龇牙,咧嘴,宫昊卿露出他的白牙。
“瞧,是不是很整齐。”
夏乐乐看着宫昊卿,嘴角有点抽搐。
这男人是不是古代人呀?
还是他压根就是一个神经病呀?
从对方传来的炙热,令夏乐乐不敢多想。
“你放我下来,我错了。”
“哦!”笑的一脸邪魅的宫昊卿故作一脸惊讶,“你错在哪里?”
“我是山洼里的孩子。我都说了,你放我下来吧!”
“山洼?”
宫昊卿回想着刚在兵部所看的国家版图。
夏乐乐见宫昊卿这副摸样,当下撇嘴了然。
“别想了,我家靠近海边,一个土坡渔村。”
闻言,宫昊卿不再多问。
而这时,夏乐乐见尹天雪站在桃花树下,不知想到了什么,正出神望着蔚蓝的天际。
夏乐乐呵呵一笑,随手摘过一朵桃花,屁颠屁颠地跑到尹天雪身边。手里的桃花,往尹天雪的耳际一插,夏乐乐在尹天雪不敢置信的眼中,笑着说道:“人比花娇。”
霎时,尹天雪的世界中,所有的事物都荡然无存,连眼前站着的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
一把把眼前的小丫头搂入怀中,尹天雪激动地说着:“凌风,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尹天雪说出来的话,让所有人都受惊地看着这一幕。
花煜容更是吓的不轻,刚要上前,“雪……”却被宫昊卿一把拦住,“别动,让她慢慢恢复。”
听言,花煜容震惊地看向宫昊卿,这句话什么意思?
雪姨,她,她这样……难道,病很久了吗?
“凌风,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我就知道。”
尹天雪紧紧搂住夏乐乐,激动地说着。
而处在她怀中的夏乐乐已被这样的尹天雪不知是吓到了,还是怎么了,一直僵硬在尹天雪怀中。
久久之后,终忍不住挪动了一下唇,她快窒息了呀。推开尹天雪,夏乐乐没心没肺地冲她笑着说:“美人娘亲,我是小乐乐。”
尹天雪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良久。
尹天雪脸色苍白地说道:“抱歉,我失态了。”
“没关系,没关系。”
夏乐乐摆着手,关心地问:“美人娘亲,你没事吧!”
“我没事。”尹天雪虚弱的冲夏乐乐一笑。“吃饭吧。”
吃完饭,尹天雪就称体乏,先行去休息了。
而花煜容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雪姨,她……到底怎么了?”
宫昊卿没有正面去回答花煜容的问题,而是说出了一个名字,“司空凌风。”
花煜容当下一惊。
司空凌风?
凌风,凌风,雪姨叫的名字,岂不就是那个前朝太子,司空凌风?!
他听白介说过,司空凌风那是一个一切行为都怪异的男子。
他已成为传奇,这个男子不仅仅是在中原,就算在整个北域大地,他都早已成为一个神乎其神的传说。
他的故事很多,传闻更多。
尤其是前朝晋夏国亡掉后,那真的是什么样的传闻皆有。
前朝遗留下来的权贵,其中有的人说他傻,拱手把自己的国家送了出去,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子孙后代。
火烧东宫,烧死了自己,更是把庙堂也顺手点燃。
顷刻,晋夏国随着那一场火真正的在北域历史上画上了句号。
也有人说他是天神下凡,专门来解救天下苍生的仙人。
尽管司空凌风的所作所为,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子孙后代,可是他却对得起天下所有黎民百姓。
这样的一个人,他听过,却从来没有在意过。可是,他却一直漏了一件事。
雪姨曾为前朝太子司空凌风的太傅。
如今,宫昊卿在此提起这个名字,又是何意?
花煜容不得不去仔细地思考。
“司空凌风?那是什么人?”俏皮地声音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宫昊卿看向夏乐乐,半响,宫昊卿才回答道:“他就是一个无赖坏蛋。”骗走了无数人的心,却自行离开。
你丫的才是无赖坏蛋!夏乐乐狠狠地咬着嘴中的肉。
“太傅跟司空凌风的事迹,我不方便说。太子若想知道,还是亲自去询问一番吧!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这座太傅府,是当年司空凌风所建,这里每一株桃花,都是司空凌风亲自所种。”
花煜容怔怔地看着宫昊卿,不敢相信地问:“他……他跟……雪姨……”
“太子,还是自己去问吧!”
宫昊卿说到这,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死人已矣,有些事就让它过去的好!”
半响,花煜容明白的点了点头。
司空凌风已死多年,何必去翻看那些陈年旧事,自己又怎么能忍心往雪姨那明显受过伤的心,再割一刀。
不过,有些事,他是要知道的。
有一个人一定知道关于司空凌风这个人。
石桌上,夏乐乐低头吃饭,花煜容想着如何去了解自己姨娘的事情。
而某人却渐渐地回想起那个人与家姐的一段情……
“婉婉,我对你的爱,情比金坚,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婉婉,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地把你带回家,当压寨夫人。”
“婉婉,你怎么还是这么瘦呀,这么瘦将来怎么为我生一打孩子!”
“婉婉,来,亲我一下。”
“婉婉,我爱你!”
当年,姐姐与司空凌风在一起时所说的每一句话,躲在暗处的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曾经那样的欣慰,曾经那样的崇拜那个让姐姐快乐的男人……
只是如今每回想起,他却恨不得把那人的尸体给挖出来,扒开他的心跟肺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肺。
当年姐姐与司空凌风丞相府相遇、相知、相爱,那年姐姐正是二八年华,而司空凌风已是一名翩翩贵公子。
三个月后,那人最后一次来,与姐姐一番你情我侬后,走时却意外地交给他一封信。
信中寥寥数字,却是宫家誓死相助花圣白,推翻晋夏国的最大动力。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花圣白成为傲视金龙。除了信,司空凌风还给新朝廷留下了数万两的黄金,而他自己,却选择了烟消云散。
直到这时,宫昊卿才明白:所有参与了战争的人,就像傻子一样,一步一步迈向那人给他们设计好的圈套。
当花圣白称帝,尹天雪痛哭失声的搂着那个身穿锦色玄服的男人,再看了墙上所挂的司空凌风的画像。
宫昊卿才知道,除了姐姐,尹天雪也深爱着司空凌风。
可是傻傻的尹天雪却并不知道,其实她只是那人的一名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人想摆脱该自己承担的责任,所设下的陷阱。
尹天雪是笨蛋,而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彻头彻脑的傻瓜。如果知道,司空凌风早就决定了与国同归于尽,他会替姐姐不顾一切地去阻止他。
也就不会让姐姐伤心过度,毅然选择殉夫,更加不会让念风一生下来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次日,桃花坞内。
清早,鸟语花香,白衣飘飘的尹天雪,站在一棵树下,手中捏着一朵桃花,久久无法回神。
忽然,一抹紫衣闪过,只见不远处身穿了紫衣的花煜容,踩着桃花瓣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尹天雪面前。
他神色有点慌张,所以,捏着信函的手因紧张正在微微地颤抖。仰起脸,花煜容一双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面前的绝色丽人。
尹天雪回眸,嫣然一笑,“容儿,何事?”
看着雪姨温柔的目光,花煜容俊秀的脸蛋,不经意荡起丝丝红晕。他赶忙低下头,下定决心般,把手中的信函递了上去。
“雪姨,给你。”
“我的?”微怔几秒,尹天雪笑着接过信函,柔声道:“写的什么?“
含笑地瞧了一眼花煜容的神色,尹天雪慢慢地把手中的信函拆开,拿出里面的宣纸,抖开……
赫然,一位长发飘逸,站在桃花树下的绝美佳人落入眼瞳之内。看看这幅画,再看画上题的字,尹天雪的手抖的厉害。
只见,画中题诗……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尹天雪震惊地看着身边流落出满满爱意的孩子。
这个孩子……
什么时候?
怎么可以?
花煜容低着头,嚼着手指,脸颊微红,青涩地,期待地开口:“雪姨,我……”
“闭嘴!”呵斥的声音令少年震惊地仰起头,看向一脸愤怒的白衣佳人。
“雪姨,我……”
“你这些年读的书都到哪儿去了,你的孔孟之道呢!你的礼义廉耻呢!你……你这个败坏伦理的逆子……”
愤恨地骂着花煜容,尹天雪的脸都绿了。
“雪姨……”
“花煜容,你给我记住,你是当今太子,把这件事给我彻底的忘记,忘掉,听见没有。”
花煜容怔怔地看着尹天雪,看她拒绝时的绝决,看她脸上的愤怒。顿时,悔恨与心酸齐聚心头,直袭鼻头,一阵迷惘。
不顾了,不管了,在昨日从白介口中得知雪姨这么多年的秘密后,花煜容沉不住气了,也彻底迷失了自己。
这时,他也朝尹天雪大声吼:“什么孔孟之道,什么礼义廉耻,什么狗屁太子,我只知道这么多年,陪在我身边的是你,我努力、我争取,统统都是为了你!”
说完,花煜容上前,抓住尹天雪的手臂,奋力地摇晃着:“雪姨,从你手把手的教我写字、弹琴,从你夜里为我关窗盖被,我已经不能自已了,我控制不住,雪姨……”
花煜容眼中渐渐地积满泪水,泪珠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尹天雪怔在了当场。
看着落泪的花煜容,尹天雪心疼、不忍,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尹天雪痛苦地闭上了双眸,不去看眼前情愫初开的小屁孩。良久,口中溢出:“容儿,我是你的亲人。”
“姨娘又怎样,我们并无血源关系?”
花煜容讥讽地反驳尹天雪,脚步往后退了半步,挂着满脸泪痕,诉控道:“雪姨,我已经不是孩童了。”
擦干脸上的泪,花煜容眼神忽然变地冷冽,凝视尹天雪,“前朝太子?司空凌风?是这个人吗?”
冷笑,“雪姨,他到底有什么好?不学无术,贪恋酒色,竟把唾手可得的皇位都给丢了。这么一个昏庸无道的人,他到底哪点值得你这么……”
“住口!”
尹天雪的呵斥并没有令花煜容停止,反而更加使他激动,“为什么不能说,他就是昏庸无道,贪恋酒色,让你失身又失心的人,骗了你七、八年的流氓,流氓……”
“啪……”
清脆地巴掌声在桃花坞内乍响,花煜容手抚上自己红彤彤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露出痛苦之色的尹天雪。
“雪姨……”颤抖地声音令人心痛。“你竟然为了那种人打我……”
“你……你给我回房,闭门思过。今日的一切,我都当作没发生过。”
看着狠心离去的尹天雪,花煜容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呵呵……他知道的,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可是,在今天早晨再次从那一场春梦中醒来后,根本无法再把这人单单只看成长辈。
如果,不说出来,怕是要疯了。
而这厢,夏乐乐醒来,迷迷糊糊地就跑进了花煜容的房间。
告白失败被拒绝不说,还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的花煜容,心里的滋味五味陈杂,行尸走肉般打开自己房门,直接钻到了床上。
对于房里多出来的一个人,选择视而不见。
“小花花?”可惜,我们的夏乐乐同志,从来就不是个识趣的小姑娘,反而你越不理她,她越要引起你的注意。
不达目的将自己弄爽了,把别人搞郁闷了,她是绝不会罢休滴。
“小爷现在烦得很,夏乐乐,在爷动手杀人前,你最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花煜容无精打采的,趴着头都没抬一下。
“没事没事,你可以不将我当人看的……”
无视花煜容的警告,夏乐乐不怕死地笑嘻嘻凑近他,“失恋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这方面我经验多得很,我帮你分析分析。”
“你怎么分析?”
“至少我可以帮你……”看着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夏乐乐眼睛眨了几眨,嘴角突然泛起不怀好意的笑容,“难道你不想知道雪姨不接受你的……”
‘原因’俩个字还没说出口,花煜容已像见鬼了一样,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然后迅速地欺近夏乐乐。
“说,你怎会知道我喜欢的人是雪姨,你敢监视本太子,说,是谁派你来的?”
“咳,咳……”脖颈被人狠狠掐住动弹不得,夏乐乐快喘不过气来了,禁不住又伸舌头,又翻白眼。
花煜容这才收了些力道,却并不放开她。
夏乐乐赶忙一把推开他,跳开三步的距离,一边揉着自己纤细的脖子,一边怒目相向:“我靠,小花花,你要杀人灭口啊你……”
杀人灭口?
花煜容一愣,人蓦然清醒:天哪,他在做什么?他刚才确实是想杀掉夏乐乐,以保住自己暗恋雪姨这个秘密来着。
太可怕了,我怎么会变得如此暴虐了?花煜容惊讶极了,想想自打遇见夏乐乐这个神经病后,他的行为好像也跟着变了个人似的。
果然是近墨者黑呀……
“咳咳……”保持着距离的夏乐乐又重重咳了两声,直到彻底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后,气才消了一点点,“不就是喜欢上了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真是……”
“你???”
花煜容眼前一亮,也不管刚才有多想这个人死了,一步上前,紧紧地握住夏乐乐的手,激动得一张俊脸涨红,“夏乐乐,你是说……我可以?”
这人反复无常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夏乐乐条件反射性地抽回自己的手,笑话,天知道他再一发起神经来,会不会做出比刚才更恐怖的事?万一……
嘶……
远离一点好,咱可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小萝莉咧,可不想大白天的被人霸王硬上弓。虽然他是太子,但是……
好吧,某人神游中,并且,游远了……
“夏……乐……乐!”某位急于想知道‘可不可以’的太子殿下咬牙切齿,“你丫再不回来,本太子就让你永远人魂分家!”
“呃……”夏乐乐只觉全身一冷,三魂七魄立即归位。
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痛,并且速度是以眨眼来计的,这人的名字就叫:夏乐乐。
只见鄙夷的笑容上脸,话语能呛死一群人……
“啧啧,人都说陷入爱情之中的男人,会感觉处处是阳光,怎么到你这里,咋就心里眼里全是阴暗呢?看来,你可能跟爱情……无关!”
“夏……乐……乐……你……说……什……么?”
“喂,你凶虾米啊,不是你让我分析的嘛?”不怕死的迎上他的眼,神情坚定理直气壮,“没见过求人还这么盛气凌人的,算了,你自己慢慢苦逼去吧,我滚了……”
说完,毅然转身,迈步就往房门外走。只是,细看,却能在她眼底捕捉到一抹促狭,正在诡异的算计:1、2、3……
“好了,算我不对!”夏乐乐心里刚数到‘3’,花煜容这边就已经彻底投了降。“反正,反正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藏的了,听你分析分析也好。”
“哎,这才像话嘛……”夏乐乐压住内心不断澎涨的得意劲,嚣张地转身,径直钻到了花煜容刚刚所睡的床,双脚盘起,悠闲自在地坐在床中央。
而花煜容只好移了张板凳过来坐下,与她大眼瞪小眼。
“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的样子,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有什么疑惑想不通的问题,尽管问!”
其实,某人那些所谓的经验之谈,绝大多数来自于电视与小说。想夏乐乐15年的人生,因为身体有病的缘故,除了去学校读书,就是在医院接受治疗。
而看电视与小说,则是她在病床上能拿来打发时间的所有消遣方式。且这丫的最喜欢脑残狗血剧和天雷滚滚言情小说。
什么穿越剧呀,后宫争斗啦,王爷造反啊,总裁豪门灰姑娘什么的,甭管剧情有多脑残,人物有多纠结,演技有多恶劣,背景有多扯淡……
总之,她统统喜欢!
又其实,自信也能传染的吧……
看她这么的自信的模样,花煜容竟也突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了。当下也不隐瞒,首先将自己这些天来对雪姨的感觉大概说了一遍。
尔后才苦恼却又带了一丝丝的希冀,问:“你说,爱上了从小教养自己长大的亲人,我是不是很无耻,很该死?”
“哪有,爱一个人本身是没有错的。”偶像剧和言情小说里不常有‘我爱你,与你无关’之类的台词嘛。
“真……真的吗?”花煜容眼睛眨啊眨,感动得眼冒泪花。
夏乐乐很认真地答‘是’,接着却又一本正经地说:“可是,在这之前,你得搞清楚自己的心,你对美人娘亲的,究竟是纯粹的爱情呢,还是对某种亲情的渴望。”
“什么意思?”花煜容眯起了眼睛,瞳眸里泛起半丝威胁之意。
可这半丝威胁,对正充当专家角色上瘾的夏乐乐没用,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无视。
“你看哈,这感情是分很多种的,我现在来问你……你是不是做成功了一件事,想得到她的夸赞,受了委曲的时候,想让她安慰,遇到困难的时候,只有她可依赖?”
爱情,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花煜容迷茫地点了点头。
“呵呵,其实我对我妈妈也是这样的……”夏乐乐脱口而出,马上又联想到自己穿越了,而且穿到了一个出生就没了妈妈的人身上。
于是赶在花煜容怀疑之前,又补充说:“我的意思是,就像我爹一样,我一生下来,我娘就死了,我爹对于我来说,既是爹也是娘,我对我爹就和你对美人娘亲一样,但……绝不是爱情!”
“胡说,我明明就是……”
“那我再问你,”不给他抗议的机会,夏乐乐打断了,接着又说:“你爱美人娘亲,只想一人霸占她,你不容许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只有你才能看她,别的男人,哪怕是你的父皇看她一眼都不行……”
“这个……”花煜容不敢肯定了。
要说想一人霸占她吧,他是极想的。至于别的,雪姨是当朝太傅,与一堆大臣站在朝堂上议政,父皇也总是看着她……
这些,他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呀。不过……
“有,宫昊卿那天看雪姨的时候,我就特不舒服,特想将他赶出去!”这回是了吧,看你还敢说本太子的不是爱情。
哪知,夏乐乐毫不留情兼恬不知耻地来了一句:“切,人家宫昊卿看的是我,又不是美人娘亲!”
换句话说,他在吃醋,但是吃的是宫昊卿和夏乐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醋?呕……花煜容恶心地瞪了床上的夏乐乐一眼,有种冲过去掐死她的冲动。
“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夏乐乐,别自恋了,本太子对你毫无兴趣,现在没有,将来更不可能会有,死心吧!”
“世事无绝对哦,小花花……”某人不仅不在意眼前的打击,反而笑嘻嘻的,在花煜容又要出言讽刺之时言归正传。
“那个,小花花,你再仔细想想,在你发现自己对雪姨有了那个思想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没有?”
“……”能有什么事情发生?花煜容撇了夏乐乐一眼,但还是陷入沉思回忆去了。良久后……
“好像记起来了,那天……大宁国的柴王出使我朝,我看他对雪姨的眼神露骨大胆,然后也不知他搞了什么鬼,王瑾那个老家伙竟然向我父皇提议,要将雪姨嫁给柴王,以修两国交好,幸好父皇他……”
“这就对了嘛……”花煜容话没说完,夏乐乐便兴奋击掌来了个结论:“小花花,我敢肯定,你这不是什么爱情,其实骨子里你是将雪姨当成了你的母亲,你不想她离开你,所以就……我想,可能你……失去母亲太久了,才一时分不清自己的感觉……”
“是这样吗?”花煜容压根不信夏乐乐,总觉得这丫头整天胡说八道,没个正经。一个神经病的嘴里,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亏他还在这里听她说了天半废话。花煜容郁闷不已,站起来一声不响地过去,将床上的人提溜起来,毫不客气地轰出门。
“喂,小花花,花煜容……”用力拍着门,夏乐乐气急败坏地嚷嚷,“你丫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啊,目的达到转身就不认人啊……”
骂了半天,看屋里依旧没半点动静,好吧,她只能作罢了。离去的路上,还听她嘴里小声的嘀咕:王瑾是谁啊……
翌日·早朝。
“启禀圣上,大宁国驻我朝特使日前上奏,靖宁公主已起程前往我朝,臣请圣上,关于太子大婚一事,礼部是否该着手操办了?”
“咦……”礼部尚书话一说完,丞相王瑾便面露疑问,转向他小声发问:“那晴卫长公主呢,不是说一同来朝吗?”
礼部尚书便侧了头,礼貌地回禀丞相,说:“长公主殿下据说是临时身体抱恙,遂推辞一月起程。”
“哦,原来是这样。”王瑾恍然大悟的模样,脸上无不失望,“可惜了,百姓乐意看到的皇上册后、太子大婚,同时进行的场面,这下可能无法实现了。”
“是啊,是啊……真可惜了……”堂下立刻响起一阵附合声,惋惜之状溢于言表。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着王丞相与礼部尚书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花煜容心潮起伏不安,再看看龙椅上的父皇,人几乎站不稳。
太子大婚?太子?那不就是他自己嘛,何时他要大婚了,他自己却不知道?
还有父皇,什么晴卫长公主殿下,还是大宁国的。父皇何时决定了册新后的?他不是一直以来拒绝续立皇后吗?
更重要的是,大宁国的靖宁公主,不管她是谁,他都不想娶啊?东菱国女子无数,干嘛非要娶大宁国的公主啊。
他不要!
习惯性的,花煜容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他的救命稻草,心中自信地笃定:雪姨一定会帮自己的。
哪知,尹天雪在与他对视了一眼后,转向龙椅上的人,却是说:“启禀圣上,既是太子大婚之期不远,微臣惶恐一问:是否让太子即刻搬离太傅府,入住东宫?”
“……”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迎头劈下,生生将一颗心劈成了两瓣。原来……花煜容怔怔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东宫早已重新粉饰,太子,你意下如何?”皇帝已在征求他的意见了。
呵呵,既然所有人都将他当成傻瓜蒙在鼓,既然父皇与雪姨早已帮他决定了一切。罢了罢了,他便如他们的愿,当只听话的棋子就是。
“一切听凭父皇做主,儿臣无异议!”这样的话,雪姨,你是否就会开心了?花煜容心里苦得厉害,小小的年纪顷刻间似苍老了半世。
下朝后,走在出宫的路上,不断有大臣向他表示祝贺,花煜容皆木然地点头,除此之外,他不知自己还能怎么做。
回到太傅府时,雪姨早先他一步回来了。此刻,正等在书房中,她是算准了太子一定会当面质问她。
她想跟他解释:之所以选择向他隐瞒大婚的事,是不想让他过早的有心理包袱,她不忍看着他难过。
只是,见了她,花煜容心中虽百感交集,却并没有激动得大喊大叫。他只是冷冷地甩下一句:雪姨,如果我搬离了太傅府,你能开心些的话,我愿意!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大步去了他的花落楼。身后,尹天雪表情痛苦,一抹心疼与不舍打眼底溢出,下一秒已被泪水打湿。
但,纵是再有不舍,孩子已然大了,他该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她也该……放手!所以,尹天雪暗自细想了一下,起身去找夏乐乐。
“什么?”见尹天雪主动来找自己,夏乐乐起先很开心,可是听她说了来找自己的目的后,惊得嘴巴半天都合不拢:“美人娘亲,你的意思,是要我跟着太子进宫?不行不行……”
好不容易反应了过来,便见她连连摆手,一个劲儿地表示拒绝。开玩笑,进宫?虽然是东宫,可东宫也是在皇宫里好不……
她夏乐乐穿越来此的目的,是吃喝玩乐,吃什么、游哪里都行,就皇宫不行……何况还是跟着那个整天看她不爽,仿佛跟她有天大仇恨似的花煜容。
她又不是天生爱找虐!
“乐乐姑娘,”尹天雪开始从某人的弱点下手,挑最能诱惑某人的话,无比煸情地说:“我知道我的要求让你很为难,可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你将我当娘亲看待,我真的想不出有相信自己女儿的理由,乐乐,你能帮娘亲这个忙吗?”
呃……夏乐乐果然被诱惑了。
太傅府的大小姐也,优渥的生活,崇高的地位哦。最重要的是,还有世上最美丽、最聪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美人娘亲替自己撑腰……
发达了,发达了,她夏乐乐这是彻底发达了呀……某人开始陷入毫不知耻、毫无下限的自我幻想中……
当然,幻想的最后结果,毫无悬念的是:夏乐乐随花煜容入东宫……做手握特权的太子宫女!
进宫那天,尹天雪送出了好远,可是花煜容自钻进了车辇中后,就再也没有多看一眼任何人。
直到走远了,雪姨也回去了,他才揭开车帘,猛得将头钻出车外,睁大了眼睛看那抹越渐越远的美丽背影。
“唉,造孽啊,要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他满腹不舍的神情,夏乐乐自始至终看在眼里,这时便凉凉地来了这么一句。
“神经病……”花煜容一愣,这才想起身边还有夏乐乐的存在。于是坐回来,抹了把溢出眼眶的泪水,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动不动就哭!”
“哈……”似听到了一个大笑话,夏乐乐毫不夸张地笑了,“你又不是我儿子,当然不像我,再说我可没你这么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