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锦并不说话,只是不住的抽泣,一下又一下。
“不行,我去叫医生!”
见他要走,初锦一把捉住他的衣袖,使劲儿的绞着,含着泪珠的眼光,幽怨而委屈,直直的射向他!忽然,急速的伏下头,狠狠地咬住那只被她捉住的手!
这一口,真真是咬的狠!嵌进皮肉,血肉模糊。她不放,他也不躲。恍惚间,月清玦好像又看到当初那个,被自己称作属狗的小丫头。咬就咬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感觉齿根部已经发麻,失去知觉,初锦还不想就此收口,满嘴的血腥味,让她几欲作呕。
月清玦闷不做声,只是拿过一杯水和垃圾桶,让她漱口,对自己手上乌溜溜的伤口视而不见。
反倒是初锦,冷静下来,眼光一直不自在的瞟向他那只受伤的手,看他自己好像不在意的样子,只是稍微用酒精和棉签做了简单的消毒,掏出一块手绢左包右包的,又系不起来,心中后悔的要死。
一阵挣扎过后,才伸出手,示意要帮忙。
月清玦简直是受宠若惊,如果这点伤能挽回她的心,那满身都让她咬也没有问题啊!饱含深情的双眸,更是一刻都不敢离开她,在她帮他包扎好后,终是没有克制住,狠狠的将她搂入怀中。
这一个拥抱,似乎用尽了他的力气,却也在诠释着他的心力交瘁……
“锦儿,老婆,对不起,对不起……”
曾经这是一个多么高高在上的男人,别提是一句对不起了,就是垂眸看你一眼,都是给你天大的面子,可他如今竟这样低声下气的对着她说着对不起,喃喃言语之间,声音颤抖。她已经把他逼迫至此了吗?
想着刚才帮他包扎伤口时,他的食指和中指间已被尼古丁糟蹋的蜡黄,原本那是多么漂亮的一双手!想着他那双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时候,怎么可能想象得到,会有这样一天,不仅拿它来握枪,还用它来夹香烟?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瘦了不少,初锦感受着他宽大的制服下那瘦削的身体,两者完全不配套,像是穿了大一码的工作服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非得把自己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才甘心么?”是故意要让她心痛?
月清玦的身体一僵,她说他人不人鬼不鬼?
“你嫌弃我了,说我像鬼?”他的声音含着浓重的鼻音,沙哑到不行,委屈的在初锦耳边响。
初锦可不打算安慰他,她也生着气呢!
“谁要嫌弃你了,就是像鬼也不****的事儿。”
“不干你的事?可是你是我老婆,我的像什么是为你而长的,影响的,也是你的视觉。”某男开始得寸进尺,他见初锦给自己包扎,不抗拒自己的拥抱,言语间也有对他的疼惜,所以,他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可初锦的下一句,却又将他一下从天堂,打入地狱!
“谁是你老婆,还有,你是谁?我是该叫你月清玦还是覃警官?还是,你比较喜欢听‘缉毒英雄’!”很满意的觉出手心下的腰身,开始慢慢僵硬。初锦觉着,心里头痛快极了。
原来,她知道了,看了电视?他更委屈了,小心的看她一眼,嗫嚅道:“锦儿,你非得要这样说话么?我撇下一干兄弟们,下了采访,就奔你这儿来了,打了十几通电话你也不接,给你发信息你又不回,我有多想你,你知道么?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就飞到你的身边,好陪你辞旧迎新,这是我们结婚后的一个年,你打算让我孤零零一个人过?”他说这些话,并没有抬头,只是偎在初锦的脖颈中间,开口闭口的气息总在那一片缭绕,迤逦而氤氲。
知道他也会说甜言蜜语,可没想到还说得这样溜,本想要义正词严的数落他一番,再加上无视的不屑,可当她感觉到脖颈边那热热的湿意时,整颗心都碎了。
他是在哭吗?他竟会哭吗?初锦一怔,捧住他的脸,想要看个究竟,却被他一把拉下。
“不要动,让我,好好抱抱你。”
可事实证明,她再一次被这男人给诳了,这哪里只是一个抱抱?分明就是接拥抱之名,行不轨之实!
他新生的胡荏有些扎人,刺得她脖子痒痒的,而很久没有被他这样亲密接触的身体,也在一刹那被他点燃!
他实在过于熟悉她的身体,耳根,脖子,锁骨,胸口,腰际,都是她的敏感处!所以,在她周身点上火,并不难,他不是一向都精于此道么?
“唔,好像大了很多?”语噎不详之间,好像是这一句没错吧?
果然是臭流氓,她现在怀着身孕呢,那个地方当然是会长大,会二次发育的嘛,竟无耻的说出来!
“流氓,穿着制服的流氓!”
月清玦低低的叹息,满足的笑,“我是说这儿,你想哪儿去了?”边说,边抚上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去死!”
“你舍得吗?”
“滚边去!”
“哦,那我边儿去啦!反正床很大!”
这人,到底还要不要脸?初锦大口大口的补着氧气,如果少吸一口,她都有被气晕的危险,等她回过神来,那男人,已然不客气的将自己剥了个精光,窜进被窝里,睡得一脸安详!全然不顾被气炸的自己。
初锦恶狠狠的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才一会儿,他就缠了上来,无比风情的哼出一个字:“冷……”
望着他眼下的一圈青色,初锦那正准备二次袭击的手,也慢慢放下,算了,就借给他睡一晚吧,这样想着,又好心的欺身上来给他掖好身后的被子,凝视他良久,这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