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正午阳光刺眼,照得走廊的朱漆廊柱发着光一般。如恣在上面靠了一会儿,才找回了一些力气:她要坚强一些,爹爹待她这样好,沈煦待她这样好,她断不能让这两个人有事!
如此想着,方站得起来,脚上的疼也不顾了,一步步地走出了府门。
刚至门口,便见到一身棕绸长衫的沈煦,他的头发在刚才的争吵中已有些乱了,激动的脸上有一丝疲惫,想是这一路赶来没少担心。
两个守卫们一人一把枪将他拦得死死的,其中一个已是不耐:“你走不走?再不走开枪了!”
“光天化日,你们居然敢草菅人命?”
“你在帅府闹事,你看我敢不敢?”
“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就不信这个邪!”
眼看着两方僵持不下,如恣忙走上前去:“煦哥哥。”
沈煦两眼发亮:“如恣!”说着就要走过来,却被拦住了,“你怎么样?过得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如恣摇了摇头,想说话却只觉鼻子发酸,连忙忍住了,又听沈煦道:“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跑了过来,我听阿侗说起,吓得连夜就赶过了。你一个弱女子,怎好干这样抛头露面的事,现在马上跟我回去,伯父的事,我一定想办法解决。”
爹……
如恣心里一沉,拼命叫自己冷静:“煦哥哥,你快走吧,我爹的事我自有办法。”
“那怎么行?你瞧瞧这府上人的做派,我无论如何不放心你在这儿。你是不是被要挟了什么,别怕,我也有些关系,也认识些人,自有人能治得了那无法无天的徐家少爷……”
这话直指徐永昶骂,两名守卫立时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炸起了毛:“你说谁呢?”说着竟把沈煦一推,枪口直指过去。
沈煦这几年做生意,没少与军队打交道,再加上心系如恣,此时半分都不惧:“说的就是徐永昶,他不念咱们救命之恩倒罢了,还幽禁我未过门的妻子,如此恩将仇报、不知廉耻,简直枉为人上人。”
“你!”两名守卫被气着了,拔了保险似乎就想开枪。
“别……”如恣刚要开口阻止,就听一声——
“住手!”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从街上轿车里下来的徐永昶一身墨绿戎装、气质卓绝,脸上明明带着笑,却叫人看着心里发寒,“沈少爷,好久不见。”
沈煦转头见到他,气得眉毛倒竖:“徐永昶,你还有脸出现在大街上!”
徐永昶嗤笑了一声,将墨绿的军用披风解下来丢给身后的张副官,看都不看沈煦一眼,直接朝如恣走去:“怎么出来了?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如恣看着徐永昶脸色,见他黝黑双眸里一片不见天日的幽暗,心中颤栗。
“徐永昶!”沈煦高声嚷道,“有本事你叫他们放开我,我跟你决一死战!”
徐永昶这才转头看向沈煦,挥了挥手。
守卫们收回枪,沈煦忙跑到如恣身边,刚想伸手将如恣拉过来,冷不防徐永昶出手一电,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立刻使他闷哼一声,弯腰忍痛。
“煦哥哥!”如恣惊叫,上前一步,却不料手腕被徐永昶扯住。他一用力,将她反带进怀里。只听他低低沉沉的声音,仿佛蓄含着山雨欲来的满楼风:“你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还怀念旧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