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这座山只是整个连绵起伏的山峦的一部分,并没有名字,因为山中盘踞了这一带最大的帮派黑虎帮便被冠以黑虎山,半山腰里上修建的寨子便是黑虎寨。
就这样,严薇背着两个包袱,蓝羽抱着严肃,素纹抱着严峻,三个人被一群汗臭熏天的男人簇拥着进入了寨子里,却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是另一番景象。
炊烟袅袅,屋舍低矮依山朝南,层层叠叠地攀附在山坡上,另外还有武场,小店铺,打铁的,卖油盐酱醋的,卖胭脂水粉的……宛若一个小村子。
宽阔平坦的路从村子中央穿行而过,直通最上面的府邸。所经之处,有好奇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瞧着她们。
“呵呵,想不到,这里竟然是个世外桃源。”严薇好心情地欣赏着山林盛景,问身旁的蓝羽,“你有没有想过和拓跋冽找一个这样的地方隐居,生儿育女,养牛种田,过属于你们自己的二人世界?”
“幼稚!”蓝羽冷哼。
这样的想法她从来都没有过,她是以杀人为生的,而拓跋冽是以权力为生的,没有了杀戮,没有了权力,他们都不会是真正的彼此。但是,经严薇这样一提,她不禁在脑海中设想起那样的生活……
严薇见她若有所思,不着痕迹地扬了下唇角,清了清嗓子大声唱道,“……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愿今生常相随。相见难别亦难,怎诉这胸中语万千……”
她的歌声婉转轻盈,听上去漫不经心,却又别有深意。
蓝羽错愕地不禁多看了她两眼,也听得出这歌是为她唱的,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不会唱歌,想不到严薇却歌声如此扣人心弦,歌词……平心而论,也叫人荡气回肠。
素纹则有些焦躁,小姐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吗?竟还做这拔尖的事。
后面一群催促她们前行的壮汉都不禁听得呆了,亦步亦趋地跟着,听着,赏着……
而最高处的宅邸门前,循声走出一群人,领首最前的一个身型高大,黑发如墨,不羁散着,麦色肌肤,额前是镶嵌了黑宝石的银色抹额,与浓烈的眉与深邃幽冷的瞳仁交相辉映,身上是绣着黑亮虎纹的锦袍,器宇轩昂,丝毫不像是贼人,反而浑然有股王者之风。
他居高临下的将正在唱歌的严薇看在眼里,他为匪十多年,却是第一次见在贼窝里还能惬意唱歌的女子。她清雅淡然的妆容让她本就明媚的脸在阳光下分外耀眼,身上蓝色的缴销纱衣在脚步间漂移如流水……一时间,他竟被吸纳了心神,再也移不开视线。
他不由得挪动脚步,走下来,就在严薇正对着蓝羽边走边唱时,握住她的手。
时间嘎然而止,严薇的歌声沉落,哑然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不过——这古代咋就这么多美男子呢?这男人带着一脸没有弄干净的胡渣,倒是特别性感。
蓝羽惊讶看着这一幕,却没想到严薇不但无惧,竟然还一副要流口水的神情。这女人压根儿就粗枝大条还是压根儿就不懂什么叫“危险”?前一刻还爱拓跋晗爱得死去活来,这一刻又对着另一个男人痴痴地看,真叫人费解。
素纹也担忧的大气不敢喘。
后面的一群贼匪则乐了,“恭喜少主选定压寨夫人!”他们献上了这么多女子,却没有一个被少主牵手的,这一个的确不一般,还半句话没说,竟掳走了少主的心神。
压寨夫人?等严薇彻底明白了这个词的深意时,已经被带进了府邸内的大堂里。
少主屏退左右,只留了年老的管家在侧,张口便说,“今晚成婚。”他看了眼蓝羽和素纹,对严薇继续说道,“这位一定是你的孪生姐妹和丫鬟吧!放心,我不会亏待她们的,等一成婚,就放她们下山离开。”
严薇本想拒绝,不过想到蓝羽急着见拓跋冽的事,旋即便扬起唇角,对面前的大帅哥奉上最绝美的笑颜,“好,今晚成婚!”
她并没有老老实实地坐在他身边,也不想再被他毛手毛脚的碰触,而是四处走动打量着,摸摸这里,碰碰那里。
这里不像是贼窟,倒像是一个大户人家,同色的紫檀木家具,高雅的布置,院子里竟还种满了花草,
“你这宅子还真是漂亮,布置地也高雅,丝毫不像你的人这般粗犷,你的内心一定非常细腻敏感。”
他玩味扬起唇角,她的笑很纯净,像是不染尘埃的孩子,眼神却又怪异地极具穿透力,一眼便看到了他的内心深处。但是,并非每个男人都喜欢被看透。
“你不拒婚?”
“我拒绝!”蓝羽抱着严肃坐在左手边的高背椅上开口,“少主,我这姐妹可是有夫之妇,还是五个孩子的娘亲。”
“五个孩子的娘亲?”他就像是吞了一块棉花,差点被噎死。看严薇这身段,细致婀娜,宛若十八岁少女,丝毫不像是生育过孩子的。
严薇早就料到蓝羽会反对,娇俏一笑,斜倚在一人多高的书架上,随手取过一本书翻看,“少主,你相信她的话吗?打小我们姐妹俩就喜欢抢东西,她自己嫁错了男人,生了孩子被抛弃,也不希望我嫁个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