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一见胤禛难掩笑意,看胤禛脸色暗沉,笑也收敛。只觉自讨没趣。
十福晋拽过十阿哥低声道,昨夜他们似乎折腾了一晚,都说四哥不近女色,隐约听见的难不成是幻听?
别在这儿嚼舌头了,早点上路,别耽误了行程。十阿哥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昨夜还是柔情备至的胤禛,又变回了那张万古不化的冰山脸。对淮七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颇让淮七郁闷,真怀疑昨夜到底是不是他,心想怎么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十阿哥注意到淮七手里的扳指,和胤禛手上恰好一对,赞声道。
四嫂的扳指好生漂亮。
十福晋也赞叹道,这玉的成色和四哥手上的如出一辙,真是通透。
淮七把弄着这扳指,不知该怎么答话,只是笑了笑。
昨夜的那番云雨,让淮七一天都没有精神,在车上也泛起了困意,想要靠着胤禛怀里睡一会,看他老人家一副不愿意理会自己的样子。识趣的靠着另一边,准备补觉。
十福晋大概也是困了,在十阿哥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
胤禛看了一眼靠在一边离自己老远的淮七,心里一顿闷气,觉得这女人从来就不会主动,自己怀里是空的,却偏偏要靠在木头上。自己在她眼里还不如块木头。
淮七这一觉睡了好久,睁开眼睛,看到十福晋和十阿哥低声絮语,声音很低,大概是怕扰了她,胤禛则安静的拿着一本书,皱着眉头,心思看着也不在这书上,车上点起了蜡烛,想必外面已经黑了。
淮七挪了挪身子,感觉一股热流从下面流了出来,顿时荒了手脚,月事来了,偏偏还在这个时候,自己随身也未带干净的绒布,如果起了身,到时该闹了笑话。越想越是发窘,脸颊通红。
胤禛发觉了淮七的不安,低声问她说,怎么了?
她才发觉,这是胤禛上马车以后和她的第一句话,淮七想了想,凑在胤禛耳边轻声道,妾身来了月事,王爷怎么办?
胤禛看着淮七尴尬羞红的小脸,竟笑了,他吩咐赶车的奴才停了车,十阿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刚要问,胤禛就抱着淮七下了马车,这样的举动是雍亲王所为,让下了车的那帮奴才无不震惊,冷面王竟抱着个女人下车,不知道到底上演了哪一出。
锦绣看到自己主子被抱下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吓的脸色惨白的跑了过来,顾不得礼节,急问道,王爷,二小姐怎么了?
胤禛将淮七放下,对锦绣小声的交待了几句,锦绣的脸色才缓和过来,二小姐,您随奴婢来。
锦绣仔细的检查了淮七的衣裳,好在没有渗出,也是松了一口气,找了个僻静处放了些干净的绒布,二小姐,您也太大意了,月事的日子都没估摸着,刚才王爷那么一说。感到他极不自然,王爷那样一个大男人说这话出来,怕回头惹了他不高兴,锦绣担忧道。
淮七呵呵笑道,那也没办法,谁让我们女人家向来事儿多,他们男人倒是轻巧。
说巧不巧,今晚歇脚的地方竟然又碰到了元贺,不过想想应该也是不无道理,大家都是一个方向,他是苏州知府的儿子,而胤禛和十阿哥这一行也是苏州。元贺轻蔑的看了一眼他们,嘴里还像女人是的冷哼一声。
十阿哥看到元贺就动了气,元贺身边随从的四个小厮,看上去人高马大,一脸的山匪样。淮七真怀疑元贺是不是收了几个山匪,贴身护着,看着元贺那副嘴脸,十阿哥气的脸铁青的难看。
元贺摊开扇子,说了句好巧。不过雅间还得留给本少爷。
这样的天气用扇子,胤禛冷不防的来了一句,淮七听了笑了出来。十阿哥更是哈哈大笑,真是个装腔作势的主。胤禛漠然道。
元贺身边的小厮怒喝道,大胆,竟然这么无礼。看着小厮咬牙切齿的样子,也惹了胤禛的眉头紧皱,十阿哥虽然莽撞,不过也是阿哥出身,知道当众出手丢了身份,再说他和胤禛也就是表明融洽,那小厮那样说胤禛,自己也犯不着为他动怒。
元贺气急了将扇子朝胤禛扔去,口中骂道,上次就绕了你们几个不开眼的东西,今天本少爷定会嚷你们躺着出去,原本是想砸到胤禛的脸上,谁料胤禛竟用手接到了扇子,这一举动。好像一下子触到了胤禛的底线,只见胤禛走到元贺面前,元贺身边的小厮还来不及反映,扇子竟狠狠的插到了元贺手上,元贺的手被那把扇子瞬间穿漏,扇子也被血溅的殷红,元贺顿时惨叫,剧烈的疼痛使他瘫坐在地上,此举惊呆了客栈里的所有人,十福晋看着元贺那血肉模糊的手,吓的捂起了眼睛,淮七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样一把普通的扇子,胤禛却能用他穿透一个人的手,浑身的那种杀气,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也觉得他下太狠了些,想必元贺的那只手注定是废了。
胤禛和十阿哥身边的随行闻声也赶了进来。
元贺身边的小厮刚要动手,就被结结实实的按到了地上。
元贺这边疼的惨叫,还怕了这阵式,只好又扯出了他的老子,我是知府的儿子,你敢动我?我杀了你全家。
十阿哥上去气急败坏的踹了元贺一脚,你就算把你祖宗搬来,你说了这话也是死罪。
胤禛冷声道,想想自己是怎么个死法。
元贺怕了胤禛那种足以杀死人的眼神,终于服了软,觉得还是保命要紧,低声下气的哭求道,这位爷,是我冒犯,您见谅。
胤禛眸子里透着股生冷,上次给了你机会,你却偏偏不珍惜,晚了。
元贺虽然讨厌,但淮七也不忍好端端的一条人命葬送,放过他吧,淮七上前劝到,想到上回在御花园,胤禛的不讲情面,淮七也不敢确定自己的话是否有用,果真,胤禛的一句你闭嘴,让淮七彻底粉碎了他能罢手的想法。
元贺此时痛的也快没了意识,嘴里求饶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
胤禛拔出身边随从的剑,一剑刺喉,大堂里的人大多都避开,要不就捂着眼睛,只剩下有些胆大地眼睛睁的老大。
十阿哥随口附了一句,死了你也不冤枉,掌柜偷偷的让店里的小二通知衙门报官,影响店里的生意倒是小事,可日后怪在了自己头上,那才叫有嘴也说不清。平添这种事儿,掌柜叫苦不迭,开店那么多年,在这里打架生事儿的倒是不少,这手刃一个人倒是头一次摊上,现在脊梁骨都透着冷汗。拨弄算盘的手也僵了下来。
福海问胤禛那几个吓的魂都没了的小厮该怎么处置?
陪葬,胤禛这话说的不带一点温度。淮七真不知胤禛的血是不是冷的,心硬的和石头一样;福海点了点头,将那几个哭爹喊娘的家伙带了出去。
胤禛看了眼淮七,淮七避开了他的目光,十福晋用手帕擦着额上的冷汗,十阿哥取笑道,你这女人,真是胆子小。
官府的办事效率倒也极高,这边店里的两个小二颤颤巍巍的问他们要打尖还是住店,那边一路路衙门里的官兵拿着火把将客栈围了起来。
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带着十几个官兵走了进来,掌柜终于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张县令终于来了。
看地上躺着的元贺,白袍上已经沾满了血迹,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张县令是元贺父亲的门生,昨天还派人捎信要到衙门喝茶斗棋,今天就死的这样凄惨,甚至连眼睛都没闭上。看到这番场景,心里惨痛。
张县令恨的咬牙切齿看着胤禛等人。
我乃县令张赫德,你们在客栈里杀人,其罪当诛,来人,将他们拿下。
胤禛和十阿哥身边的随从都纷纷拔出了剑。
胤禛讲怀里的腰牌拿了出来,扔给了张赫德,张赫德端详着腰牌,在看着胤禛等人的穿着和架势,他心里一紧,好像有无数根针扎在自己背上、十阿哥也掏出自己的腰牌,在张赫德眼前晃到,你瞧瞧这个。
卑职参见雍亲王,十阿哥,张赫德跪了下来,磕头说道,全客栈一听阿哥和亲王,也都齐齐磕头。
卑职,得罪了王爷和十阿哥,张赫德底气不足的说,刚才那气势早也就没了影。
十阿哥数落张赫说,你刚才竟然为那种人抓我和四哥。
回十阿哥,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两位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