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朕清楚,如今的你,不再是从前的你。可是,你别忘了之前的承诺,无论如何,无论多极端,你都要将夏弟激出府外!”
“我不认为自己有这等能力。”申冉冉迟疑着。
“不,你有,京城中谁不知道他遣散众多姬妾,只为你一个?他不惜背负恶名,亲手为你打造一个全是楠木的楠苑!如果,他不是十二分的重视你,怎会如此用心?朕说过,你,一定可以完成任务的。”和秋急急地道。
申冉冉就算再花痴再白痴,也听出了他话语中饱含的浓浓酸气与怒气,顿时又酸又咸,仿佛含了满嘴的咸金枣,呆呆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曾经,他是她的天,为了他,她昏头昏脑地不惜牺牲下半辈子的幸福嫁入无双王府,甚至不惜自己的清白准备红杏出墙,为何如今再见到他,完全失去了那种心跳的感觉,只剩下心痛的哀伤?
和秋看清了她目内的疏离与犹豫,就要完全失去她的绝望让他想也不想,一把搂住了她,将她紧紧钳住在自己怀抱里:“冉冉,冉冉,你向来对我最好,一心一意,不曾辜负过我!”
他低下头,寻找她的唇,浓浓的酒气扇在她的脸上。
申冉冉极力挣扎躲避着,抽出手来,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啪!
和秋愣住了,颓然松开双手,望着申冉冉喷薄着怒火的双眸。
从未有人打过和秋,哪怕是十分厉害的太后,逼急了,也不过以言语威胁,也不敢出手。
“皇上。”申冉冉嘲笑似的望着他,“难道小女子奉旨出墙,出墙的对象竟是皇上不成?请皇上降下圣旨,小女子自当奉旨而行!”
冉冉!和秋百感交集,丝毫不以她的放肆言语为悖逆,反而一种陌生的感觉从心底滋生,迅速成长,瞬间如参天大树般笼罩住了他的心田。
“冉冉,请原谅我的无礼,日后再也不会了。”他低下了头,再不用高傲的“朕”。在她面前,他向来无拘无束,还一直以为是她比自己小很多的缘故。原来,不是因为她的年龄,而是因为她的胆识,她根本不将自己视为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己才可以与她平起平坐,自由自在。
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何等珍贵的女子!
“皇上,皇后娘娘吃尽苦头,希望皇上越发体贴怜惜她,任何时候,都别忘了,她腹中还有皇室血脉呢。”事到如今,只有利用下古代人珍惜血缘的特点,暂时转移下和秋的注意力了。
“嗯,你说得对。”和秋点了点头,“另外,你有空也劝劝夏弟,让他开闸放水,镜湖中的水起码可以挽救京城四周的百姓!”
“好!”申冉冉一口应承。
两人相视而笑,浑身似乎都暂时放松了。
申豹抱着一只酒坛快步跑来,和秋却说不喝了,马上回宫。
“回宫?”申豹的眼珠子都快掉了。虽然皇上有随时改变主意的权利,可是据他的了解,这位皇上并非这种人。
“回宫!”和秋容光焕发。
申豹悄悄对姐姐点了点头,递了个眼色:姐,还是你厉害!
申冉冉嫣然一笑,道:“你们走好!”
她心中也充满畅快的怡然。
第一次,她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不再犹豫。
和秋,的确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重要了。
和夏,那个家伙……想起和夏,她禁不住嘴角弯弯,想起了他若无其事的表情,也俏皮地背起双手,大步往前跨。
这种好心情,直到她一夜未眠之后早早回到无双王府,还是涨潮似的一浪接一浪。
“怎么,和旧情人见面,心情就是不同啊!那嘴巴都咧到后脑勺了!”花树丛中转出一人。
申冉冉一声惊叫还未滚出舌尖,已经给他温热的大手捂住了嘴。
“啧啧,脉奇香,宫廷中皇室专用的香气,不要告诉我,刚才你出墙了,出墙的对象就是皇兄!”和夏的语气冷到可以滴水成冰。
申冉冉头皮一麻,仿佛听到别人的长指甲在玻璃板上吱吱摩擦划动的那种声音,鸡皮疙瘩嗒嗒地掉下地。
她没好气地说:“是,我出墙了,我就是出墙了,有本事你跟在我脚跟后头,寸步不离,我今晚又跑明晚又跑!你给我滚!”
“叫我滚?叫我滚了你们继续做好事?想得美!我非要将你的衣服一件一件都剥了,一寸一寸肌肤吻过,将属于皇兄的气息一点一点清除掉。”他俯身,蓦然吸住了她的唇,舌头有力推开她的牙齿,又霸道地缠绕住她的丁香小舌,不住卷压。
申冉冉又一次缺氧,满脑子的混混沌沌。
等和夏意犹未尽地稍微松开她,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听见不远处嗤嗤的笑声,知道是府中下人,不由又羞又恼。这回完了,大清早的给王爷吃了,府中各种版本的火辣谣言还不满天飞!
“放开我!”申冉冉抬起脚,狠狠地踩下去--额,她忘记了,脚下穿的是红缎绣花鞋,不是N寸的细跟高跟鞋,根本没有效果。
“好,口舌清洁完毕,接着是--”他的手缓缓滑下,将她的衣领倏地一挑。
“李总管,早,早,早!”申冉冉情急生智,忽然大喊。
和夏笑着道:“你想得美,小骗子!”
谁知道背后竟真的传来李总管的声音:“王爷早,王妃娘娘早!日头未高,这园子里头湿气重,请王爷王妃往安乐无双院里去吧。”
天底下,只有外号青铜先生的李总管才能将这番充满暧昧的言辞说得恳切无比,丝毫没有笑意。
和夏为申冉冉掩拢衣领,点点头,道:“李总管说得极是,那我们就往房间里头去吧。”
神出鬼没的小福匆匆跑来,和夏过去与他低声说了几句,拖着李总管,三人匆匆离去。
申冉冉松了一口气,慢吞吞往安乐无双院中走去。
还没进院门,阿七就激动万分地从里面冲出来,拉着她的手,左右打量,连连点头,道:“嗯,太好了,太好了!娘娘大喜,娘娘大喜!”
嘴角眉梢是藏不住的笑意。
“唉!”申冉冉只余一声叹息,真的没脸见人了。
“娘娘这番红霞满面,倒真像个新嫁娘!”阿七依旧逗趣。
“阿七--”申冉冉受不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宁可要回之前那个阿七,阿门。自从阿七出嫁,不仅面皮厚了,嘴也碎了,成天絮絮叨叨的。
阿七见好就收,赶紧将她迎进院内,口中不住说着府内诸多鸡毛蒜皮的杂事,都是从李总管那边听来的。
申冉冉有口无心地嗯嗯应着,急急往前赶。
忽然,她叫道:“什么?她出一万两?”娘亲也真不够意思,这等大事都将自己瞒得滴水不漏。若不是有阿七这个耳报神,自己还真的等到驴年马月也不知道。转念一想,她不告诉自己,想必是替自己不能叫进宫赴宴而难过吧,天下父母怜惜子女之心,古今皆同。
“嗯,没错,赤天侯夏伯威夏侯爷,为她出了三万两,买下太后一支九凤朝阳钗,听说那颗代表太阳的珠子,有鸡蛋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