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急的手足无措时,一个月牙白的身影从后面冲出来,一个箭步跳落到水里,将已经昏迷的玉晴从水里拉扯出来。回到岸上时众人才看清楚这个人竟是三公子白文昭。这早上的天气还冷的慌,不说玉晴早已躺在白文昭怀里没了知觉,白文昭自己也因浑身湿透而冻得瑟瑟发抖,玉柔早就吓得木若呆鸡,婉鸣对白芍使了个颜色,她便乘着众人慌乱挤做一团的时候偷跑去周氏的院子。还没进大院口她就大声疾呼:“不好了,夫人快救救小姐吧。”
周氏院子里的李婆子向来最得周氏重用,是个地地道道的奴才,行事作风全倚着周氏的派头,对下人苛刻不已不说,对四姨娘和玉晴更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会子周氏正躺在床上养神,整个院子也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故而白芍的声音尤为刺耳,周氏被这丫头扰了清净,眉头皱成一团,只对李婆子使了个颜色,多年来的相处,李婆子已完全熟知周氏的性子,她会意便走出去恶狠狠的说:“嚷什么!你是哪家的丫头,竟敢来夫人院中吵吵闹闹。”
白芍一看李婆子出来后,仿佛立马找到了主心骨,她冲上去哭着说:“李妈妈,您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她怕是活不了了。”
李婆子知道周氏向来不待见顾氏,所以对这个庶出的女儿也是看不过眼,这会子见白芍竟自撞枪口,便准备抓住机会好好奚落她一番。说道:“四小姐好好地,你怎生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背地里诅咒主子可是要受白府家刑的。”
白芍见李婆子会错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改口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家小姐在后花园里被五小姐。”
话未说完李婆子便打断道:“主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做下人的插嘴了?四小姐与五小姐自是亲姐妹,在一起能有什么问题?我看你这丫头是存心挑拨是非,来人来,把她拉下去掌嘴二十。”
李婆子话刚落,周围年纪比她稍小的几个丫鬟婆子便走出来,迅速拉住白芍的左右两只胳膊对着小脸啪啪啪,响亮的甩出了几巴掌。这白芍挨了打,眼泪大颗大颗的从脸上滚落下来,身子使劲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束缚,无果后便对着内门大喊:“夫人救命啊,奴婢真的没有说谎,三小姐快不行了。”
那丫鬟婆子见白芍还是不停口,拿起帕子就塞到她的口里,白芍害怕的左右晃动着脑袋口里还不忘大叫:“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就连三少爷也都一起掉到水里了。”
李婆子听她最后一句话,吓得一身冷汗,她连忙叫人停住,周氏就从房中走出来目光严厉的看着满院子里的人说:“闹成什么样子了,皮都痒了是不是?”
白芍一看周氏出门,冲到她脚下大声求救,“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四小姐有危险啊,还有还有三少爷。”
“走,去看看。”也不等白芍说完,周氏便带着下人出门去了。她原本根本就不关心玉晴的死活,反而因为她那个贱婢母亲,周氏更希望能不借自己的手除掉玉晴,她听着李婆子在院中给白芍下马威,很是舒心,没想到这件事竟把白文昭给牵扯进来了。他来府中做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无论如何也给不了老爷交代,更何况还有京都里的大伯二伯。所以没等李婆子进来通报,她便走出来紧紧忙忙去看究竟。
玉晴已有几个婆子抬回了自己所住的芍院,一屋子人进进出出急急忙忙的端水换毛巾,可就是不见当家主母出现。原来白芍带着周氏回到湖边时,得知自家小姐已被抬回了院子,她原本准备带着周氏去到芍院的,没想到周氏得知白文昭因为浑身湿透也被送回陶院时,立马转了方向去到陶院。白芍气不过可又不敢发作只得愤愤不平的回来。婉鸣看到白芍空手而归心下早已了然,她装作焦急的样子拉住白芍的胳膊朝门外看着说:“夫人呢?小姐这一次可真是伤的厉害,我刚刚差人去请了大夫,可他们说要先给三公子瞧病,再不来大夫我怕四小姐。。。”
“那可怎么办啊?夫人坚持要先去陶院看看,我也没有办法,小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白芍一听到这里,声音里立马充满了哭腔。
“万一夫人不能来,咱们还有老爷呢。要不然去请请老爷。”婉鸣也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老爷?我可不敢,她对咱们小姐。”白芍的话没说完,婉鸣也明白了九分。
“总要去试试的,终归是自己的亲身女儿,万一有个好歹,上面怪罪下来还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倒霉。”
“那好吧,我去书房看看。”白芍看着床榻上面目血色,双眼紧闭的自家主子一眼,转身就向门外跑去。
陶院内,白文昭换下已经湿透的衣服,绿桃看到公子这幅狼狈样子忍不住啊的叫出口,白文昭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前人一眼,迅速忍住了心中的不适,继续朝屋内走去。绿桃忙跟在身后一脸关切的说:“公子这是怎么了?”她对白文昭的确是上了心,看到心上人这样一幅瑟瑟发抖的样子,关切之情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
白文昭倒是没理她,只从鼻孔里发出一丝嗯的声音表示回应,绿桃倒是不介意白文昭此时对自己的态度,她急忙跟在身后说:“奴婢伺候您去洗个澡吧,将寒气去去,免得落下病根。”
白文昭正浑身难受,听到这个主意刚准备开口赞同,周氏焦急的声音就从外院传来:“昭儿,三娘看看,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
说罢周氏便疾步走入,对着白文昭上上下下一顿仔细打量,看到白文昭此时仍旧穿着刚刚救人的湿衣服,不免皱起眉头说:“谁伺候三公子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不告诉我,三公子的身子岂能由你们儿戏。”她厉声厉色吓得一直跟在白文昭身边的小厮扑通一下跪倒地上开口求饶。
白文昭歉着身子对着周氏行礼过后说:“不碍事的,侄儿本就是练过武术,这些小事还伤不到我,只是让婶婶操心,侄儿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周氏对这个侄子没什么看法,况且又碍着是京都那边大哥的子嗣,一直对白文昭照顾的看起来是无微不至的。这会子看他衣衫湿透,漆黑的头发也滴滴答答趟着水,便忙说:“你湿成这样,我这个做婶娘的怎么能不担心,我看你身边的那些子下人没一个是顶用的,赶明儿个三婶替你重新挑选几个。”
白文昭听到这里眼里飞快的扫过一丝厌烦,他想着绿桃肯定也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说话滴水不漏的人指过来的,或许是见自己对绿桃不冷不热,没从这里捞到什么好处,这会子竟打起他身边人的注意来,她这么处心积虑的找人接近我,难道真如京都家里兄弟所说的为了祖产?想到这里白文昭依旧不动声色,只装作不懂其意的样子说:“不劳烦婶婶费心了,这次是昭儿自己太鲁莽,反倒是四妹妹弱不禁风的身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