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燥热的夏季才开个头。方石和苏分手满二个月了,他已经习惯一个人,习惯了小粉熊的陪伴,也习惯和小粉熊说心里话。在“子不语”的帮衬下,微博上的生意还不错,保持了日常开销后还有结余,这让方石感到满足。另外他还找到兼职,为一个畅销网络玄幻小说画漫画绘本,只是有些遗憾,漫画不能署他的名字。但连载的效果很不错,点击量逐日增加,这又让他沾沾自喜。
小丫有意改善生活,隔三差五刨幺菜汤,说你吃方便面太长时间了,要好好用药材调理调理,又说你要多吃点肉,尤其牛肉、鱼肉,都可以强身健体,男人嘛,太瘦了,就没劲,没劲就打不起精神,没有精神,这个男人就完了,你想,看着就没有气场的男人,能找到女朋友么?找到女朋友能不吹吗?她说话时,喜欢掰着指头细细地说给你看,还说得一本正经。
方石哑然,原来自己失恋,是因为人太瘦了,归根结底,罪过在方便面了。在想,这些年缺乏运动,饮食上也不注意,身子骨是查了很多,有时候上下楼就有些气喘呢。他不反驳,因为小丫的手艺不错,做的菜色香味俱全,腐竹烧鱼,啤酒鸭,烤牛扒是拿手菜,既然吃她的,自然要嘴短,被她唠叨也就将就吧。
几顿饭后,方石虽不是八卦之人,但在小丫口无遮拦情况下,对小丫知根知底了,她是湖南娄底人,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机缘巧合下在一个玩具公司工作,是一个卖场的店长。其他就是家庭情况,出来打工混饭吃的人,实际很简单,没有什么背景好查,祖宗八代都可能是贫农呢。
小丫在毛绒玩具店工作,因为店里代销好几个品牌的玩具,厂家送货时都喜欢给营业员赠品,无非希望营业员多替他们销售一些。这样,小丫就经常带玩具回来。方石听小丫介绍她的玩具来历,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是偷的就好。这样想,苏当时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当知道方石为网络畅销小说画漫画,小丫就嚷着要看。她急切的样子,好像画漫画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算了,还是不让她知道太多我的事情,如果让她知道我近期还帮动漫公司设计动漫形象,岂不是要五体投地?方石暗暗下了定论。
但是小丫喜欢刨根问底,旁敲侧击,知道方石是浙江诸暨人,听说他微博上开店,一元起拍卖画,更是诧异得不得了,她的斗鸡眼险些蹦出来,唏嘘起来:“真的吗?那我要去看看。我一直以为你是吃软饭的,没有收入来源呢。”她说着就盯着方石看,继续问:“微博昵称?”
方石瞪着小丫看,郁闷不已,我何时长得像吃软饭的?原来她一直当我吃软饭啊!他想发怒,但本就是没脾气的人,一时生气闷气,没好气地回答:“石全石美——耕石斋。”
“去,你臭美吧,还十全十美啊。”小丫跟方石熟络了,也敢用嘲笑的口吻说。
“说你没文化还真的没文化啊,我说的是‘石全石美’,石头的石。”方石反讽回去。
小丫翻白眼,问道:“你卖画的,怎么叫这个名字?”
“我不仅卖画,还卖印石啊。”
“这样啊。”小丫很快在微博上搜到方石的微博号,果断关注了。看了一会,说道:“你真的一元起拍啊,你就不怕亏本啊?”
“以前有亏本,只不过后面有了熟客,基本上没亏了。”
“喂,这个子不语是不是你的托啊,怎么每次都是他应拍,而且一下子把你的价格抬好高。”小丫也看出了不正常。
“去,什么托啊,我这里从没有托,这个子不语我也不认识,就是他近期来光顾我的生意,买走了好几幅画,才解了我燃眉之急,不然啊,还真付不起租金呢。”方石曾给子不语留过言,套近乎,但是对方没有回信,只是按时付款。
“这样啊,那估计是你的超级粉丝,太喜欢你的画,才这样捧场。你还别说,我也喜欢你的画,一直想索要一幅,只是不敢张口。”小丫说着看着方石,眼睛里流露出渴望。
“是吗?早说呗,不就是一张纸,我还是给得起。”方石应承下来。
“真的吗?那我就要你屋里画好的那一幅,就是那个紫色的女人。”小丫兴奋地叫起来,她上次索要大狗熊的时候,有幸看到那幅画。
“那一幅啊?不行,你换一幅吧。”方石错愕一下,那是一幅裸画,有着特别的含义,都不舍得上拍。这丫头何时看到这幅画?
“为啥啊?人家那天进去拿大狗熊,瞥了一眼,觉得很漂亮,才要的。”小丫调皮地撅起嘴巴。
“改天画幅更好的给你。”方石情绪低落下来,那种是愤怒之作,诅咒苏,但结果成了那个紫色的盲女。
“那好吧。”小丫也没坚持,实际她那天也没看太清,如果知道是一个裸女,估计打死她也不敢索要,她还以为是一个穿紫衣的女人呢。
方石不多说什么,继续吃饭。小丫察觉方石的情绪不好,忙改变话题,问:“那你一个月能挣多钱?”
“多的时候二千多吧,少的时候七八百都有。”
"这么少啊?那你一个月下来,也没多少了。"她吃惊地望着方石,同情他来。
"是啊,我是月光族。"方石心间的少许自得没了。
"难怪人家要离开你。"小丫有意无意来一句,说完,看到方石的脸绿了,连连冲他摇手说对不起。
方石这才意识到自己变脸。原来我还做不到无动于衷,原来我还是会介意,时间将会治疗爱情的伤口,但如果伤口深了,再好的医生,都不敢保证不会留下伤疤。方石沉默了,虽然适应了一个人,会生活下去,可我不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看到"伤疤",多少有些情绪,他想着叹口气。
小丫顿时局促了。方石看到她的不安,连忙装得若无其事,夹一块牛肉吃。
见方石表情放松,小丫才舒口气,发觉自己竟然有点怕他,怕他生气,随咧嘴就呵呵笑了。方石脸热了,见鬼,我在小丫面前竟然害臊了,他暗暗地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