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没有来,也许他是真的生了我的气。
一直等到初七,我都没有见到他。
暂时我是没有跑出去玩的胆量了。尽管我十分想念和图飞卿把酒言欢的快乐。
自由的滋味,好吧,我承认,也许应当说是放纵的滋味,这种滋味时时刻刻都在诱惑着我。
我将大把大把的时候耗在后门那里。
我站在那里,有时什么也不做。有时会跳一段舞。
这就是我的命。
我一次又一次的劝说我自己。
胤禛付出那样多的代价才换得我的一时安稳,我不能辜负他。
但凡他答应我的,他已全部做到。
那么我答应过他的,我也应当做到。
我开始失眠。
小黑和卷毛都比我睡的时间长。
我忽然理解常寿为什么会煮一顿吃三顿了,寂寞的一个人是无论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的。我也开始了一天一煮的生活。
胤祥没有过来看我,他的腿有伤,他需要休息,这些我都明白。
初十那天我终于开始练字。
还能做什么呢?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呢?
整个屋子已经刷得发亮了。衣服被子再洗估计就要破了。
小黑和卷毛被我洗得一天到晚打喷嚏。发展到后来,只要我一拿盆子,两个家伙就迅速跑出去。
至于针线,我早已经没有那份心情了。也就是个初级水平,弄来弄去的没有意思。
所以我决定写毛笔字。
没有临摹胤禛的字,要达到他那样的水平对我而言难度太高。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折磨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干。
我照旧写我的简体字。
写得都是些歌词。靡靡之音,缠绵悱恻的,我都爱。原来我以为自己记不清的歌我竟然都唱了出来。
一天下来,居然也像模像样的写了八张纸。
然后我打了浆糊,把我的墨宝糊在墙上。
我竟然有会打浆糊的一天啊——
再然后,烧水。添木炭,把火盆子弄旺了。整理了房间,再去厨房搬来了洗澡的木桶。
木桶驾到,小黑和卷毛立刻撤退到床底下。
不理它俩,我插好门栓子。
然后一鼓作气的脱了衣服,迅速的把自己浸泡在热水里面。尽管有两个火盆子,屋里的温度还是很低的。
我学着憋气,把头闷到热水里面。这么坚持下去,等到了夏天我一定可以直接去游泳了。
小黑和卷毛忽然呜呜的叫。
我从热水里面钻出来。
有人敲门。
“谁?”
“我。”
啊——是胤禛。
我的平静骤然破碎。胸口似有万千波涛。
嗓子居然哽住了。
我忍住喉咙的酸涩扬声道:“等会儿,我在洗澡。”
我把头再度没入热水里面。
木门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
抬头去看,一把小刀挤进门缝,木栓子被唰地挑开了,一阵凉风涌了进来。
胤禛迅速的合上门,插木栓子。
我忍不住说道:“用不着,插了也白搭。防得了谁呢?”
胤禛大步迈到我跟前。
凉气惊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胤禛蹲下,皱着眉:“这么凉,仔细伤风。快出来!”
我把身子往热水里面埋,只露一个脑袋在外面:“那你把我床上的毯子接给我。”
“毯子?”胤禛看向床上,“哪里?”
“就是床沿的那块布!”我的鼻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胤禛拿了我自制的毯子,将火盆子移了过来:“起来。”
他抖开了毯子预备给我裹上。
我拧了毛巾。想一想,还是先将头发拧成一股麻花绞在脑袋后面。
又是一个喷嚏。
胤禛卷了右手的袖子进来捞我。
“别动手动脚的,把眼睛闭上。”我拍开他的手。
胤禛对我瞪眼睛。
好,我还真不怕你会对我怎么样呢!
我唰一下站起身,胤禛的大布立刻裹住了我。我笑嘻嘻的搂住他的脖子:“冻死了。冻死了!”
胤禛将我放到床上,我哆嗦着钻进被子。还好,我有我的铜汤婆子。
“这么冷的天洗什么澡?冻死活该!”胤禛拧了毛巾擦手。
我的牙齿一直在打架:“既然活该你就别管我!让我冻死得了!”
胤禛捏住毛巾,额角暴起青筋。他吸一口气,将毛巾放到桌子上,负手立在屋子中央。
好像有很大的火气?
谁没有呢?我还有一肚子的怨气呐!
胤禛平静的说道:“小曼终于练字了?”
“是啊,得向玉宁学习,淑女才有人青睐。否则就得发霉烂掉。”你平静你有涵养,我苏小曼偏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草根!
胤禛慢慢的转身看我:“学玉宁?”
他笑了:“小曼,你火气不小。”
“火气?我哪里有什么火气。我正冷得发抖呢!”我笑不出来,故此给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玉宁从不写错字。小曼,你的遣词用句暂且不论了,白字倒是不少啊。”
我抡起枕头砸向他:“爱新觉罗胤禛,滚蛋!你给我滚蛋!”嫌弃我,竟敢嫌弃我。
胤禛笑着走过来。
我气冲冲的怒视他。
胤禛轻轻的问我:“小曼心里很气?”
“是!”我大声的回答他。
“小曼怨我?”
“是!”
“小曼想打我?”
“对!”
“想不想咬我?”
“想!”
胤禛点头,坐到床沿上:“很好,小曼,我和你的想法一样。”
他优雅的脱了靴子,然后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整齐的摆在床边的矮柜上面。
“你——要脱给我打?”我迟疑的看向他。
笑得太温柔了。
从未看见他这样的表情。
胤禛将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脱了。
我开始发现大事不妙:“胤禛,我们似乎不用这样坦诚相见吧?”
胤禛笑,掀了被子钻进来。
我将汤婆子抱得更紧些,胤禛枕到枕头上面,继续对我笑。
“难道张太虚说我不用禁欲了?”
“我这样告诉你了吗?小曼。”胤禛的手抚上我的脸。
很烫的手。
“没有。但是,但是,张太虚不是说我不可以有房中之事的吗?”我发誓我脸上的温度可以直接煮鸡蛋了。
“是。的确不可以。”胤禛轻轻的说道。
我松一口气。
他的笑容忽然很危险:“其实他的意思是纯阴之身不能破。小曼,你明白了吗?”
啊——所以,其他的事情都是可以的?
包括将我吻得昏天黑地?
胤禛拿开了我的汤婆子,他的吻印在我的唇上。他一直在笑:“嗯,是我的错。我一直以为你小。已经是大姑娘了,会喝酒了,是不是?”
低低浅浅的笑声,细细碎碎的吻,我在发抖。我全身都在抖。
胤禛,胤禛。
胤禛咬住我的耳朵:“我想打你想罚你,你没了我有多怕?有多怨?”
他的牙齿摩挲着我的耳朵,我的脖子。我想推开他:“不要,胤禛,不要。”
“不要打你,是,我怎么舍得?小曼,我怎么舍得?”胤禛伸手就拉裹住我的毯子,还好毯子紧紧的缠住我。
“别拉。”我捏住布毯子。
胤禛对我笑,他的眼睛散发灼人的光彩。胤禛用力一拉,毯子发出“哧啦——”的声响。
不要。我蒙住脸。
胤禛低低的笑,他覆住我。
滚烫的身子。
我低声的求饶:“很重啊,胤禛,不要。”
“小曼不是说过,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胤禛拉开我的手,他的笑声消失在我的嘴巴里面。
夜还很漫长。
我迷迷糊糊的想起一句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的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