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竟然晓医术,黛玉非常纳闷,正要继续问他,却见水明畅背对着她,淡淡地道:“好了,你该回去了!”
黛玉笑容微微一怔,不知为什么她有丝失落,自己才服了药,他这是在撵自己走吗,想到回去要面对水溶,黛玉有点迟疑,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办。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犹豫,水明畅并未坚持,只是道:“逃避没有用,哭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眼泪,只对在乎你的人有用!”说罢,转身向屋外走去,似乎带着一份绝然。
望着那抹飘逸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自己视线内,黛玉怔怔地,水明畅,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难道他,知道水溶对自己不好?
她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慢慢地咀嚼着他的话,没错,眼泪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柔弱不应该持续太久,是吗?窗外竹叶摇风,屋内仍飘散着一丝的药香。
黛玉并不知道,在她走向竹林的时候,水溶正在傅青风的药庐里,催促着他去给黛玉诊脉。
自从坐在这里那一刻起,他脑海里满满的全是她,她的音容笑貌,尤其是那双含泪的水眸,一直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昨夜,他给她喂了解药,她的火解决了,而他的火却在外面也淋了半天的大雨才缓过来。
事实证明,淋雨的滋味并不好受,水溶阴沉着脸,神情严肃,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心疼她,他不是很恨她吗?
他连自己也闹不清,他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在黎明前悄悄地回去,想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却发现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直说着梦话,看样子是发烧了。
所以,他才支会傅青风,让他去给她瞧瞧。
莫名地有些心烦意乱,正想着,忽然打了个喷嚏,傅青风瞥了他一眼,皱皱眉:“怎么了?”水溶淡淡地道:“没什么,可能昨夜受了凉!”
不受凉才怪呢,虽然是夏天,但那雨砸在身上,还是生疼冰凉的。脑子开始又不受控制地开始想着她,那副娇弱的身子又在眼前晃……
甩了甩头,水溶脸色沉沉地道:“磨蹭什么呢!”
傅青风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好笑道:“你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弱过,你们两口子如此默契,连受凉伤风也如此巧合,昨晚你到底做了什么?”
想起昨晚的事,水溶不由看了傅青风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你未免有点太好奇了!”
傅青风当然好奇了,他看着水溶手执着空空的茶盅,毫不自知地兀自品着,揶揄道:“茶的味道还好罢?”
水溶没有听出他的戏弄,嗯了一声随口道:“味道不错,难怪你喜欢这正山小钟!”
傅青风嘴角抽了抽,水溶的回答真让他目瞪口呆,他清了清嗓子,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他。
水溶瞅了他一眼简短干脆:“有话快说!”
傅青风咳了一下:“其实我是想说,你的杯子早就空了!”
自早晨起他只给他添过一次茶,而水溶却端着空杯子一直品到现在,这委实是让人匪夷所思。他从未见水溶如此失态过,二人自小就认识,作为他的陪读,俩人可是从小长大的,后来,被父亲逼着去学医,离开了几年,没想到,再回来,却是听到水溶受伤痴傻的消息。
可是水溶却并不瞒他,傅青风学成归来,医术早已超过了他的父亲,当年的太医苑首席院士,因此深计太后的欢心,因孙子水溶的原因,专门命人在宫里建了这个药庐,随时为水溶就医。
而唯有这里,也是水溶卸下面具的地方。对于水溶的深仇大恨,傅青风是深知的,他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这一边。因水溶的特殊情况,故表面的一些应酬社交,那些王公大臣,世交子弟的一行一动,均通过傅青风了解。
傅青风知道水溶恨极林如海,连带着他也恨上他的女儿,所以,才会娶进门进行报复,只是,此时他却又关心起他这个王妃来了。
看着某人阴沉的脸色,傅青风识实务地闭上了嘴巴,他们两口子的事不是自己该关心的,于是他挑挑眉:“我可去了,去给你的王妃看病,这是这个月的帐本子。”说着将案上的两本帐本推到水溶面前。
水溶虽然痴傻,但暗地里却经营着不少的生意,这还是未出事前的营生,那时候他的势利就已经不容小觑,只不过现在一切均转到了暗处。他背后的势利有多大,唯有傅青风知晓。
水溶立起身来,这时,只见冷峰一身黑衣,冷着脸走进来,直接走向水溶俯在他耳畔说了几句什么,顿时,水溶的脸一冷,手中的茶杯得握得紧紧地,林黛玉,居然又去那片竹林了,这个女人,她还真是……
“王爷,怎么处理?”冷峰汇报完毕之后,毕恭毕敬地等着水溶的吩咐。水溶俊美的脸阴沉如水,目光有些复杂和冰冷:“继续派人盯着……”良久,他淡淡地说道。
“好!”冷峰点点头并向傅青风微微一颔首悄悄地退了出去,神情依旧冰冷,如来时一样悄然无息。此人是水溶的贴身侍卫,是傅青风向太后推荐的,身手不凡,太后为了孙子的安全,便命其随身保护,对水溶忠心耿耿。
看着水溶望着窗外出神,眼神复杂而阴沉,傅青风纳闷地道:“出了什么事?”水溶的事,一般是不会瞒着他的,但此次,他错了。
“没什么,一件小事而已!”水溶收回视线,神情淡淡地这,似是不置可否,但熟悉他的傅青风看得出来,他有些异样,但傅青风什么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