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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贤妻——献给丈量世界屋脊的英雄测绘兵及他们的妻儿

一束三月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懒洋洋地伸进屋来,落在儿子胖嘟嘟的小脸上,像娇宠孩子的妈妈,在儿子睡着以后还忍不住爱抚一番似的。不过,杜娟却有自己宠爱儿子的方式。她轻轻拉拢窗帘,遮住落在儿子脸上的阳光,纵容儿子睡懒觉呢!昨晚,孩子他爸胃痛,闹得儿子也睡得很迟,何况,今天是星期日。她忧郁地瞥一眼林风,见他睡得安安稳稳,才放心地蹑手蹑脚走进了厨房。

也许儿子被惊扰了。他睁开眼睛,漫不经心地望天花板眨巴着,没有起床的意思。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撑起上身,偏着头认真地看熟睡的爸爸,然后,双脚一曲,蜷身起了床。

“妈!”小脑袋伸进厨房。

“嘘——”杜娟用食指捂嘴,警告儿子轻一点儿。

“我懂!”小脚丫子翘到了灶台上,几根脚指拇扭动着,表白自己为了不吵醒爸爸,光脚丫子走路哩。接着压低嗓子问,“爸爸明天还走不走?”

杜娟摇摇头,一脸苦笑。走不走?林风是一口咬定要走的,可是——

“痛着胃到西藏去呀!”儿子瞪大了眼睛。

杜娟的忧虑,连十岁的儿子也考虑到了!她抚着儿子的头,局促着不知如何回答。林风有十年的胃病史了,从没像昨晚那样痛得四点钟才入睡。她怎么能放心他这个样子进西藏呢?

“妈,杨伯伯说不让爸爸走,是不是?”

儿子真精!昨天杨政委是说过等总医院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再考虑他走与不走。可他哪里肯依?翻出十年胃病史,从没误过出测的记录;又抬出党员、干部、1961年的老测绘兵等理由请求,似乎没他参加,消灭西藏最后一个无图空白就会成问题似的!杨政委都缠不过他,她杜娟能起什么作用?此刻,见他的疼痛似乎缓解多了,便怏怏不乐地对儿子说:“反正,把行李给他收拾好了,到时候再说。”

“咕——咕嗒、咕嗒”阳台上的芦花鸡高唱起来,这是买回来吃的,因为它乖乖地接连生蛋,就喂在阳台上了。儿子从鸡窝里掏出鸡蛋。杜娟撒了一把米,用脚轻轻吆鸡吃米。

芦花鸡憋着通红的脸,连看都不看一眼米,只顾欢乐地引吭高歌“咕——咕嗒、咕嗒……”

“别吼!别吼!显不出你会生蛋啦!把我爸吵醒了,看我不吃你的肉才怪!”

“儿子!”传来爸爸爽朗的笑声,“爸爸坚决支持你,我也想吃鸡肉哩!”说完对杜娟挤挤眉弄弄眼,意思是说:别再为我淘神去侍候鸡了。

杜娟假装生气地撇嘴:“没你的事!怎么刚睡着就醒了!”

说话间,儿子已冲进里屋,窜到爸爸床边,举着蛋喊:“爸,吃这个,吃这个!”

从上星期起,儿子把“爸爸”喊成“爸”了,亲昵中带着几分娇嗔,喊得林风心里甜丝丝的。他在儿子屁股上拧了一把,儿子趁机跳上了床,像只小猫似的倒在爸爸身上:“爸,你摸,鸡蛋热烘烘的。”说着,把蛋蹭到爸爸脸上,“热不热烘?热不热烘?”

林风掰开儿子的手,从床上坐起来,用胡子使劲扎儿子的脸:“热不热烘?热不热烘?”

“你也只有十岁么!”杜娟佯板着脸拉开林风,高兴地拿走儿子手中的蛋,“真是!”

林风拦腰搂住杜娟一拖,趁势把胡子扎到她脸上:“热不热烘,热不热烘?”

儿子跃起身,一手揽着妈妈的脖子,一手揽着爸爸的脖子,把自己的脸伸到爸爸妈妈的脸中间,扯开喉咙喊:“热烘!热烘!”

“别疯了!”杜娟给儿子和林风一人一巴掌——当然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进厨房煮蛋去了。

儿子还在和爸爸狂耍,吵着要帮爸爸穿衣服。

“儿子,快看看几点钟?”杜娟在厨房喊。

“9点15分,妈妈。”

“9点23分喊我。”

“是!”儿子双脚一并,“过八分钟喊你。”

林风哈哈笑着:“酸溜溜的老太婆哟,煮蛋也要费心费脑的!”

费心费脑?是呵,这是杜娟的“科研成果”:从水开算起,八分钟起锅,蛋恰好熟,蛋花不老不嫩,蛋黄心有绿豆那么大一颗溏心。

“人家妈妈反复试验成功的。”儿子总是妈妈的尾巴,“妈妈说这样的鸡蛋最营养人!”

这样的心意才最营养人哪!林风深情地望着杜娟的背影,感到一种幸福的甜蜜。结婚十二年了。无论是在雪山露宿、羊圈里睡觉,还是在暴风雪中跋涉,过那些栈道、险桥,这颗亲爱的心始终陪伴着自己,这个温暖的家像一道护身符,始终护佑着自己……1972年4月,儿子诞生了。直到7月,他才收到那封在银色的千峰万壑中辗转、揉得皱皱巴巴的信,杜娟向他报告了特大喜讯:“我们的儿子出世了!足足九斤重,黑蛮黑蛮的,一双大脚,又是个测绘兵!”从此,不管阿里的紫外线使他无数次脱皮的脸如何难受,不管数天断粮饥肠如何辘辘难耐,那当了父亲的充实脑子随时会想起儿子:儿子什么样子呢?像我还是像她?九斤重,有多大?像组里逮的那只野兔?不对,炊事员掂掂野兔说有五斤重,儿子有两只野兔那么大呢!有一天,他到另一个小组解决一个业务难题,爬一座海拔六千三百米的雪山,凭他多年爬山的韧劲,三秒钟一步,等速前进着,突然,儿子来到了心间,甜丝丝的:黑蛮黑蛮?究竟有多蛮?到底黑到什么程度?这个杜娟,还是语文老师呢,写封信竟这么不具体、不形象!大脚?有好宽?好长?呵,脚大的就能当测绘兵?是嘲笑我们测绘兵是爬山兵么?还说长大又是个测绘兵,她希望儿子长大也像老子一样天远地远地去当测绘兵么?自己可不怎么愿意,儿子既然个子大、脚大,脑袋也一定大,大脑袋聪明,是当宇航员的材料哩!林风失声笑起来……有妻子做伴,竟不知不觉比其他同志先爬到了山顶,荒漠的高原上空清澈蔚蓝,巍巍群山云气弥漫,一种蹦跳的几乎是令人窒息的欢乐席卷心胸,他朝着下面正爬山的同志们张口——顾不得干裂的嘴唇淌血——大吼:“我的儿子有九斤重,我的儿子有九斤重!”

等他回家探亲时,儿子快满两岁了,杜娟以为早就教会聪明的儿子从照片上认识爸爸了,蛮自信地怂恿着儿子:“快叫,你认识他的,快叫呀!”

林风挠挠头发短短的头顶,躬着腰,脸几乎凑到儿子跟前,朝儿子挤眉弄眼嘻嘻笑着,近乎紧张地期待着儿子第一声呼喊……

儿子却紧紧抱住妈妈的腿,把脸藏到妈妈的屁股背后,直到妈妈说喊了给糖糖,才露出半边脸,怯生生地喊:“哥哥!”

……

“今天不痛了?”杜娟用菜篮碰碰正愣愣发笑的林风,“我买点绞肉去,炒干你带在路上吃。”

等杜娟走出门,林风便跟往常一样干起家务活儿来:在阳台两头再钉一排铁钉,夏天她好拉绳晒衣服;拖帚的布太少了,翻出一条破裤子绑上去;碗柜的活页松了,纱窗也破了……怎么,儿子老跟在自己后面瞎忙乎?咳!各人做各人的事嘛!他正色道:“快洗个脸,做数学去!”想起儿子数学没考及格,提高嗓子吼道:“今年一百九才考得起重点学校,下半年你咋得了呵!!”

儿子吓得连忙取下书包,拿出书、笔和本子,坐到小书桌上,还不时偷眼瞧爸爸。

林风感到于心不忍,又语气温和地说:“先看看例题,自己再算,别慌张,错了,今天爸爸还有时间帮你补习。”说完,内疚地自责起来:把儿子唬得跟兔子一样胆小!其实,他数学不及格自己就没责任么?早先人家一年级在西安读重点学校,语文算术双百分哩!为了照顾自己,把家迁到南方,就近的学校满员了,儿子只得转到一所离家很远的普通学校,从二年级起,成绩就垮了。前年,家搬到这个小县城,儿子的学习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该责怪自己对儿子关心太少,凭什么朝儿子发火?他丢下补纱窗的大针,走到儿子身边,默默地站了好一阵,才轻言细语地说:“以后,不懂的就去问老师,只要专心,爸爸相信你能考及格的。”说着,胃又痛起来。开初,他咬着牙,翻儿子的书,跟儿子讲题;渐渐,感到力不支了,他蜷缩到沙发上……

儿子像个沉着的战士,学着妈妈有条不紊的样子,先给爸爸倒半杯开水,掺点冷开水,试试不烫,端到茶几上,再打开抽屉翻药……终于,他忍不住了:“爸,你必须去西藏呀?”

“爸爸是测绘兵,能不去吗?”

“你去过了呀!妈妈说你都去了二十年了!”

“完成了这次任务,我们才可以说中国有自己的地图了……”林风移动一下,昂起头,给儿子一个凝重的微笑,“男子汉就应该有始有终,你说是不是?”

这些话,被刚回家的杜娟全听见了。她丢下菜篮,把林风扶到床上躺下,赶快拿来毛巾,替他擦脸上、脖子上、背上的汗……那急促的呼吸,无意间泄露了她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激烈的矛盾:能让他这样进西藏么!可怎么才能动摇他执著进藏的决心?杨政委没能说服他……终于,她心一横,不容置辩地说:“明天,你不能走,我这就找杨政委去。”

“回来!”不等她走到门口,林风已经坐起身,“已经走了两批人,再不跟大家走,我独自怎么走?”

杜娟慢慢转过身,哀怨的眼睛噙着一眶泪水:“就凭你这副窝囊相,带兵爬山?人要有点自知之明!”

“都现在了,又换谁去?而且——”林风忍痛还是没有把话说完。

“我不准你走!”杜娟声音不高,但语气坚决,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不准?”林风怕闹僵了更不好做工作,便故意开玩笑说,“笑话,婆婆妈妈来指挥军人?”

糟糕,玩笑开得不是时候。一向贤淑的妻子勃然大怒,她不吭一声,笃、笃、笃跨进里屋,气呼呼解开打好的背包,抖散了免得丈夫在外作业浆洗困难而缝了三层被单的被子;把洗得干干净净,补得平平整整的衬衣、衬裤、背心、袜子一件一件扯出来,丢了一地;还把给他在外业临时补衣服用的一大卷胶布、胃痛用的热水袋、护膝等一并甩到墙角角,然后,坐到凳子上,面壁落泪……

望着满地的东西,那被子、那衬衣、那胶布、那护膝……哪一件不是杜娟为他出测而精心准备的?哪一件没有浸透她深挚的爱情,就是此刻这波澜,也仍然是爱的风暴掀起的……他想向杜娟讨个饶,先平息她心中的火气。刚要开口,一阵疼痛把话噎住了。睁开眼,见儿子正在推妈妈,要她来帮助痛苦不堪的自己……

多么懂事的儿子呵!可这个乖儿子差点给闷死了!那时,儿子刚出生二十天。乡下奶奶上街买菜迷了路(家住西安时),中午还没回家,杜娟急得跑上街头,顾不得产妇的若干禁忌,冒着绵绵春雨,走街窜巷,脚都打战了……等她从民警同志家里领奶奶回家的时候,儿子已被那床大被子捂成了紫乌脸,只差半个时辰,就会送了小命。林风休假回来,听杜娟轻描淡写说完这事,竟怒火冲天,责备杜娟不写信告诉自己一声。杜娟撇撇嘴,不屑一顾地斜睨着他问:“告诉你?就算你从西藏画双手来抱儿子,也得等三个月哩!”顿时,这个暴跳的丈夫矮了一截似的,好一阵,才嘀嘀咕咕说:“以后家里有事,别独自兜着,写封信,我也好为你分忧呵!”杜娟温和地点点头,算是安慰他答应了。不过,三年后,林风的母亲去世,杜娟还是独自料理了后事,拖着三岁的儿子,趁暑假把老母的骨灰送回陕西老家。给林风的信上仍然只字未提。她是有主见的人,她决不能让他分忧!在爬雪山、过冰河的时候,在钻密林、过溜索的时候,他林风能忧么?!

多么难得的能理解丈夫的妻子!眼下,林风没有埋怨,却充满感激之情。可用什么办法收拾这个残局?就是说,如何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迹?

儿子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究竟支持哪个呢?

当林风捉住儿子犹疑不定的目光,一个“作战方案”已经形成……

“儿子!去把我抽屉里那个日记本拿来。”儿子顺从地拿来了。林风继续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念一个人,特别是今天……杜娟,你肯定知道我想谁,对吗?”

村娟坐着一动不动,不理。

“爸,想谁?快告诉我。”

“杜娟,你猜到没有?你告诉儿子吧。”见杜娟还赌气不答话,只好继续跟儿子说,“爸爸想一位老战友,我们陕西的乡亲,跟你妈同一个姓。”

“我知道了,想杜永宏叔叔!妈妈说她跟杜叔叔家的阿姨是同学。”

“真是个乖儿子。”林风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你给爸爸念念,就从这儿开始,这些字还认识吗?”

“认识。你教我念过的嘛。”儿子坐在爸爸床边,捧着笔记本,认认真真地念起来,“在一次感冒高烧后,永宏得了肺水肿。外业的时候,两次晕倒,被人抬下山去。他万分羞愧,暗地对我说,明年我就是死在山上,也决不让人抬下山了。”

“第二年外业,他隐瞒了病情,坚决上山了。”林风闭着眼睛,打断儿子,接着背下去,“不几天,他的病又严重了,持续高烧,不停咳嗽,吃不下,睡不着,他知道,自己将要走完短促的人生旅程了,工作更加发愤……那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当满天星斗像闪光的钻石还嵌在淡淡发蓝的天幕上时,不过凌晨四点钟,他便带领作业组出发了。”

“他跑了好多路,”儿子紧接着念,“一直工作了整整十四个小时,晚上七点多钟才返回住地。他什么东西也不想吃,却想着开小组碰头会。检查当天的记事簿,凌晨两点了,他走出帐篷,说自己反正睡不着,让站岗的战士去睡,站完一班岗,四点钟才躺下去休息。”

“天亮了。”林风苍白的脸神情格外严肃,“他仍然安静地躺着,大家心疼劳累的组长,轻轻走路,悄悄说话,生怕吵醒他……我让炊事员专门给他煮一碗他最爱吃的大面。十点钟的时候,炊事员给他端面去,轻声轻气地呼喊,永宏没有醒;打开被子,大声疾呼,永宏再也听不见了,他永远地醒不来了!他躺在苍白的云烟缥缈的世界屋脊上,漫天冰雪将世世代代为他披上洁白的素缟。他没有死,他活在战友们的行列里,活在亲人的心上,活在祖国的一草一木间,活在测绘兵的事业中……”

窗外,明媚的春光流泻进屋,橙黄的色调仿佛蕴含着深刻的情愫和激越的力量……

儿子陷入成人般的沉思,这曾经念过多次的故事冲击着他稚嫩的心扉。突然,他拉着林风的手说:“爸,我的数学一定考及格。”

杜娟捡起地上的热水袋,装上温瓶里的开水,为了摆脱刚才发脾气的尴尬,故意嗔怒地把热水袋塞到林风手里:“比你们外业烧热的鹅卵石顶事吧?”然后走进里屋,低头凝神注视满地的衣物,仿佛眺望冰封雪飘的山崖,望见了山崖路上一双接一双的脚印在延伸;隐约听见了丈夫心灵的剖白。他缅怀永宏,是在袒露自己的情怀呀!整整二十年过去了,他的青春、他的热情、他的憧憬,都嵌刻在西藏的冰雪、丛林、巨齿狼牙般的悬崖上了……如今,他凭什么非等待医院的检查结果呢?假如结果仅仅是职业性胃病,等待贻误了进藏,他将遗憾终生的;即使结果严重——胃癌吧,他为什么不能像永宏那样,战斗着死在岗位上,而苟且着死在病床上?……想到这儿,杜娟那潮湿的心,真切地感觉到,丈夫奔放的心带着所有的欢乐、苦恼和希望,已经飞向西藏了……结婚十二年了,直到此时此刻,杜娟才觉得自己真正理解了丈夫……可这狼藉遍地的衣物?哎!一种羞愧的情绪慢慢袭来,她慌忙蹲到地上,收拾整理……不时狼狈地瞅一眼林风。林风那欣喜中自得的微笑终于“激怒”了她,她用那种妻子娇憨的窘态,淡抹一丝微笑:“唉!嫁了你这么个测绘兵,算我倒霉!”

“嘿嘿,要是真觉得倒霉,你怎么说这个九斤重、黑蛮黑蛮的、一双大脚的儿子,长大又是个测绘兵呢?”林风适时地用这件甜蜜的往事,温存自己的爱妻。

“还好意思问我!”杜娟想回敬林风的温存,“如果轮到我儿子当测绘兵的时候,还只能用你们那些‘小米加步枪’当爬山兵——哼,历史和人民能原谅你们这些老测绘兵么?”

林风心一热,杜娟意味深长的话狠抽了他一鞭似的,把他的思想带到了另一境界……

呵,贤妻!

1982年8月于新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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