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云环胸森冷的立在门外,在听到他说此毒无药可解的时候,他的身子,颤抖了。他见李御医要亲自吃下那桂圆糕。便闪身出来,将那块桂圆糕夺下。
他一手捉着早已凉去多时的桂花糕,一手将他师徒二人自地上扶起。道,“该吃下这糕的人,不是你们!”他说罢,便将这块甜糕揣了,朝着门外疾步而去!
正该如此!他双眸血红,将马厩里头将马儿牵出,一个翻身而上,便朝着皇宫飞奔而去!
是不是他下的毒,全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盒糕点确实是他送来的!他本就对他诸多猜疑,如今这么一来,心中更是怒气森然。
他飞马进了东直门,直奔凤栖宫。彼时凤妃依旧照着桃花刺绣,见着温行云突然过来,吃了一惊。她赶紧起身笑道,“行云,怎么是你?”
温行云勉强挂出一个笑来。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桂圆糕来,交给凤妃。“今儿我来见父皇。路上遇着二哥,他便托我把这桂圆糕带给凤妃。”
那糕点显是被反复揉压过,神形俱是不雅。可她听说是二王托他带来,他又立着身子,颇有些定要瞧着她吃下的意思。便淡淡一笑,这才将那糕点接了放入口中。
那糕点甚是美味,她吃在嘴里还不由的啧啧称赞。温行云见她吃下,冷眸一勾。只一会子的功夫,凤妃便已倒下昏迷。
他冷笑一声,这才拂袖而去!
“什么?凤妃也中了毒?她人在皇宫,温清零怎会把那糕点送来给她吃着?”随着女子的怒咆声,桌上的茶杯落地尽碎。
花独秀赶紧道,“这糕点是温行云送来的!此事虽是甚有蹊跷,可如今温清零已经开始查这事儿的起因!到时咱们的人,必会暴露人前!主子,这事儿还是要尽快处置才好!”
女子眯眸冷道,“温行云?依你说,你要如何处置?”
花独秀漠然一笑,道,“依臣下愚见,倒不若把那下毒之人灭口!这样,就是温清零查也查不到我们这儿!”
女子杏眸圆瞠,怒道,“不行!他尚有用处,绝不能这般轻易弃子!以后这件事儿,再不许在我面前提起!立刻去召太医院的何御医,肖御医过来。让他们去给苏流水治病!”她说罢,便取出怀中解药。冷笑,“这事儿,便只能栽李御医个误诊的罪名!便只推说是吃错了东西!”
花独秀竟见她拿了解药出来,赶紧禀道,“娘娘!咱们好容易才毒倒了苏流水!怎可如此轻易就放过她?”
“现在有人拼着一死也要与我们斗到底!他毒倒了凤妃,我的那人便怎么也藏不住了!抓到他,咱们一个都跑不了!他几人一种病情,若解药只给一个,那便必然说不通。只有把她们几人体内余毒全数解清,这事儿才算过去!温行云他豁了性命毒杀帝妃,便是要告诉咱们,咱们若是拿出解药,这事儿就算了。若是不拿,那他便跟咱们同归于尽!可咱们却还不能死!咱们还要留着命,做更重要的事儿!对他服一次软又如何!”她说到此,泪珠儿便落了下来。
“他生的儿子,个个不是好惹的主儿!这温行云更是计胜一筹!罢了!只等他出了帝都,咱们再派人追杀他们不迟!”女子向来自认智计过人。可这一次,她却束手无策了!因为谁也斗不过一个求死的人!
等到了晚膳时分,太医院出动了何御医跟肖御医。两大御医会诊之下,竟只说她几人吃错食物,便只随便的开了个方子。
可那之后,苏流水却奇迹似的清醒过来。醒来头一件事便问温行云,“殿下,姣杏怎样了?”
温行云见她终于醒转,赶紧捉着她的手轻道,“她吃了解药,已经没事儿了。”
苏流水面容苍白,她无力的轻笑了声,道,“没事就好。”她说着,便闭上如扇的眸子。一会儿之后,便又道,“这事儿别惊动我娘。”
温行云淡淡的嗯了声。便拿了个帕子为她抹着额头的汗珠儿。她呓语许久,终是沉沉的睡了去。
他将她的小手合握,哑着声道,“好在你没事儿。好在!”
流水阁中灯影明灭,春风夹杂着丝丝花香穿堂而过。
他唇角隐着抹冷冽笑意。原来那人竟也怕死!他摆出那等必死决心,便是要瞧瞧,到底谁更怕死!他赢了!他赢回了流水。
温清零面色铁青。他不犯人,可人却已犯到他头上了!那人竟借着他的手,毒杀苏流水!
而温行云,却竟把他的娘作了箭耙!
“爷,这事儿要追查下去么?”男人在他身后低头回话。
温清零抬手,冷道,“那人已经服软,温行云都不查了,咱们还查什么?查下去,把这脸儿撕破了,好教他来对付我?”
男人面色一僵,应道,“王爷英明。”
温清零挑眉一笑,“我不查,这事儿却倒不能没人去查。把苏流水中毒的事儿递些给六王知道。本王倒要瞧瞧,他要查苏流水的事儿,却又怎能分身去查枝繁村的事儿!他把这事儿一撒手,咱们便趁势向皇上自荐。这么好的机会,总不能教他们白白得了去!”
男人挑眉毛一笑,应道,“是!王爷英明!”
六王与花千树正忙着收拾细软。乍闻苏流水中毒,竟楞了好一会子。
花千树朝六王递个眼色,冷道,“六王,这事儿您怎么看?”
六王抚掌冷笑,不答反问,“那她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