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故人相见?好一个故人相见,看来宫中又要出大事了,看着来人的装扮,一看就知道不是王爷,就是哪位能臣的公子。“这位公子,家夫去田间干活儿去了,再过一两个时辰也许就能回来了,若是公子不嫌弃,就进屋坐坐吧!”
君临渊见瑾钰公主行此大礼,心想晚辈怎可担当得起这样的大礼,这不是在皇宫,即使是在宫中,这不也是在折煞晚辈吗?君临渊回礼道:“夫人多礼了,我见这景色极佳,想着就在这合欢树下小憩一会儿便好,就不劳烦夫人了!”
“那公子请便,曦儿,去给两位公子沏壶茶!”瑾钰见此人回礼,便知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由此看来她便更确定,皇上派来的人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子,不过看这稚嫩的模样,会是几皇子呢?
“好的,娘!”上官明曦蹦蹦跳跳的跑到厨房,生起小火,将茶壶放在炉上,用小罗扇轻轻煽动这,生怕水沸出来了,不时揭开壶盖,往里看看,不久明曦便端着茶来到园中,君临渊此刻也在合欢树下乘凉。
上官明曦看着他,乌黑的长发被发冠挽起一泻而下。只是觉得奇怪,寻常青年男子这样挽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都该似他这般挽发,才称得上是美男子。
“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在下有哪里失礼了?”上官明曦看得倒是有点走神了,尽然忘记自己手里还端着茶水,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君临渊已经接过茶水,小心的放在石桌上,还不失礼数的问着!
“喔,没什么不妥的,公子还是先用茶吧?”君临渊手握茶笋,在鼻边嗅了一下,又微抿了一口,感觉微苦却又没有药材的味道,但也不是茶叶的味道,君临渊有些不解的问道:“姑娘,你泡的这是什么茶水呀,怎么有点苦呢?”
上官明曦看着君临渊这幅模样,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个呀,是头年采的合欢花,是不是太苦了,如果你觉得太苦的话,我去给你拿点蜜饯!”
“不用,不过没想到这合欢花还能泡茶,不知道有何出处呢?”这茶别有风味,自己尽不知这合欢花可入茶,不过确实有点苦,可怎么能说出口呢,至少此刻心里是甜的!
“这合欢花可入药,也可泡茶,合欢花甘平心肺脾,强心解郁安神宜;虚烦失眠健忘肿,精神郁闷劳损极……所以可直接泡水饮用,总之好处多多呀!”君临渊看着,她那甜蜜的微笑,像一股清凉的泉水在心中流过,她怎么会如此美呢?
两人交谈盛欢,一点看不出才刚相识,感觉就如前世见过一般,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第二节>
屋内梳妆台前,铜镜倒是清晰无比,还有一个上了锁的盒子,里面是当年先皇赐婚时,送给自己的一对金钗,金钗上镶嵌着极其珍贵的南海珍珠,瑾钰感叹着这样的时光过得太快,本想这当初离开,便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打扰到自己了,谁曾想如今辰懿轩,居然让一个毛头小子来请顾云回去,这可如何是好!
十八年前,将军府内瑾钰公主与上官老夫人,日日盼着远在沙场的亲人,早日回来,谁曾想上官顾云,居然在一场敌国偷袭中受了重伤,辰懿轩知道后,不顾一切的前往战场,去后不久,辰懿轩也受了伤,还好伤势不是太重,但由于地方偏远,又无备用的药材,患处感染到流浓血,开始发烧、呕吐、昏迷不醒!
上官顾云实在没办法,只得放下战势,上山为辰懿轩采药材,原本二人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就此以后,二人关系更是非同一般,他知道辰懿轩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得尽快回宫医治方可痊愈。
因此没过多久,上官顾云用仅剩的五万多士兵,趁着敌军休息的时候,偷袭了敌军的营地,几把火把敌军的粮草,烧得个干干净净,在没有粮草的情况下,敌军苦熬了几日,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得投降,签下降书,永世不得在入侵南靖国!
就这样,大军拔营紧赶慢赶的,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赶回了南靖国,将辰懿轩送回了皇宫,但上官顾云却被皇上押入了大牢,原由便是:“因救太子不及时,使得太子伤势过重,昏迷至今还未醒!”
老夫人得知此消息,病倒在床,伺候在侧的依旧是瑾钰公主,将军府的家丁、仆人,见将军府怕是要就此落魄了,一个个的都收拾行李,拿着府里值钱的东西,分分离开。往日的将军府,尽落魄至此,老夫人就此一病不起,最终还是没等到自己的丈夫、儿子回来,等着她的却是一架冰冷的棺椁!
“皇上,太子并无大碍,只是患处有些感染,只需要静养几日便可,不过,看这太子患处的肌肤,定然是用过几日草药的,若非如此,太子怕也撑不到今日!”皇上听后心绪五味交杂,难道是自己错怪上官顾云了,当时也怪朕没有问清楚,都怪自己爱子心切,若非如此,上官夫人也不会郁结而死………
“来人呀,去把上官顾云给朕带到御书房,朕有些话要亲自问他!”身后的刘公公听后,急匆匆的前往牢房,将上官顾云接了出来,只是这才几日的功夫,上官顾云就消瘦成这幅模样了,定是得知母亲病故的消息,又不能去送母亲最后一程,而在责怪自己吧!
很快上官顾云来到了御书房,只见他头发凌乱,满脸的污垢、胡渣,一脸的倦容!“罪臣,参见皇帝陛下!”
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是朕答应过上官顾云,等他凯旋归来之时,无论他的任何条件,朕都不会拒绝,除了这皇位。“上官顾云,朕错怪你了,朕当初答应过你,等你凯旋而归时,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答应你,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说,只要朕能够做到的都可以?”
“臣,只想要瑾钰公主!”这句话本不该从上官顾云的嘴里说出,可是自己此时最想得到的便是瑾钰,爹不在了,娘又走了,剩下的就只有瑾钰了!
“不行,瑾钰公主是轩儿未来的太子妃,这个朕不能答应你!”这个时候皇上已经有些震怒了,只是顾及到边境刚平定,而他又是有功之臣,所以这才不加以责备!
此时王公公搀扶着虚弱的辰懿轩,缓慢的进入御书房,跪在地上只为求得父皇赐婚,可这婚却是替他人所求!“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想求父皇给上官顾云赐婚!”
“赐婚,难道你真的想让瑾钰公主嫁给他吗?”此时的他已经被彻底激怒了,已经有些失去理智,恨不得把上官顾云碎尸万段,这成何体统,自己的儿子求着老子,给别人赐婚,这成何体统呀………
辰懿轩极力的像面前,自己最崇敬的那个人说:“父皇,儿臣并不喜欢瑾钰公主,既然上官顾云对公主早有仰慕之心,且二人也情投意合,何不成全了二人……!”
“行了,上官顾云你自行回将军府吧,从今日起上官顾云不得召,不可再入皇宫,太子病重需静养,不得朕的允许不得出太子府半步!”
<第三节>
将军府内,空无一人,只有上官顾云独自一人,在这空庭里饮酒,当年将军府是多么的气派,如今却落得如此地步,到底是人变了,还是变得根本没人性了!
俞昊见上官顾云整日饮酒,怕其因此伤了身子,就日日送醒酒的汤药,可这送过去是如何,端回来的还是这般,俞昊实在看不下去了,拽起酒气熏天的上官顾云就是一拳,可是他尽然没有丝毫反应,拿起酒坛又开始使劲的把自己灌醉,这一拳似乎还不足以打醒他,接着又是一拳,直到把他打晕过去,俞昊这才小心的把他扶入寝房!
“若是让老爷知道,你变成这幅德行,怕是在天之灵也得不到安息,少爷你快振作起来吧,将军府只要有你,就一定能回到从前的!”俞昊看着熟睡的上官顾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这样过了半月有余,上官顾云慢慢的正做起来,后来宫中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执意不娶瑾钰公主,尽然让公主在雪地里站了整整一天,什么时候晕倒的都不知道,只是被人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冰凉,气若游丝了!
皇上也很焦急,生怕公主出点什么意外,公主醒后也不说话,整个人跟傻了一样,天天念着上官顾云的名字,皇上只好请上官顾云入宫,陪着瑾钰公主。
“公主,你受苦了!”瑾钰听到熟悉的声音,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太子舍弃不要我,你这小子却愿意来陪着我,真是个大傻瓜!
瑾钰公主渐渐好了起来,每天能说会笑,皇上见着也高兴,都怪自己的轩儿不懂事,终归是轩儿对不住她,他放下了心中的执拗,终于下旨赐婚!
“上官顾云接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瑾钰公主闲良淑德,上官顾云平乱有功,特赐婚,二人择日成婚,钦此!”二人成婚那日谁也没来,就在故去的二老灵位前拜的堂,没有红烛,没有嫁妆,唯一的东西就是皇上赐的一对金钗,这一生她便认定他了!
从田地里回来的上官顾云,脸上微冒着汗珠,看着瑾钰正望着手里的金钗发呆,不由的问:“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入神,连我进屋了都不曾发现!”
瑾钰放下金钗,侧过身子,轻轻擦掉眼角的泪珠,生怕被丈夫发现什么!“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喔,对了,该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菜!”
上官顾云进院以后,看着三人聊得很投入,便没有打扰,只是有些不解的问道:“这院子里坐着的是什么人吶,明曦跟两人交谈倒也很合得来,难道是隔壁家陈阿婆,给明曦介绍的人?”
瑾钰收拾着金钗,又把它放回了原来的盒子里,依旧用铜锁锁上,淡淡的说:“是来找你的………”后面的话哽咽在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找我,难道是宫中出事了,上官顾云远远的打量着,那位男子,这神色、说话的语气倒是有几分像辰懿轩,难道是真的出事了,到了不得不让我回去的地步了吗?
很快瑾钰从厨房端出几份家常小菜,君临渊看了看桌上的菜,既然有些不敢相信,如此的饭菜如何能食,这十八年上官将军一家,居然过着这样的苦日子,没有山珍海味,只有粗茶淡饭。
“这里不比得公子家里,这些菜虽然看着样子不怎么好看,但着实美味……”上官顾云看着两位公子,筷子都没动一下,怕是菜不和胃口,连忙解释这说,可这又如何呢,在一旁的上官明曦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地抬起头来,冲着君临渊笑!
“上官将军,在下这次前来,是奉父皇之命,特意来请你回去的!”这倒是在上官顾云的意料之中,在一旁的明曦,筷子一抖瞬间滑落在地上,显然上官明曦被吓到了!
上官明曦抬头望着他,示意自己有点听不懂他说得话,我爹不过只是个山野村夫,怎么又成了将军,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曦看向自己的母亲,瑾钰的脸上露出了僵硬的笑容,既然他都说出来了,那就是再也瞒不住了,瑾钰本想着,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快乐的生活,不让她知道这些事,却不曾想因为他的介入,而打破了这场宁静祥和的生活!
“曦儿,跟你娘先进屋,爹与这位公子,有事商讨!”上官将军轻摸着明曦的头,在其耳畔低语!
瑾钰带着上官明曦进了房间,明曦却还是不明白,也没有问,只是一个人沉浸其中,她不明白为什么十八年来,父亲、母亲从未提起过自己的身世,如今却是这位公子,前来相告知,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