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车呜隆隆地开远了,如恣听见身旁曹仪舒了一口气:“但愿这事情过去了。”
永昶走后,日子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每天如恣起床、打扫、做饭,偶尔上山采药,一晃就是半个月,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
曹仪半停了医馆的生意,每天只出半天诊,剩下的时间给如恣准备嫁妆:头面、陪嫁,这些都是少不得的。
街坊邻居知道了喜事,碰上了都纷纷贺喜,曹仪一高兴,便说了义诊的话,道是即日起,至大婚之日,看诊皆免费。
这话一出,立马来了几个看不起病的穷苦人,医馆里顿时忙翻了天。
如恣也得出来帮忙:“当归二两、枸杞四钱……”
“小姐,您拿错了。”阿侗在旁提醒。
如恣一看抽屉铭牌,忙将抽屉推了进去,一边道不好意思,一边将枸杞抓好。
曹仪看着摇了摇头,趁不那么忙了,问道:“女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瞧这段时间魂不守舍的?”
“没有啊,”如恣假装低头忙碌,“爹,上午那个病人明明没病,为什么一直要您开药呢?”
“贪小便宜呗,拿了药回家放着,等有了病再吃。”曹仪点着了烟斗抽了口,“你别岔开话题,自从那永昶走后,你就三魂不见了七魄。爹明白你的心思,但那样的人家真不是咱们高攀得起的,你要是嫁过去,仰着鼻息做人。闺女,那可不是好日子。”
“爹,谁说我要……您别乱说。”
“你瞧瞧你,我养你这么大,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那人是军人,刀枪不长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你跟着他,保不齐是个守寡的命。再看看沈煦,人温和又懂事,对你也好,家里又是做药材生意的,咱们两家经常有生意往来,你过去了,什么都熟悉,日子肯定是舒舒坦坦的。”
“我不跟您说了,我去后面做饭。”
“你!”曹仪生气地叭了两口烟,将火熄了,闷闷地看起街上的行人来。
“卖报喽、卖报喽,前线最新战况,徐军大败荆军,青城已被徐军占领啦!”贩报小僮从店门前跑过。
曹仪叫住了他,花两文钱买了份报纸,看了之后将报纸一撂:“阿侗,今天医馆提早关门,我出去一趟。”
“好的,老爷,您去干什么?”
“你别管。跟如恣说不用等我吃饭。”
一个时辰后,如恣到前面来叫两人吃饭,阿侗转述了曹仪的话。
“不用等他吃饭?”如恣在门口张望,“干什么去了,连饭都不吃。”
“我看老爷是看了报纸再出去的。”
如恣拿起报纸来,看到两军交战的报道神情一紧,忙展开了细细品读:“最新战报,徐、荆两军会战于青城郊外,徐军大破荆军,俘获荆兵三千人,枪支弹药无数。经此一役,为两军相争的青城重新被徐军占领……”
如恣喜道:“赢了、赢了,阿侗,永昶打仗赢了!”
“是吗?”阿侗把医馆的门板一扇扇放上,“小姐,青城的守军换了,沈少爷的生意不会受影响吧,他可是一直跟荆军做生意?”
如恣愣了愣:“他是个生意人,谁来做守城的将领都一样。”
阿侗关好了门,两人便到后面去吃饭。到了下午,曹仪才从外面回来,提着一个大锦盒递给如恣:“里面是成亲的首饰,刚从如意斋取回来的,你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