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回归平静,我已不再高调,默默地像个学生学习着医学知识,面前一本本几千页的书搞得我头昏脑胀,我叶璟泫从来不是学医的料,却埋葬在这里。
“阿泫,难得你也这么认真。”梓寒和悠然从此出双入对,看得我确实有些羡慕,说:“你们两个不要再一个孤家寡人面前炫耀你们的幸福了。”
“孤家寡人?叶璟泫,陆潸潸还是不准备接受你啊?”悠然愕然,我点点头说:“发生了一些事。”
“你们这样的爱情,电视剧里都没有啊。”梓寒悲哀地说,我笑笑,电视剧的爱情最后都是美好的结局,而电视剧都没有的爱情会是怎样的结局?
“羽娜,你去哪里啊?”悠然向羽娜挥挥手,可是羽娜只是微微一笑,示意自己还有事,自从我和她挑明之后,和她不曾说过一句话,或许这样正好,大家都可以有自己的空间,肆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平淡的大三生活在我拼命奋斗中只剩尾巴,当我拿着实习志愿表,看着这一家家医院,梓寒拍拍我的肩问:“要去哪里实习?”
“不知道,或许会留上海。”
“留上海好啊,和潸潸近一点。”
“知我者,梓寒也。”我微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得一红颜知己亦足矣,我的一生没有什么遗憾。大四的实习生活,我根据自己和她的距离选择留在上海,手拿一本药学书来到附属医院,院外的花坛因季节关系变得萧条毫无生机,数数日子,我已经在这里实习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我没有找过杭州的那个女孩,梓寒曾说:“阿泫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像你这么痴情。”我笑,今生今世的我只对一个人痴情,那个人却不知道。
医院到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我看着一尘不染的地板和来来往往的人,突然想起妈妈说过的话:“这个世界无论什么公司都会有倒闭的一天,就医院不会。”那时的我笑,现在我很难给自己一个解释为什么每天都有这么多的病人!今年很多人都散了,梓寒和悠然一起回了南京,羽娜回了哈尔滨,罗逸也因为女朋友去了乌鲁木齐,大家都回去了,除非是原本生活在上海的本地人,只有我,愚蠢地选择这里,虽然渐渐地,我不再讨厌医学,不再讨厌医院,可还是受不了血淋淋的场面,毕竟在我心中这个世界只有明亮的颜色。
“璟泫,你来了?”周雨欣跑过来挽住我的手臂,我将其拿开问:“讲课开始了吗?”
“还没,我们进去吧。”周雨欣是在这里人事部实习的,我们在一次意外中认识,她是这个医院护理部主任的亲戚,一看到她我就感觉这个社会无比虚伪和人格的廉价!
“你怎么现在才来?家离这里很远吗?”周雨欣笑眯眯问,我淡淡笑问:“你为什么来听药学课?你不是学这行的。”
“因为我想多学一点东西。”
我笑着坐在一位年轻医生身边,这位医生是我在骨科实习时认识的,来自D市,因为同乡他对我特别照顾。
“璟泫,你也来听课啊?”
“是啊,这位老主任讲的课很好,我可不能错过。”
课程结束后,周雨欣追过来:“于主任的课怎么样?”
“挺好的,你听懂了吗?”我问,她摇摇头说:“我学过来没什么用,主要是我想陪着一个人,璟泫,我真的喜欢你,不是开玩笑,请相信我。”
“我相信,”我面对她说,“但是也请你相信我,我并不喜欢你。”我转头离开,管他亲戚是什么领导,我爱的始终是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再犯羽娜那样的错误,医院附近热闹非凡,每天我都会一个人在这里胡乱闲逛,想把这里的每一条路每一条街都记住,等到他们来时可以带他们去逛去玩。
十月份的夜总有一丝丝凉意,我紧了紧外套走在叫卖声中,看惯了城市的灯红酒绿,总是希望可以得一片宁静,车闹人嚣,来来往往的车辆挡住我前行的路,只能选择停住步伐,转身回家。踏进这个租来的房子,落后破旧的家具,只是为了证明虽然出身富贵家庭我一样可是受得了苦,昏暗的灯光,混乱的房间,我的手机不安地振动,与这一切相比,手机才是明星,看着紫兰给我发来的短信:“阿泫,我给你寄了一张照片,你记得签收。”我回复了一条短信就进入浴室洗澡了。
两天后,我在门缝里拿出一个信封,随即打开,那是一张一对男女灿烂的笑容,幸福而温馨,程熙的面色比他那次来上海要红润有血色多了,紫兰紧紧挨在他身边,背景是外滩那条黄浦江和东方明珠塔,我看着看着眼睛酸痛,眼泪浸满了眼眶,揉揉发酸的鼻子,小心翼翼地把这张照片和潸潸那张倚在栏杆上仰望明珠塔的照片放在一起,小心保存着,希望若干年后还可以拿出来感受这是喜悦的心情。
“我收到了,感谢你们幸福。”我给紫兰回了一条短信,这时的我正好坐车去杭州,下了车,看着并不陌生的一切,东南西北我还是来了,熙熙攘攘的街道我找到潸潸的住处,当一个女生开门看到我惊讶了带着嗲嗲的声音问:“你找谁?”
“陆潸潸在吗?”
“谁是陆潸潸?我们这里没有叫陆潸潸的。”一个稍微正常的女孩走出来说,我道了声谢走出小区,偌大的杭州我要怎么去找?只好打电话给紫兰:“紫兰,是我,潸潸是不是离开杭州了?”
“是啊,她没和你说吗?实习就过来了,在陆家嘴呢,我以为你知道。”
“谢谢,”我挂了电话,坐上回上海的动车,当我来到紫兰给我的地址,这里幢幢高楼大厦,高档的写字楼曾是潸潸的梦想吧,我等在门口,午饭也没吃,生怕错过她,当她看到我,踩着高跟鞋向我走来时,我微微一笑说:“来上海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实习太忙,一时间忘记了,你问紫兰了?”
我点点头,她抿嘴笑笑问:“有什么事吗?”
“潸潸,今天我郑重其事地问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几步之遥的潸潸只是微笑说:“我曾说过我们是否在一起不是看我,而是看他们。”
“只有他们在一起了,你才愿意答应我吗?”
潸潸点点头,我不自觉咧开嘴,傍晚的阳光已经渐渐褪去,我走近她将紫兰给的那张照片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潸潸,她没有接过照片只是看着这张照片笑,笑得好释然,像放下千斤重的石头,徐徐的秋风透着丝丝凉意吹进彼此的心,我们本来隔着大江大河,现在这张照片拉近我们的距离,她多年坚持的友情依然坚定不摧,我多年坚持的爱情终于修成正果,我们的人生总是圆满的,看着渐暗的天际,即使迎接我的是黑暗,只要她在我仍然觉得光明。
黄土覆盖满地沙石的废墟,炎炎夏日照得玻璃碎片散发出刺眼的光,我坐在废墟旁的大石块上,顶着烈日喝着工地提供的茶水,前面挂着这座废墟将来的美景,一座令人神往的茶山公园,满山的茶树发着淡淡清香,开着朵朵散着清香的花,每一座城市总会有一座两座令人惊叹的美景,公园却成了大家选择炫耀的对象,看着宏伟的建筑,我所能想到的是,大学四年的学费该如何去凑?
“开工了!”包工头在工地中间喊,我放下水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戴好安全帽,公园后的白塔,你见证了我的努力,请让我有那种体力做足三个月,搬着一块块红色石砖,汗水从身上不断低下,将我整件衣服和裤子浸湿,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将这些宏伟建筑的基础搬到建筑工身边,每天我都期盼着一件事就是自己可以努力挺过来,当我的第一天安全度过时,我在空间上发表了一条状态:那座公园有我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