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氏再要开口,白致通一脸愤色的走进院子,李婆子也慌慌张张的跟在身后,估计是想要提早通报被阻止了,她惴惴不安的看着周氏。周氏一见老爷,便立马走上前去焦急的说:“老爷。”
话刚出口就被白致通大手一挥的打断了,他顾不得看周氏一眼便走到白文昭身边关切的问着:“昭儿怎么样了?”
白文昭无奈只得把事情重新说了一遍,当说到玉晴不小心掉入水中时,白芍正好瞅着机会冲到院子对着白致通大喊:“老爷,快去看看四小姐吧,她向来身子弱,怕是受不了这么大的折腾。”
白致通眉头一皱正要发作,白文昭也开口替玉晴求情道:“三叔,表妹自小身子骨弱,这天气依旧是寒气逼人,昭儿没事,待会儿去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白致通看到自己侄子湿透的衣服以及发白的嘴唇不禁怒火中烧,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那好,你先去休息,待会让大夫好好瞧瞧,别伤了身子才好。”说罢便出门向芍院走去。
白致通到达芍院的时候大夫依旧未来,满屋子的人进进出出,仍旧没有一个能拿了主意,院门口眼尖的丫头看到老爷过来立马冲着屋子大喊一声,婉鸣知道事情就要成功了。果然白致通看着玉卿瑟瑟发抖昏迷不醒的样子,大发雷霆。这几年他对内院的关注一直不多,尤其是二女儿玉鸾死后,他更是对其他子女不闻不问,这个玉晴若不是上次在望月亭看到,他几乎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庶出的女儿。此时玉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小小的身子被被子包裹成一团,越发显得楚楚可怜,还是有着血缘关系吧,白致通内心有着忍不住的心疼,他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氏说:“大夫呢?”
周氏没来由的心里一慌,虽说自己早就被扶正成了当家主母,人前风光无限,可她自己知道老爷对自己永远都是那副不亲不疏的样子,为这些自己恨过怨过,可又不得受着。想到这里她上前一步走到玉晴的床前双手替她整理了被角说:“我可怜的儿啊,怎么一不小心就弄成这个样子。”说完也顺着老爷的目光向跪在地上的婆子问道:“大夫呢?四小姐病成这样子,怎么?使唤不动你们了?”
那院中的粗使婆子本来就欺着玉晴是个胆小怕事的主,而且一直爹不疼娘不爱的,看着大夫迟迟未来,心知是大夫人使得绊子也就没怎么在意。却没想到这回竟把老爷都给请了过来。她趴在地上害怕的说:“老奴本是差人去请了大夫过来的,一直未来,我刚刚去打听原是被请到三公子的陶院去了,所以所以。。”她的话没说完,只是朝着李婆子看了一眼。
这一眼被周氏迅速收入眼底,她知道今天这事肯定是李婆子揣摩着自己的心思没给玉晴请大夫,于是便站起来冷冷的对着满屋子的说:“你们都好大的胆子,府里难道就这么一个大夫么?没有大夫不知道向我说吗?任由四小姐这么拖着,你们这是藐视我还是藐视白府的家规?”
这一番话说的极重,众人自不敢还嘴,也把周氏自己的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待白致通正要说话时,婉鸣带着张大夫进屋来给他行礼。白致通也不多说立马让其给女儿诊治。婉鸣看着周氏脸上一闪而过的轻松,心里暗想这事还没完呢,想这么快撇清关系,怕是没那么容易。
那张大夫对着玉晴细细诊治过后,转过头对白致通摇摇头,白致通看着他面色为难,不愿将话说出口的样子很是着急的说:“有什么问题,还请张大夫细细说来,也让我们为父母的心里有个底。”
张大夫见白致通并没有普通官宦人家的傲气,且对子女也是切切实实的关心便说:“小姐的病说难也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的,更让白致通着急,他紧盯着张大夫用眼神期盼他可以说的更具体一些。
“这天气不算太冷,但小姐因是不识水性落入了湖底,寒气就更胜一些,况且耽误了长时间未加以治疗,这个时候寒气已经完全侵体,恐怕会影响以后的体质以及全身关节。”
白致通听到这里更是怒气得不到发泄,他忍住性子询问好治疗的方子之后,见大夫还迟迟不肯走,心知他肯定有事,便坚持要送其出门。白家老爷亲自送大夫出去,让周围的人很是惊讶,大家纷纷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致通对这些好像全不在意,周氏也觉其中必有问题,便对着李婆子使了个眼色,让她跟出去看看。走出芍院见四下无人,张大夫压低了声音在白老爷耳边说:“小姐近日因是初潮来临之时,这时候身子遭受极寒,如不加以好好调养,恐怕会影响以后的生育。”
白致通听到这里身子不禁一颤,他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女人一旦没有了这个,以后在夫家恐怕没有好过的时候。他低声说:“此时关乎我女儿的名声,还请张大夫保密。”
“那是自然。”张大夫立马点头。只见白致通两眼一扫,暗处便有两个高大威猛的侍卫迅速出现,白致通温和的说:“这些银两足可以保你衣食无忧,还请张大夫慎言。”说罢两个侍卫铁钳般的双手便抓着张大夫的左右胳膊,吓得这人心惊胆跳,他心知这是白老爷给自己的下马威,忙不迭的点头算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