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钦昊作为北辽储君张罗了这场隆重的马赛,颇受三国大臣称道。
他更是比一般人待拓跋晗和严薇热情,“皇兄,夜魂,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今儿共有四场,前三场的规矩已经告诉皇兄了,便是各国选出骑术精湛之人参赛,三局两胜,父王又建议加赛一场,让我与晗皇兄、达剌尔赛最后一场,君臣同乐。”
拓跋晗说君臣同乐好,却又意兴阑珊地一笑,“本王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参赛,爱妃骑术也精湛,若钦昊不介意,就让爱妃代本王吧。”
“什么?”严薇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被赶鸭子上架了。“拓跋晗,我……”
“爱妃就不要谦让了,相信西回纥王也不会介意的。”拓跋晗说着,别有深意地捏了捏她的手,转而对坐在左侧的达剌尔一笑,“西回纥王意下如何?”
“呵呵,当然,朕久仰夜魂大名,今日一定要开开眼界。”他盯着严薇若有所思,冷冽的视线中透着几分威严,无半分友好与笑意。
严薇因他这眼神想起了拓跋冽,难道做国君的人都这样看人的吗?活像每个人都该死似地。
可不管达剌尔怎么看人,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主儿,她不禁暗悔来凑热闹。
更何况,她哪会骑马?
平时能躺着她就不坐着,能坐着她就不站着,能坐车她就不骑马……说实在的,自从到了古代之后,她倒是看过不少马,白的,黑得,枣红的……也知道马用四条腿走路,却独独不会骑。
上次她与拓跋晗一起出城迎接萧钦昊与萧苒苒时,一怒之下策马带着严恩狂奔回城,也被吓得半死,坐在马背上东倒西歪,因怀中抱着宝贝儿子,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躲开拓跋晗,这才坚持到了京城内。
经过那次教训,她不想骑马也有原因,第一,她向来身娇肉贵,尤其宝贝自己的皮肤,不骑马可避免屁股上磨起水泡;第二,人人都知道她是蓝羽,蓝羽轻功好,素日不骑马,虽然她不懂轻功,却也不想再做任何与蓝羽不相像的事,她必须借由蓝羽的头衔才能保护严恩和自己。
可眼下,拓跋晗竟让她赛马?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萧钦昊客气一笑,“既然晗皇兄如此说,而达剌尔陛下也无异议,夜魂就参赛吧,只是,我们两个男人若胜了夜魂,也是胜之不武。”
严薇哭笑不得,她能骑上马跑几步已经不错了,还想赢?“北辽与西回纥都是马背上征战天下的,你们尽管赢,我凑凑热闹已经觉得很荣幸。”
前三场,拓跋晗都选了最精锐的骑将,马匹也是从坷垃山军营里带来的,步步谨慎,胜券稳操。
从第一场马匹一冲过赛道,严薇便觉自己的手就快被他捏碎了,可他却状似轻松地斜倚在椅背上,唇角也带着若有似无的邪笑,一副狡猾地狐狸相。
严薇不禁失笑,原来,他骨子里也并非那么从容不迫。
他感觉到她探寻地视线,仍是盯着马场里的动静,却揶揄她,“本王脸上开了花吗?爱妃这样看着本王,都快让本王不好意思了。”
说实在地,若非他抓住她的手让她抽也抽不出,她真想在他脸上抓出一朵花。
北辽皇后倒是对赛马没有什么兴趣,只关注着严薇,见他们夫妻间的小动静,她不由打趣,“呵呵,晗儿,你和夜魂真是恩爱呢,本宫也忍不住艳羡了。”
“皇舅母哪用得着羡慕我们,舅舅可比我疼爱妃还疼爱皇舅母呢,舅舅与舅母的真情可是北辽子民竞相颂扬的佳话。当年皇舅母回家省亲遇到大雪封山被困,舅舅可是冒着酷寒亲自去开山救您的。”
严薇不禁感慨万千,皇族之内有这样的爱情着实难得。萧窟伦与北辽皇后之间有群臣,有家国大事,可听闻萧窟伦却无论到了何处,总带着这位皇后,夫妻二人不离不弃,着实叫人感动。
“呵呵呵……”萧窟伦也放松下来,“皇后在朕心里自是不同于一般女子的。”说这话时,他握住自己皇后的手,与她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严薇还是第一次这样旁观一个男子的深情厚意,古铜色肌肤的萧窟伦虽说英俊凛然,看上去却有些许沧桑之色,而他与北辽皇后相视之时,那沧桑却化为一种神奇的光彩,让他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似地——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她从萧窟伦身上收回视线时,却惊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不禁转头看过去,却发现是萧钦昊。
见他对自己一笑,她客气扬了扬唇角,转而看向马场,却见肃安王朝的金甲骑将第一个冲过了终点,而西回纥与北辽的骑将则难分上下的一起冲过了终点。
她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到看台的栏杆处,挥着丝帕对远处的骑将招手,笑着大叫,“赢了!赢了!拓跋晗,我们赢了!”
终点的肃安骑将听到她的呼声,怔了一下,不知所措地在马上行了个礼回应她。
拓跋晗无奈揉了揉额角,见看台上的人都错愕盯着她,便起身将她拉回座位上。
“拓跋晗,你怎么不高兴呀?”刚才不知道是谁,表面装没事人,却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她可最清楚,他手心里一直在冒冷汗呢。
严恩坐在自己的小座椅上含着满口糕点字音模糊地提醒,“母妃,我们还没有赢呢,还有两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