸手将她贵妃榻旁的窗子关上,“身上都淋了雨,竟还能躺得住!”
“本尊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皇帝的毒是七王爷解的,但皇帝并不知自己当晚中了毒。”楚切霆坐在贵妃榻旁边,“至于七王爷为何没有中毒……还不知道,属下猜测,可能与他体内本有的毒有关。为了得到验证,属下还给他下了鹤顶红……”
“鹤顶红?”严薇猛地坐起身,“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谁让你杀他了?”
“羽儿……”
不等楚切霆说完,她便赤脚奔出去。
雨水浇在身上,刺骨的冷,穿过花园时,她感觉脚下刺痛,却也来不及查看,径直闯进拓跋晗的书房,却见他正好端端的坐在桌案旁与两个来访的大臣聊着政务。
“薇儿?”
她这是做什么?穿得这样清凉单薄,还弄得湿淋淋的,身体在透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现……鞋子也没有穿?看到地上灰白色的地毯上有血渍,他双眉顿时紧皱,她的脚在流血?
他刚站起身,就被她扑过来抱住,雨水也沾了满身。
“拓跋晗,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她惊魂未定地在他怀中呢喃。
两个大臣相视,暧昧一笑,忙起身,无声地躬身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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