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白玉堂正在街上闲逛,偶见一家古朴的首饰店,心中一动,便走了进去。
白玉堂一踏入店中,伙计就机灵地凑上前来,笑迎道:“这位公子,欢迎欢迎,您随便看,咱们店的师傅手艺精湛,您看上了就带走,没看上也无妨。”
白玉堂随意应了声,便四处看了起来。忽然,一只簪子让他定住了脚。这只玉簪通体雪白,簪身圆润通透,质地细腻,状如凝脂,簪头一朵兰花悄然绽放,虽样式简单,却端的是清淡素雅,飘然出尘。
“来人啊,这只簪子,小爷我要了。”
“好嘞!”伙计得令,手脚麻利地将簪子仔细的包了起来,边说道:“公子真是好眼光,想必……是买来送给心上人的吧。看公子如此的玉树临风,那姑娘也一定是闭月羞花之貌啊!小的在这儿祝您二位恩恩爱爱,长长久久!”
伙计聒噪的絮叨,却说得白玉堂心中高兴,想到亚兰戴着这只簪子的娇羞模样,不禁更加欢喜。接过簪子,随手扔给伙计一锭金子,朗声道:“你这话说得小爷高兴,不用找了。”说完,将簪子收于袖中,疾步往回走去,眉眼中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她戴上的样子了,也希望她能明白他送她簪子的意思。
白玉堂到了金亚兰的房门外,轻轻敲了几下门,“亚兰,你在里面吗?”
金亚兰正坐在床边,抱着那件大氅发呆。她听见白玉堂的声音,站起身把门打开,“五爷找亚兰有事?”“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嘛?”白玉堂说着,抬脚欲往房里走。
金亚兰抬手拦住了他,道:“有什么话,在院子里说吧。”
白玉堂愣了愣,以前只要房门一开,他便会自觉地走进去,她也从未阻拦,今儿是怎么了?虽觉奇怪,但还是点点头,“好!”金亚兰关上门,跟着他走到了院子里。忽略去那些怪异的感觉,白玉堂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金亚兰,道:“打开看看。”
金亚兰疑惑地接过木盒打开,一只羊脂玉簪静静地躺在其中。
白玉堂兴奋地说道:“喜欢吗?今日出门,正好看见它,就觉得它与你甚为相配,你平日里不喜华丽的装饰,这个刚好合适。来,我帮你戴上!”
白玉堂拿起玉簪,作势要往金亚兰头上插去,她却往旁边一躲,冷着脸道:“五爷,请自重。”
白玉堂心中一惊,一时竟忘了反应,就这么望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金亚兰忍着心中的疼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亚兰恐与这玉簪无缘,五爷请把它收好,亚兰想将来一定会有更合适它的人出现的,但是它的主人绝非亚兰。”
听她说到现在,白玉堂什么都明白了。他以为与她是两情相悦,却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厢情愿。此时的白玉堂只觉一阵疼痛袭来,这种痛,似乎是来自于骨髓,随后蔓延至了全身,让他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但是,与生俱来的骄傲,让他就算是受伤,也绝不愿示于人前。白玉堂只淡淡地看了一眼眼前低着头的人,点了点头。“我懂了,你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说完,他手一用力,玉簪应声而断,将其一掷,转身离去。虽故作潇洒,但只有白玉堂自己知道,自己是踏着满地的心碎。
看着他比平日挺得更加笔直的脊背,金亚兰往前抢了两步,顿然停住,紧握的双手松开,四个月牙状的伤痕刻在了手心。她默默地蹲下身,捡起那两截断掉的玉簪,紧紧的攥在手里,放在胸前,静静地流泪。年华灼灼艳桃李,结发簪花配君子,五爷,你可知,这簪子寓意为何?恐怕,你不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