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来,雪姨待他如母如友,他也将她当成自己最亲的人。可是就在半年前的成人礼过后,他突然发现自己每回见到雪姨都会脸红心跳。
梦中也开始渐渐出现雪姨的身影。
直到,前不久,他竟然做一场春梦,梦中被他压在身下的人……被他压在身下的人竟是疼他教他的雪姨。
花煜容是被尹天雪当宝一样养着的,从未遇过波折。也因此,在惊慌失措之下,这才离家出走。
然而,离家出走后的花煜容却发现他错了,就算他看不见雪姨,听不见雪姨的声音,心念的是她,脑子里想的是她,就连眼前也渐渐的出现她的身影……错把她人看成她。
这种从灵魂深处无法抵抗的无力感,让花煜容无力。
花煜容想逃,想逃避这份罪恶,可是……
逃不掉……
逃不掉,只能压抑着。花煜容深刻地明白,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姨娘。
装傻,装呆,装无知,这一切不过是想继续待在他的身边,想让雪姨放不下他,继续把他当成小孩一样宠爱着。
亲情,亲情就好。
肮脏的深渊,就让他一人独自呆在里面吧!
花煜容站在原地良久,快速地脱下身上的衣服,手脚麻利地快速抽掉床榻上的被单与锦被,没惊扰到任何人走出房间,朝井边而去。
就在花煜容走出自己的花落楼,拐角住处一抹身影走了出来。这抹身影就是想偷偷潜进花煜容楼内的夏乐乐。
相府的设计,左转右拐的,本想扰人清梦的夏乐乐,好不容易走到花落楼,也就是花煜容睡房窗户外时,就听见一阵阵呻吟声飘来。
这种难得的好戏,夏乐乐岂能放过。爬上窗,夏乐乐在这午夜时分可是把花煜容的春梦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夏乐乐视线停留在那已经看不到花煜容身影的庭廊,渐渐地,嘴角扯出个弧度,一脸奸相地笑了两声。
“小花花,原来你……”夏乐乐话没有说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脸上的笑容奸诈地令人想扇她几耳光。
小花花,你禁忌之情都被我晓得了,你还不养我一辈子。挑着眉,夏乐乐就差没仰头长啸了。
能不开心吗?能不得瑟吗?
一想到,以后有美人养着,又有小花花逗弄,那小日子,那生活。
不行,口水流出来鸟……
月光之下,夏乐乐伴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懵懂,哼着小曲,屁颠屁颠地溜回了自己的住处。
隅中,正是东菱早朝之时。也就是9点至11点这个时间段。
按道理早朝时间应该在五更时分也就是五点到七点这个时间段,怎会在东菱国就九点到十一点这个时间呢!
这完全要归功于前朝太子司空凌风。
用司空凌风的话说:“九点上朝,身心顺畅,十一点下朝,媳妇孩子,举家齐乐,带孩子的带孩子,哄媳妇的哄媳妇,不耽误事。喜欢早起的还可以跟媳妇做做床上运动,促进我晋夏国人口资源问题,多好,多好的事呀!”
某年、某月、某日,司空凌风这么一顿胡诌乱嗙之下,这从三皇五帝就定下来的上朝时间,硬生生地被他给改了过来。
而当今的皇帝在坐上这个位置后也感觉,这个时间段刚刚好,因此,东菱国上朝时间也就定在九点开始了。
朝堂之上,花煜容站在最前的位置,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靴子,有点发懵。他都快忘记了,他现在已经是当朝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花煜容微微抬起眼皮,看向坐在高位上的男人,越发感觉对方陌生。这种感觉,自母后甍逝后,越发强烈!
“抬起头让朕看看,离家出走的堂堂太子爷,还有何面目站在这里?”
闻言,花煜容心中生怒,却不敢多言。俗话说,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花煜容秉着不说不错的道理,抬起头,昂首挺胸地站立于朝堂之上。
因地位显赫,可以按着自己的喜好来,花煜容今天穿的是自己的衣服,锦衣绸缎,头顶玉冠,好一个不多得的俊美少年郎。
旁边大官见到花煜容也纷纷议论了几声,无不是赞美巴结之音。
皇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登基之时就册立成了太子,整个皇家,从皇上到后宫嫔妃,哪个不将他疼到了骨子里?
这么一来,谁还敢多言。
花煜容听着那些赞美之言,面上没露出半分骄傲之色,依旧平淡如水地站在那里,任由他人评价。
眼眸却紧盯着高堂上的人……这人,真是我伟大仁慈的父亲吗?
花煜容心念至此,就听见高堂之上的人说话了。“太子年龄尚浅,下次出门记住多带几名护卫,别被人欺负了还不知。”
威严的话语传进花煜容耳中。花煜容眼瞳猛然一收缩,心痛如针刺。可他不敢多想,连忙低头,称:“是。”
高堂之上,身穿龙袍的英俊男子,懒散地坐在龙位上,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皇上就是这副摸样,下方的文武百官也不敢怠慢或多言半句。
皇帝的治国手段,他们可是都眼睁睁的看过,睡觉怎么了,打哈哈怎么了,只要国泰民安,国富民强,这不就行了呀!
皇帝也是人,也想靠一会龙椅,眯一会,这没什么,他们能接受。就是一点,皇后甍逝已有近七年了,也该册立新皇后统治后宫了吧!
皇帝眯着眼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向旁边的德碌递了个眼色。德碌会意,立刻扯着嗓子叫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
眼看要睡着的皇帝,眯着眼,看向下方的人,“李尚书,有何事?”半虚老人,跪与堂中……“陛下,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富足,还请陛下立新后。”
李尚书一发言,早已想让皇帝立继后的大臣,立刻争先恐后地一同跪下请愿。
高堂之上,顿时,一阵阵声响传了出来……
“恳请,吾皇尽早立后,繁衍我朝皇室血脉,以稳江山社稷……”
“恳请,吾皇早日为东菱……”
“恳请……”
大臣们一个又一个跪倒在地,令本就不想上早朝的花煜容看着满面黑线,这是不是事先说好的呀!
再看高堂上依旧慵懒地坐在皇位上的父皇,花煜容恨的同时,也带了少少同情之色。
当皇帝也不容易呀!
可是再一想,不禁又咬牙切齿了:我干嘛同情他呀,他没再续弦是不假,可是后宫嫔妃却没少一拨一拨地进。
他就是故意的,真不知他脑子里到底咋想的……
花煜容正想着这个深不可测的父皇到底会怎么应对时,对方却依旧用着懒散地口气淡淡地溢出:“朕,年老色衰了吗?”
一句年老色衰,让下面叽叽喳喳的文武百官顿时不敢多说一句话。
皇帝眉头一挑,豁然睁开眼眸,那哪里是半梦半醒的眼神呀!
皇帝凌厉万分的眼眸,不放过每一位跪倒在地的大臣,“朕,选婆娘还需要你们来给朕定了。”
什么?花煜容猛然抬起头,眼神在看向高堂上的皇帝时,如见鬼一般。刚才父皇说了啥?
婆娘?
我没听错吧!花煜容有点傻眼。
皇帝仿佛为了证明花煜容听力一样,再次厉声道:“你们顾好自己的婆娘,别老操心朕的家事!”
这,这还是他的父皇吗?花煜容已经顾不得了,因为所有人已经齐呼万岁。
“行了。”威严的呵斥声在大殿响起,令百官颤抖,“别在朕面前耍破皮,朕不吃你们这一套。”
破皮?花煜容有点崩溃,彻底无语。
他父皇不会是被人调包了吧!若没记错,父皇今年应该是三十五岁,怎么这个年纪,他就没个正经了呢……
花煜容再次看向高位上的父皇,内心感慨:强中自有强中手!夏乐乐那个无赖跟自己蛮不讲理的父皇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同一时间,身在太傅府,正在指挥下人搬桌弄椅的夏乐乐,猛不禁地打了一个喷嚏……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百官仿佛说好般看向殿里唯一的女子,始终没有说话的太傅大人……尹天雪。
“咳咳咳……”
一阵轻咳声在这鸦雀无声的金龙宝殿上响起。
身穿玄黄金龙衣着的花圣白睁开双眸,视线对上那站在百官之首,彩绣辉煌,恍若神女的绰约身姿。
若不是一身官袍在身,任他人把这世间所有身份背景想个遍,大概都无法想到这个全身散发着优雅气息,拥有着似仙非仙气质的女人,竟是立身于满堂男人之中,在诸国享有盛名的再世诸葛……尹天雪。
“皇上。”犹如天籁的声音从尹天雪红润的双唇间溢出。
花圣白稍稍坐直身子,只等她的后话,此时龙威自周身四溢而出,哪还有半分方才的慵懒。
“午时三刻已过,该吃饭了?”尹天雪此话一出,众人皆为目瞪口呆。
就连龙椅上的花圣白都是一脸咋舌地盯着尹天雪看,而自小被尹天雪养大的花煜容更是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姨娘兼太傅。
这位,还是他们那个最爱跟皇帝唱反调的太傅大人吗?
这位,还是他那个喜欢说教的小姨子吗?
这位,还是自己的姨娘吗?
“吾皇是圣明之君,各位大人且顾好自己分内之事,方才正确。”
尹天雪这不咸不淡、慢悠悠说出来的话,花煜容笑了,花圣白乐了,百官里有人带头说:“太傅大人说的是,尔等受教了。”
众人皆想:这才是尹天雪。
尹天雪说这句话其实没什么意思,她就感觉皇帝也是人。
如今,民富国强,百姓安居乐业,何必去为难一个英明神武的帝王呢!其实,最主要的也是因天雪不忍心,不忍心一直守着对爱妻承诺的姐夫,失了幸福。
下朝后,尹天雪带着花煜容徒步走出宫门,刚准备进入轿内,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呼喊。
“太傅大人,等等。”
尹天雪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银纱绛色衣袍的年轻男子朝自己跑来。
“新科状元?”
尹天雪在纳闷地看清面前的男人之时,表示一脸的莫明其妙:自己与他应该没什么交集了吧。
当年,皇上带兵攻打朝廷之时,痛恨昏君残暴的丞相父子立即与花圣白里应外合。混战中,丞相替花圣白挡了一箭,身亡。
花圣白登基后,欲对丞相之子宫昊卿封王赐爵。
哪知,宫昊卿年纪不大,连野心也不大,竟然拒绝了一切封赏,陪着他娘亲回老家过悠哉日子去了。
三个月前,朝廷恩科选拔人才,宫昊卿一路过关斩将,直到完全靠自己的实力拿下文武状元后,才突然出现在花圣白面前。
皇帝与尹天雪到这时才知道:宫老夫人已经过逝了,临终遗愿是,希望儿子发挥所长,报效新朝廷!
所以,二十二岁的宫昊卿就进京了,只是他嫌上朝与一帮老家伙站一起没意思,所以就待在兵部研究国家版图……
花圣白见这个新科状元极对自己的味口,不仅二话不说就准许他为所欲为,还将后宫太监主管德福公公赐给了他使唤。
此时,瞧着越来越近的英俊美男,花煜容忍无可忍地嘴角抽搐,这个手拿折扇,从头到脚一副吊儿郎当摸样的男人,真的是新科状元吗?
等等,他为何看起来有点眼熟?
……哦,记起来了,那天在大街上施舍的男人,难怪当时就看那个太监有点眼熟了,只怪他从母后过逝后,除了上朝,就鲜少出现在后宫。
看来,他这趟离家出走,真的错过了很多事情。
“我跟你一起回家。”吊儿啷当的宫昊卿看着尹天雪说,从头到尾,故意忽略身为太子殿下的花煜容的存在。
啥?
花煜容眨了眨眼,他没听错吧!新科状元要跟雪姨回家?他想干嘛?花煜容一看到他那张笑脸,特别还是对着他最爱的雪姨瞧,心里就不舒服!
“状元郎……”
尹天雪还未把话说完,宫昊卿便用食指放在自己唇上,食指的主人在笑……
怎么说呢!在花煜容眼中那就是跟夏乐乐一个货色的表情,跟神经病差不了多少。
身在太傅府,正在享受悠哉生活情趣的某人,情不自禁地又打了一个喷嚏……
“我以为,撇开官职,我还是太傅曾经同肩并战的故友……”
闻言,尹天雪了然,不过依旧问道:“你不是去看念风了吗?”
念风其实就是司空凌风的儿子。
当年,还是晋夏国太子的司空凌风,一次到丞相府游玩时,结识并与丞相的女儿相爱了,也就是宫昊卿的姐姐宫婉卿。
哪知,昏君无德,竟然欲抢儿子的女人。
宫婉卿无奈,只能找尽借口拖延进宫,等到腹中孩儿诞下后,司马凌风早死了,姐姐忍辱偷生,只等着孩子出生。
也因为女儿的缘故,丞相当初反暴君的决心才那么大,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助花圣白夺取天下。
宫婉卿很快随了司空凌风而去,宫昊卿遵照姐姐临终托咐,为外甥取名:念风,并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儿子。
这件事除了已经死去多年的司空凌风,就只有宫昊卿与花圣白知道,而这俩人,又极有默契地,一致选择了隐瞒同样深爱司空凌风的尹天雪。
所以,尹天雪压根没有怀疑念风的身世,她只是搞不明白,既然是亲生儿子,既然要回老家过日子,为何宫昊卿要将儿子留下,并养在道观里。
虽然屈华道长是得道高人,在北域诸国极受尊敬,连皇上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的,可是毕竟是亲生儿子,难道宫老夫人也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沦为道士?
“那小子现在有德福看着,没事儿,这个季节,你那桃花坞中的桃花开的正旺,我想去……看看。”
宫昊卿在说这句话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因为太快,他面前的两人均未有察觉这个年轻的新科状元,脸上那抹狡黠。
日上三竿,太傅府内依旧如往日一样平静,只是如今那大门通道之处一张贵妃椅挡在了大道之上。
夏乐乐大腿翘二腿,眯着双眼,左手从旁边的桌面上的盘子上捏出一颗葡萄放入只见口中。
“嗯……”
酸甜在口中四溢。
“美味呀!”
夏乐乐享受着日光浴,吃着葡萄,脸上那享受的表情,美的都不是她了。
“啊!这就是人生呀!”
“白介。”
夏乐乐这软绵绵地吆喝声,令一直守在旁边的白介听的是咬牙切齿。
这臭丫头从起床到现在什么事都没做,问了一句:“美人娘亲呢!”就叫下人搬了一张贵妃椅一个凳子,躺在这里充千金小姐起来了。
她以为她是谁呀!
白介黑着脸站在一旁,就是不理会夏乐乐。
“白介……”
夏乐乐见身边人始终不理她,抬起眼皮,眼神飘向站在旁边跟木墩是拜把兄弟的白介。
夏乐乐见此情景,来劲了。一下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右手托腮,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白介叔叔。”
“……”
“白介……”
“……”
夏乐乐歪着头瞅白介,内心腹诽:死木墩,嘴角都抽搐了,你装,我要你装!
眨了眨眼,夏乐乐发扬友爱精神,势必要面瘫脸破功,“闷骚的男人最可爱。白介叔叔,我们来谈恋爱吧!”
“……休要胡闹!”忍无可忍之下,白介甩袖转身。
“哎哎……”一把扯住白介的衣摆,夏乐乐嘟着嘴,一副可爱的样子,“人家……人家喜欢你嘛!”
娇憨地说出这句话,夏乐乐连忙害羞地把头扭过去。
接着又看她站起身来,开唱:“自从昨日我见到你,多想每日再见见你,魂牵梦绕都是你,我对你是一心一意,啊……
就在夏乐乐拉着白介深情唱着情歌之时,尹天雪、宫昊卿和花煜容正好走进府内。
三人表情各不相同。
尹天雪,含笑而望。
宫昊卿,也是笑,只是含了一份邪魅。
而花煜容脸都黑了。
另一边,一个唱情歌调戏人,玩的享受其中,一个被调戏,将要破功。二人均没有发现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三人。
“白介叔叔,我对你的爱,情比金坚,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夏乐乐神色浓情惬意,目光炯炯,一副深情爱意的样子看向白介,手下紧紧地抓住白介的衣袖。
若不是旁边三人已知晓夏乐乐的疯癫品性,当下还真的会以为这丫头对白介的爱意,情深似海。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上,夏乐乐眼中含笑,在见白介已僵硬地站在原地,面色苍白,明显地被夏乐乐这一连串的告白,吓的不轻,而某臭丫头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白介……叔叔……”
夏乐乐这婉转流长地声音再起的同时,一声暴怒声从她身后响起。
夏乐乐随着声音回过头,就见花煜容向她冲了过来。
夏乐乐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花煜容那比锅底还黑的脸,笑着迎了上前,一把抱住花煜容,笑着说道:“小花花,你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滚开!滚去死!”
花煜容黑着脸冲抱着他的夏乐乐拳打脚踢。
“别打,别打,亲爱的我错了。我不该昨日不进你的房。”
闻言,花煜容一惊。
“来,亲爱的,亲一个。”说着,夏乐乐就嘟起唇,眯着眼,愣是把她那张可爱的萝莉面容给折腾出猪头猪脑的样子。
“你昨夜……”
“昨夜?昨夜什么?
夏乐乐坏坏一笑。
花煜容却是一脸凝重,心,慌了起来。
就在花煜容心中想着夏乐乐昨夜到底有没有听见什么时,夏乐乐忽然没心没肺地嚷道:“美人娘亲,你也回来了。”
夏乐乐嗷嗷叫地向尹天雪跑去,仿佛丝毫没把眉头紧锁的花煜容放在眼中。
一步并作两步,夏乐乐喘着气跑到尹天雪面前,仰着头,冲她甜美一笑:“美人娘亲,你回来了。”
说完,仿佛没骨头一般往尹天雪身上粘去。
“小丫头。”抬手戳在夏乐乐的额头,尹天雪的笑容中带着些宠溺。
被戳额头的夏乐乐一愣,一股温暖涌上心头。夏乐乐笑的更欢了。
“美人娘亲,美人娘亲……”嚷着,夏乐乐紧挨着尹天雪,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
“不是告诉你要喊雪姨的,又想抄道德经?”
“雪姨?”夏乐乐站稳身体,仰头看着尹天雪,脸上的表情渐渐哀伤,须臾,夏乐乐竟抽泣地说出:“美人娘亲,你怎么忍心,怎么狠心就把我发配给了小花花折磨呢!”
“就算,小花花对我有那种情感,可是,世上最亲,亲不过娘啊,美人娘亲……”夏乐乐扑进尹天雪怀中,开始酝酿耗子泪。
一见夏乐乐这样,花煜容顿时火冒三丈。
“你给我下来!”
顾不得身份礼节,花煜容冲上去,几乎双手双脚齐上,一副不将夏乐乐扯下来便誓不罢休的摸样。
“不要,不要。”夏乐乐抱着尹天雪耍赖,“美人娘亲,小花花又要欺负我了!”
“我倒有个办法,不如这位小妹妹跟我走,我三包,若小妹妹有其他……某些……私密需求,在下也不介意哦!”
一声低沉性感之声从旁边传来,花煜容即将脱口而出的咆哮硬生生地憋在口中,愣愣地看向旁边的人。
这人说啥?
他……他是新科状元吗?
花煜容忽然感觉,这世道太混乱鸟!自己有点脱轨。
“啊……你……你不是……”夏乐乐一惊一乍,跐溜一下,像泥鳅般从尹天雪身上滑了下来,窜到宫昊卿面前。
夏乐乐看着他面前的宫昊卿,双眼冒着闪亮亮的金光。如果这时候,夏乐乐的面前是花煜容,定然会被夏乐乐这种眼神盯的面红耳赤,别扭的要命。
可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位大侠挂着邪魅的笑容,与夏乐乐眉目传情,身体慢慢地往夏乐乐那小萝莉的身板倾去。
他一手搂过夏乐乐的腰间,倾下身,唇抵在夏乐乐的耳垂,炙热的气息随宫昊卿说出来的话,喷在夏乐乐的耳垂上。
“小丫头,感觉如何呢!”
天哪!这……这男人怎么这么妖孽呀!
一夜不见,功力渐长呀!
靠!姑奶奶差一点破功。
夏乐乐被宫昊卿似搂似抱着,心里不断嚎叫:不得了,不得了哇。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妖孽美男,接招吧!
只见夏乐乐伸出小拇指,带着憨笑,挖着自己的鼻孔,对宫昊卿说:“有银子吗?”
夏乐乐用小拇指挖鼻孔,这恶心的动作一出,花煜容扯着尹天雪就后退两步,受不了地冲夏乐乐吼道:“新科状元面前,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花煜容那个气呀!他能不气吗?
自打他遇见夏乐乐,就没有一天不发火的,以往的风度早已随着夏乐乐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消失在言语中。
新科状元?原来妖孽美男是位状元郎,哦哦,太好了……
“很恶心吗?”压下心头的惊喜,夏乐乐转过头,看向花煜容,丝毫没感觉自己被花煜容吼有什么不对。
然后,挖完鼻孔的夏乐乐,小拇指伸到自己眼前,赫然一块黄不留情的固体粘在她的指尖。
看着这块固体,夏乐乐总结:“嗯!上火了。”
此话一出,花煜容脸色一青,一股恶心由腹部而出。
“夏……乐……乐。”
他错了,他就不该把这个丫头带到家中。
丢脸,太丢脸了。
“咋了?”夏乐乐装无辜。“小花花,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说着就要迈步向花煜容走去。
花煜容一见夏乐乐向他走来,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吼道:“你别过来,离我远点,再远点!”
夏乐乐见花煜容这副样子,当下呵呵一笑,眼睛飘向旁边的尹天雪,却见尹天雪压根没往这边看,一直在看向南边。
夏乐乐顺着尹天雪的眼神看去,只见一株桃花出墙来。
夏乐乐抿了抿嘴,连忙把头转了过来,看向自己面前的宫昊卿,眉头一挑,“小花花,你要不要试一试感觉如何?”
话虽对小花花说的,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始终看着宫昊卿。
“夏……乐……乐,你给我去死……”
夏乐乐丝毫不把身后的咆哮放在眼中,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着叫道:“状元爷……”整个身体向宫昊卿倾倒,“你长的不错。”
“夏……”
花煜容的话还没叫出来,夏乐乐那带有她鼻涕的手指已黏糊在了宫昊卿的胸前。
花煜容现在看都不敢看了,只能哀嚎:这状元不会发飙吧!不会把夏乐乐的脑袋一下拧下来吧!
人家可是文武状元啊,武功了得,拧人脑袋,跟掰黄瓜似的。
这边花煜容为某人担忧,另一边某人却摸着鼻屎,身心正舒坦得很。
哼……小子,我咒不死你,我恶心死你。
可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宫昊卿跌破众人眼睛,笑着对怀中的人儿说道:“要不要我把外衣脱掉,你把鼻屎都抹上去。”
这小丫头真逗,做这些小动作,都能乐呵成这样。
傻瓜。
闻言,夏乐乐正抹着鼻屎的动作一顿,仰起头看向宫昊卿,见人家压根没把自己这些小动作放在眼里,顿时感觉很受伤。
她很受伤!
把头一扭,冷冷一哼,夏乐乐无趣地退出了宫昊卿的怀抱。
“你是坏蛋,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小孩子。”
扯淡!你是小孩,你丫的就是一无赖。
花煜容在心中腹诽出这句话后,心下一惊,真的是近朱者墨,近朱者墨呀!自己真的被夏乐乐带坏了。
“你是坏蛋,我不理你了。”说着夏乐乐屁颠屁颠地跑到尹天雪面前,冲她甜甜地一笑,“美人娘亲,我饿了。”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尹天雪揉了揉夏乐乐的头,向旁边的白介吩咐,“备善桃花坞。”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没有。”摇着头,夏乐乐搂住尹天雪的手臂,摇晃着,“美人娘亲,你对我真好。”
这二人相谈甚欢,旁边的两人却一个笑容淡去,而另一个邪魅地笑容更深几分。
夏乐乐吗?
好玩的小东西。
桃花坞内,宫昊卿一路随尹天雪几人进来,欣赏已有七年之久的桃花坞,感慨地说道:“天雪,这桃花坞被你打理的越来越美了。我站在这里,好似进了仙境。”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小花花,拿坛酒来。”
花煜容回过头,冲吊儿郎当咬着一支桃花的夏乐乐翻了个白眼,理都没理。
理她,再理她,自己就是个傻子。
花煜容坐在石凳上,视线不自觉地去寻找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小乐乐,你是哪里人?”
夏乐乐正玩着桃花,歪过头看向问问题的宫昊卿,“你叫我小乐乐?”
“是啊!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敢说一个不字,小心你的屁股开花。
“唔……”夏乐乐反射性地捂住屁股,睁着水灵灵地大眼睛,“我认识你……你就是那天街头上的帅哥。对了,帅哥,你叫什么?”
“小乐乐。”含笑地叫出这个昵称,宫昊卿往夏乐乐身边走了走,低下头,低头在夏乐乐的耳际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别岔开话题哈……”
那邪魅勾人劲,夏乐乐歪着头心中感慨:哇!如今萝莉这么能吸引人呀!还是我的魅力太大?什么人都能吸引?
夏乐乐,不自觉的感到骄傲。
“小乐乐。”
“喂,你别勾引我。”
嘟着嘴,夏乐乐无处不在的发挥萝莉吸引人的本质。
哼!死妖孽,我现在是萝莉的身板,我魅惑不了你,我可爱死你。
要你敢勾引我,敢勾引我!
“我不叫喂!宫昊卿。”
宫昊卿缓慢地吐出自己的名字,温柔地看着夏乐乐。
夏乐乐也转过身看向他。
面面相视。
半响。
夏乐乐嘴巴一张一合地吐出一句话来,“好娘的名字。”
宫昊卿脸色有点不好。
“娘?”
夏乐乐退后一步,开讲:“娘,就是女人的意思。意思就是你……很……娘。”
宫昊卿笑看摆出准备要跑的夏乐乐,先一把抓住她的手,对她说:“我们可以找一处无人之地,试一下,我到底娘不娘。”
“你……你……你……你好无耻。”
“我有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