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严薇才感觉到盯在身上的视线,她看着手上的折子警觉怔了一下,不必转头就已经感觉到这视线之邪肆仿佛她没有穿衣服似地,而敢这样看她的男人,除了拓跋晗还会有谁?
她调适了心绪,强忍下手臂上钻心的痛,转过头,对他温柔一笑,“回来了?”
他恍惚回过神来,“嗯。怎么没有多睡会儿?”
“睡不着。”
她一向最怕痛,手臂的伤让她根本无法入眠。天不亮,就趁着他没回来先穿戴好,免得被他发现伤口。
而且,幽冥门已经送了小折子来,关于那四十多个妃嫔的安排,她也已经心中有底,正兴奋呢。
她搁下小折子,“你是先歇一会儿,还是要洗漱更衣?”
“薇儿,你昨晚去了何处?”
“不过是在外面走了走。”见他上前来,严薇忍不住紧张地握住袍袖。
他高大的身躯气势咄咄,距离她一步之遥,那滚烫的热力却如箭雨,穿透了她身上的华丽的锦衣,灼了她的肌肤。
她本能地想往后推,人已经在椅子上,被她逼在这样小小的一方角落,还能退去哪里?
“晗,你怎么……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我人已经在你面前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他捏住她的下颌,“我想知道,你昨晚到底在什么地方?”
说话间,他的唇几乎贴在她的唇上,暧昧中又有一股危险的压迫,深邃的鹰眸冰冷地似能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吓得一颤,顿觉窒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美若蝶翼的眼睫不安扑朔,“我说了,我只是在街上走了走,看过店铺里的账册,便又去了集市上玩。”
他声音低沉,“没有骗我?”
“我怎么敢?”
他突然将她从椅子上扯起来……
严薇惊恐地叫出声,怕他会有更粗鲁的举动,撕扯了锦袍着暴露自己的伤口,她慌乱无措地先一步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吻住他愠怒抿直的唇,却听他突然莫名其妙地爆笑出声。
“呵呵呵……胆小鬼!你以为这招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你骗我?!”她恼羞推他,却没能推动,自己反倒因为反作用力蹲坐在了椅子上。
他得逞地按住她的肩,不让她从椅子上起身,倾身向前,几乎把她压在椅子上,“薇儿,你这可是恶人先告状!”
严薇被他这样的姿势作弄得局促,他又惩罚似地攫住她的唇舌,男子气息夹杂淡淡龙涎香霸道萦绕周遭,仿佛一张网,将她牢牢困住,她不断挣扎,却只是弄得两人频频摩擦……再这样下去,她担心的事就要发生。
手腕被他抓在手心,她挣扎之际也扯痛了伤口,忍不住呻吟出声,暗恼自己用发簪刺得太深。
拓跋晗却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以为是她情不自禁,却猝不及防,被她一掌打飞起来,她使出的却是一股巧劲儿,丝毫没有打痛他,只是将他成功的震飞而已。
他悬在半空,忙借力腾身,稳稳落在床榻边,优雅坐好,带着三分不悦邪笑指责,“薇儿,你这样可不乖哦!”
她循着他的口气,妩媚挑衅,“那……这样呢?”说着,以他从未见识过的性~感之姿,朝他走过去。
他因她不可思议的举动呼吸一窒,只傻傻地瞅着她的举动,忘了眨眼睛……
当她立在他面前时,艳丽紫金凤袍下已经寸缕不剩,雪艳修长的玉腿在袍子的对襟处若隐若现,撩人遐思,他恨不能将她扑在地上一口吞掉。
馨香入怀,他心中狂喜,差点满足地叹出声,却又忍不住想逗逗她。抚弄着她敏感的颈子,他强自镇静地吻着她的耳畔刁难,“妖精,朕可是经过千年修炼的万金之躯,你这点小伎俩岂能得逞?”
这厮?不折不扣的色胚一枚,精虫都飞到了脑子里,却还装柳下惠?好吧,她就陪他演。
她略拉开些距离,无辜眨了眨空灵的凤眸,皮笑肉不笑地作势全身而退。“原来陛下乃千年老妖是也!失敬,失敬!既然陛下是万金尊贵,小妖道行浅薄,实在伺候不起,便知难而退吧!”
这妖精,还敢和他闹?他忙紧抱住她柔软的腰身巧妙一带,将她压到宽大柔软的榻上,早已胀痛的坚硬隔着两层锦缎厮磨着她的花核,“你这小妖虽道行浅薄,倒也冰雪聪慧,朕勉为其难,收你入龙袍之下,你可愿意?”
她被撩拨地周身酥软,又羞又怯又气,窘迫咬住唇,拒不回答这令人难以启齿的问题。明明是她先主动的呀,怎么就着了这孽狐狸的道呢?!
他却偏不放过她,热烈地在她的肌肤上印下一颗颗草莓,扯开自己的衣衫,滚烫绷紧的身躯抵触她的,却偏不进入正题,“妖儿不回答,是怕朕威力强悍承受不住么?”
“你……”她的唇已经咬得发痛,身体因他邪恶的抚~摸阵阵轻颤,不由自主地燥热蠕动,心尖上仿佛有蚂蚁在啃噬,让她无所适从。
他怜爱的吻住她嫣红如花瓣的唇,不让她咬伤自己。
这样的温柔,早已让她溃不成军,又如何决绝?“晗……”她忍不住恳求。
“骄傲的薇儿,你可知朕爱惨了你?”
她的羞怯,她的喘息,她隐忍地嘤咛,她如丝的媚眼,都让他再难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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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告示,亦没有懿旨,皇宫内外街头巷尾更没有传闻,就连文武百官也无一人知晓,但“宫廷才艺对决大赛”就这样在“严府”的花园里声势壮大地拉开帷幕。
丫鬟们手捧托盘,如一个个仙娥,沿着九曲汉白玉栈桥,将美食美酒送入湖中央临风阁中。
阁中管弦丝竹,珍馐美馔,欢笑盈盈,歌舞升平,却丝毫没有“对决”的意思。
严薇依照从幽冥门打探来的密报,巧妙地安排座次。
除拓跋茹之外的四十多位妃嫔与四十多位男宾,一个她挨着一个他,且这些个他不是她曾经的熟人,便是朋友或青梅竹马……更甚者有些他与她竟曾经定过婚约,因被太后选中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放弃,屈从了懿旨,被迫进入当时的七王府做侍妾。
拓跋晗不明所以地出现时,因穿了便服,混于穿梭来往的宾客中,低调地没有引起任何惊动。严薇已经忙了几天,大白天的总是不见人,竟是躲来了这里。
他错以为自己来到了某处相亲宴,每个席位上都是成双成对的,若不仔细瞧,他还真认不出这些女人都是他的妃嫔,而这些男人,他也有见过的,有的还是军中统领,有的是官家子弟……
他正疑惑不解,严薇笑着无声迎上来,又悄然把他拉出临风阁,“本是想让陛下来旁观对决做评呢,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还是没有弄明白,这牌匾外明明写着是才艺对决大赛,怎么只有歌舞升平?那些成双成对的,更是聊得热火朝天。
“这到底怎么回事?若是朕没有认错的话,那些女人……可都是朕的妃嫔!”
朕的妃嫔?他明明已经决定不要她们了,却还“朕的”?“呵呵,陛下好眼力,还说没有对她们上心,竟还都认识呢!”
他可是好不无辜,嗔怒捏了下她的鼻尖,“爱妻好酸的醋呢!小心这湖水都变酸了,整湖的鱼都成了酸菜鱼。”
“不和你开玩笑了,每次都占不到便宜!”她拉着他的手,走到九曲白玉栈桥上,才从袖中取出圣旨,“你看了我拟好的圣旨就明白了。”
“神秘兮兮地,你这个‘异世’之人竟还会写圣旨?”虽然这样说,他却不由得好奇。
“至少我知道,第一句应当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他不敢恭维地揶揄一笑,“做了皇后的确有长进哈!”
她不服气地娇嗔,“别用看文盲似地眼神看我,我严薇可是多才多艺,不输你那些妃嫔淑女,不过是写圣旨而已,小菜一碟!”
拓跋晗正背光而立,越过严薇的肩,远远就见夜凌子正搀扶着楚切霆在湖边散步,看楚切霆那虚弱的样子,是病情又加重了吗?难怪这几天没有再提认祖归宗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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