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少爷八岁时父母双亡,是他舅舅舅妈一手带大的。他们有个女儿叫唐小婉,就是刚才说的表小姐,一直喜欢少爷,在府里当自己是少奶奶,什么都要管,偏偏性格飞扬拔扈,咱们瞧着少爷都不喜欢她。前段时间听说是您救了少爷,又听说少爷为了您跟表小姐吵了一架,表小姐生气走了,您来了。所以大伙儿都猜测您会……”阿烟说到后面就没声了。
“阿烟,以后这种事不要随便说了,传到少爷耳朵里是会罚你的,搞不好还会有人认为是我让你这么说的。”
“小姐,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如恣牵了阿烟的手:“你一口一个奴婢的,我听着很不习惯。其实我也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从小没人陪,一直想有个姐妹,你说说你生日,我看看咱们谁大。”
“奴婢今年腊月份满二十。”
“那你比我小,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这、这奴婢可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这样,以后只咱们两个人时,你便叫我姐姐,我真心喜欢你做我妹妹。我初来府中,什么都不懂,还有很多需要你教我,往后咱们是摔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有我好的,自然有你好的。”
阿烟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深深地鞠了一躬,道:“谢谢小、姐姐。”
如恣身无长物,便摘了一支发簪塞到阿烟手中:“权当是你我结拜的礼物,收着吧。”
阿烟推辞不掉,方才收了,心里越发对如恣亲近起来:“时候不早了,姐姐,咱们回屋吧。”
“嗯。”
回到房中,布食的丫鬟一早等着了。如恣吃了点心,一点都不饿,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便叫人收了。
她有午睡的习惯,饭后看了会儿书,便躺到床上去了。
睡前又将徐永昶的条件想了一遍,终是觉得无计可施,自己就如同一只落在网中的鸟儿,眼看着网越收越紧,却只能束手待毙。
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小姐、小姐!”
阿烟慌慌张张的叫声把如恣吵醒了:“什么事?”
“有个人在外面吵着要见小姐,都要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如恣忙爬起身来,边往外走边问:“是什么人?”
“一个男人,高高瘦瘦的,穿着件棕色的长衫,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是沈煦!
如恣心下一骇,脚下一个不查便被下阶的石头绊了下,顿时钻心地疼。
“你没事吧?崴着了吗?”
如恣摇摇头站起来,扶住阿烟,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快、快带我去。”
阿烟见此,不敢怠慢,忙扶着如恣去了。
“我就是要见如恣,你们凭什么把人关起来……如恣……如恣……”
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沈煦和守卫争吵的声音。如恣鼻端一酸,止住了脚步。
阿烟奇怪地看着她。
如恣吸了吸气,平复了下心绪,向阿烟道:“你先去外面,叫守卫们别为难他。再跟他说,叫他别吵,我一会儿就来。”
阿烟点点头去了。
“你们太无法无天了,活生生的人就被这样关在里面不成?我是她未婚夫,我有权见她……”
如恣鼻头直发酸,脚踝又疼,终是扶着廊柱坐下来,狠狠告诫自己要冷静,这是在徐永昶眼皮子底下,一个不好,不仅爹爹救不出来,连沈煦都会被搭进去!
沈煦、沈煦,她的煦哥哥,这一次见面,恐怕就是永诀了。
思及此,越发觉得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