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疼痛回到芍院以后,玉晴立马吩咐白芍去请大夫过来,春儿也急急忙忙端来冷水和毛巾给婉鸣冷敷。
“嘶。”就在春儿用毛巾敷到脖颈烫伤处时,婉鸣忍不住朝后缩了脖子,倒吸一口冷气。
“算了,我来吧,你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玉晴此刻对婉鸣充满了愧疚,这个丫头虽不如白芍跟着自己时间久,但却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今日若不是她舍身挡住了自己,这水怕是要淋到自己身上了。
“小姐您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奴婢不碍事的,还是让春儿来吧,我可以忍着的。”婉鸣没想到玉晴回亲自动手,这主仆规矩是万万不可乱来的。
“不要乱动,今日若不是你,这疼痛就是我受着了,原是我一直隐忍着,没想到玉柔却是越发变本加厉了。”玉晴接过春儿手中的帕子,提到玉柔时眼中扫过一丝戾气。
“五小姐这般轻狂,难道就没有人制她么?对了,小姐不是和三小姐关系挺好吗?我看五小姐还是听怵怕三小姐的。”婉鸣装作无心开口的样子,却是想搞清楚玉晴和玉卿到底有什么关系。
玉晴好像不怎么愿意提起玉卿,低垂着眼皮紧盯着自己手中的帕子,婉鸣自觉失言,可话已经出口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过了好一会儿玉晴才幽幽的开口道:“三姐对我不过是比对玉柔好些,这样的后院除了自己的娘亲,谁又能真正对你好呢?”
话说到这里,婉鸣也没再问下去,若不是玉卿真的极少出现,她也不会选择从玉晴这里下手。“小姐赎罪,是奴婢失言了。”
“无妨,把手伸出来我看看。”玉晴对婉鸣的话没有多想,只当是她随口问起,接着便抬起了她的手腕,细细查看。
“小姐,大夫到了。白芍气喘吁吁的领着身后的大夫走进屋内。
婉鸣有些不自在,这个大夫看着面生的很,也不知道一直替府里的看病的张大夫怎么没来,她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玉晴,玉晴对这些事情早已了然,握着帕子的手轻轻拍了拍婉鸣的肩膀示意她安心,婉鸣这才放下心中的疑惑,同大夫交流。
这李大夫也不含糊,仔细瞧了婉鸣的脖子个手腕后对着玉晴说:“这本是由开水引起的烫伤,内服的药就不用开了,我配上几幅外敷的方子,每日三次的用着,过不了过久便可痊愈。”
玉晴听到这里,心下安心不少,面含微笑的看着婉鸣说:“听到大夫的话没有?别担心过几日就会痊愈了。”
婉鸣刚要点头,那大夫有说:“但几日天气炎热,暑气未散,如果不仔细主意,伤口可能会感染,留下疤痕。”
整个屋子的人听到这里都惊呆了,要说女儿家容颜是最重要的,更何况婉鸣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要留下疤痕以后可怎么得了。
“大夫,您可别开玩笑啊,女儿家脸上要是留了这些疤痕,怕是。”话还没说完,白芍突然反应过来,婉鸣还在眼前,说这样的话会伤了她的心。
玉晴斜着眼瞪了白芍一眼,看着大夫说:“怎么个主意法呢,还请明示的好。”
“饮食上应注意,忌讳吃鸡蛋,甜汤和鱼等食物,这伤口应时刻保持干爽,尽量避免衣物的触碰和堆积,室内不宜久待。”
“这样就不会留下疤痕吗?”白芍听到了希望,脸上立马绽放出一朵花来,迫不及待的插嘴问道。
见大夫点点头,众人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自从得了大夫的口信,玉晴就免了婉鸣这段日子手头所有的事情,弄得婉鸣日日无所事事,又加上她不能在室内久留,为打发时日便整日在院内院外闲逛。
这天下午,太阳早早的就隐在了云层后面,整个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泥土的气息愈加浓烈,一丝风也没有,热气蒸着人像快要融化了一般,婉鸣心下烦躁便走出门外,想去湖边乘凉。沿着围墙没走多久,她突然想起前几日这巷子里发出的奇怪声响,左右闲着无事,她忍住恶心,有偷偷溜进了巷子。
这条巷子不算很长,但从巷口也一眼望不到尽头,许是天气的缘故,芍院和静怡院的下人都懒懒的不愿动弹,这里也就安静无比。穿过静怡院的茅厕,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原本只能容一人来去的巷子突然就扩宽至四五人出入。
婉鸣仔细想了会儿这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布局,前世自己的院子是独门独户的,爹爹为怕饶了自己的清净,特地请工匠在竹林中建了一栋小筑。实在弄不清楚这里的格局,婉鸣转过脸看了看右边静怡苑的院子。高高的围墙内栽满了许多郁郁葱葱的大树,这些排列整齐的树木把日光都遮去了一般。而左边玉晴所住的芍院就简单的多,这堵墙围起来的是一个空落落的院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最奇怪的是,在这两堵围墙之间竟还孤零零长者一棵看起来有几十年树龄的樟树,枝繁叶茂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无人看管的样子。婉鸣大为不解,却也实在想不出缘由,便继续朝前走,没走几步便是两所房子的交接处,路到了此处也戛然而止,到了尽头。
”难道是我听错了?说不准那悉悉索索的声音是风吹树叶发出的。”嘴里这么小声嘟囔着,婉鸣的身子也转了方向,准备出去。
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婉鸣突然发现,大树的根部,紧靠着芍院这边的墙裙下面被挖出了一个约莫成年男子拳头大小般的洞。
新鲜的泥土和砖瓦被零零落落的扔在两边,婉鸣蹲下身子从这洞口往外看,正是芍院后院放花坛的地方。
“果真是松懈不得,马氏,看来你今日的计谋就要破灭了。”想到这里婉鸣二话不说,一边收拾着自已一路留下来的脚印,一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