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泄了气,有种白忙活一场的感觉。
笠原May点了点头,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真不是很平常的事吗?你也能认识你爸妈的每一个朋友?话说,你不会是为了问我这个才特地跑来救我的吧?”
“不,当然不是了!”我被说中了心思,心虚地把老爸和笠原May爸爸妈妈的合影收起来,转移了话题。“老张这家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比利很穷吧。”笠原May还是习惯把老张叫做蝙蝠比利。
“你这话说的,太过分了吧。”老张苦笑着端着三杯可乐走了过来。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家可归啊。”笠原May很不客气的拿过杯子,猛喝了一口,接着打了一个又响又长的嗝。
老张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出去说话。
“她知道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我没告诉他右边那个人是我老爸,但她说不认识那个人,一次都没见过,好像他的父母从来不让她接触自己的圈子。”
老张轻蔑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老张楞了一下。
“总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和笠原May,叔叔也是。你们是不是本来就认识?”
“瞎说。”老张笑了笑,又拍了下我的肩膀,回到房间里去找笠原May了。
这是救出笠原May的第二天早上,我和笠原May,老张躲在老张朋友给他租的小公寓里,这里还放着笠原May上一次离家出走时丢下的衣物,叔叔则留在家里,时刻注意着我老爸的一举一动。
我回到房间,笠原May和老张正趴在窗口,看着窗外空荡荡的火车道以及在河边散步的老头老太。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拿起自己的那杯可乐,在老张的床上坐下。
“学校是不用去了,我爸爸帮我请了假。”回答时,笠原May仍盯着窗外。
“也不能随便出门吧,你爸爸现在可能正到处找你呢。”老张放下喝空了的杯子,也打了几个嗝。“不如去找你妈妈吧?”
笠原May摇了摇头。“她工作很忙,没时间管我。”
“整天和我老爸在一起,指不定在忙什么呢。”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说出来。“先试试吧,实在不行,她也能帮忙调解你和你老爸的关系。正好我也能当面问问她我老爸的事。”
后半句话当然也没说出来。
笠原May听了之后,转过身来。“也是啊,之前我被爸爸关起来的时候,她回过一次家,当时就说要找个机会全家人一起坐下来谈一谈,这次机会正好。”
“那你们当时为什么不直接谈呢?”老张问。
“当时我爸好像搬了把椅子坐在我门前,累得睡着了,我妈不敢打扰他,又有工作要忙,所以写了张纸条从门缝里塞给我。”说完,笠原May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递给我,是一张名片,正面是她妈妈的名字,职务是FreeChance宾馆董事长,背面写着“爸爸在你门前睡着了,我也有工作要忙,下次我们三个人聚在一起,好好把这次的事聊一聊。妈妈先回去了。”就我来看,字很漂亮,不愧是能掌管一家大宾馆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老爸混在一起。。。
我把名片递给老张,他和我不一样,看名片的正面看了很久,反面的字倒是一下带过。
“那我们就去这家FreeChance宾馆,找找你的董事长妈妈吧。”老张站起来,打开衣柜找出几件衣服和一顶鸭舌帽扔出来。“你换上我的衣服吧,再带上这顶帽子,被什么人认出来就糟糕了。”
笠原May点了点头,在老张给的几件衣服里面挑选起来,我和老张自觉离开房间,几分钟后,换装成功的笠原May走了出来。她穿着老张的黑色长袖外套,齐肩的头发盘成一团藏在鸭舌帽里,帽子上写着“IAMHERE”,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张故意买来的,不过笠原May对自己的这一身倒是很满意。
“怎么样,还认得出来我是谁吗?”笠原May压低帽檐冲我们吐了吐舌头。
老张拍了拍手,笑着说很合适很合适。我也只好跟着拍了拍手,可目光仍无法从那顶帽子上移开。
和叔叔联络过后,我们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家FreeChance宾馆。虽然是自己家的宾馆,可笠原May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我也是第一次来,反倒是老张轻轻松松就带着我们从车站找到了酒店。
酒店有三五层高,不算很大,但这里地势极好,不远处的旅游度假区想必给这家酒店带来了不少的收入。
“请问你们董事长在吗?”老张上来就问。
前台楞了一下。“请问你们找董事长,有什么事?”
“你们经理在吗?我想直接找他说。”老张故作神秘。
不一会儿,戴眼镜的一个谢顶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你们找董事长?”
老张拍了拍笠原May的背,“这是她女儿。”
中年男人摘下眼镜,低下头看了笠原May一眼,接着打了个电话,支支吾吾几声后,他告诉我们,董事长不在。
“不在?!”原本一直低着头的笠原May猛地抬起头,尖着嗓子问道,“是出去忙工作了吗?”
“无可奉告。”经理不再低头看笠原May了。
老张拦住激动的笠原May,掏出两百块钱偷偷塞在经理手里。“别跟其他人提起我们,董事长也不行。”说完还朝之前的那个前台努了努嘴。
地中海经理把钱揣进口袋,戴回眼睛,眯着眼瞧了瞧老张,接着直接掉头离开了。
“为什么给他钱?”在回去的车上我忍不住问老张。
“要是他随便告诉了什么人,传到了笠原May妈妈的耳朵里,她一定会告诉自己老公,这样要想让她们两个单独见面就更难了。我们的目标是让笠原May和她妈妈两人单独见面,多谁都不行,更何况是她那个爸爸呢。”
我点了点头,我的目的也是问问笠原May老妈和我老爸的关系,要是她老爸横插一脚,那我可就彻底完了。我看了看坐在我身边的笠原May,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摘下了鸭舌帽,杂乱的头发披散下来,帽子上的“IAMHERE”更是刺痛了我的眼睛。
下车后,我没有再去老张的家,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刚插进钥匙,门就开了,叔叔一脸惊讶的站在门后,他脚上一只是外出穿的运动鞋,一只是在家穿的拖鞋,应该是刚换到一半。我低头看了看,还有两双鞋放在门口,一双是老爸的皮鞋,另一双则是红色的女士高跟鞋。
“小赢。。。”叔叔看着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大概一直在等我们的联络。
我推开他,甩掉脚上的鞋子,三两下冲进客厅,老爸和笠原May的老妈坐在沙发上,一个弯着腰向前,一个则仰起头躺倒,两人都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
“小赢?你今天没课吗?”看见我,老爸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下意识地往笠原May老妈身边跨了一步,后者瞪大眼睛看着我,又看了看老爸。
“翘了。”我简单地回答道。我现在真相立刻打电话给笠原May,告诉她,她老妈现在在我家,和我老爸在一起,让她赶紧过来。
还有,一定要戴上那顶“IAMHERE”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