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卿放下碗筷,饭厅内已没有人迹。丫鬟婆子安安静静的站在两旁连呼吸都微弱的厉害。
“走吧,这顿饭吃的到有点意思。”白玉卿拿出玉兰花样子的丝质帕子轻轻在嘴边擦了擦,若有似无的对着身边的大丫鬟白蔷说道。
“这个三公子有些出人意料,大房那边难道忍不住动手了?”白蔷自是知道白玉卿的性子,她也把今日发生的一切看在了眼中。
“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任他闹去。且先冷眼看着。”
正说话时周氏满身怒气的走向前来,在看到白玉卿的那刻,她迅速调整了不自觉发出的气场,笑脸盈盈,和蔼可亲的对着白玉卿说:“三姐儿也出来消消食?”
“今日吃的有些多,回去太早怕积食伤了脾胃,娘也别久待,多走走。”白玉卿早将周氏的情形看在眼中,只装作恍然不觉样。
“也多亏三姐儿心疼我,哪像五丫头那个不成器的,整日惹些事出来让我不得安生,那些姨娘也个个不省心,哎!我这身子也越来越不好使了。”周氏说着单手扶额,似真是因此而心力交瘁,眼角却偷偷瞟过去偷看白玉卿。
白玉卿哪里不懂她话中有话,周氏这么多年在后宅作威作福,自是嚣张惯了。顾氏今日挣脱了她的控制,她自是有些慌乱的,不过若想借此让自己出手相助,那周氏的算盘确是打错了。她适时的表现出自己一贯的冷漠,后退一步空出些许间隙淡笑着说:“娘是个好命的,自有神灵保佑,相信身子骨一定不会有问题。若是还担着心,改明儿我送几幅安神的方子过来。”
周氏一愣,眼中精光一扫,转而依旧微笑着说:“劳你放在心上了,我瞧着整个院子就你一个是有孝心的。”
说着二人便带着各自的下人朝着相反方向走去。见白玉卿的确已走远,李婆子压低了声音对着周氏说道:“我看今日这事不会就这么简单,看来四姨娘还是不安分啊。”
“哼!这一个二个当真以为我是不管事了,在我眼皮子地下胡来,看来是我这段日子对后宅疏于管教了。”周氏提到这里火气直冒腾。
“这个三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为何今日处处帮着四姨娘说话?”李婆子斟酌的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周氏斜看她一眼说道:“你也看出来了?我瞧着他一直在府中挺安分,没想到狐狸的尾巴还是露出来了。找个人去陶院中盯着他,看看大房到底要在我们府里耍些什么手段。”
李婆子点点头,看周氏还是怒意未消,担心自家主子因为这些事把老毛病又带出来,便赶忙找些别的话题来说,“我看少爷还是个有福的,今日这事我问过白贵了,若不是夫子突然遭到变故,老爷少不得要发现些什么。”
提起这个周氏只觉得两鬓间的穴位突突直跳,在这个后院中也只有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能让她乱了阵脚。这段时间若不是自己处处替他周全,哪能让那些贱人得了好处。可偏偏她就只有这一个儿子,打不得骂不得的,让她生生操碎了心。她拿起右手按住眉心无意间瞥到一个小厮的背影从不远处的假山处一晃而过。“谁在哪里,出来。”周氏一改惆怅,疾声厉色的喊出来。
那人估计没料到会被发觉,背影一愣,转而卑躬屈膝的回头对着周氏行礼,待行完礼抬头竟是白长睿的贴身小厮白贵。刚刚说到这个冤家,这会子就看到了他的小厮,周氏直觉不会有好事,她对着李婆子使了个眼色,李婆子上前一步板着脸问:“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夫人在后面吗?”
白贵一见是周氏,心里暗暗叫苦,可自己已被抓了个现行,无法只得老老实实回道:“少爷吩咐小的来这里找东西。”
“找什么这么鬼鬼祟祟的,还不快说,难道要夫人亲口问你吗?”李婆子陡然提高了声音,想要用周氏来压迫白贵。
白贵不敢疑迟,虽说知道自己主子在这位夫人面前无法无天,但这时候他并不在身边,还是先保住性命的好。“大少爷吩咐小的来院中寻找书院的书友王公子,小的听扫院子的婆子说他来了这里,所以便过来看看。”
“既然是正经事,为何这般不敢见人?我看少爷就是被你们这般下人给带坏的。”周氏满肚子的火气没出发泄,听到这里狠狠把白贵训斥了一番。
白贵莫名其妙遭了训斥,头低的看不清表情,双手无力的垂在身子两侧,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精神。周氏看到这里又说:“还怵在这里做什么,后院竟是些丫鬟小姐,若是被一个陌生男子撞到了,我看你也不要活了。”白贵听到这里行了个礼,便急急忙忙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