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水惊笑道,“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张然不服道,“姣杏长得齐头整面,我瞧着漂亮得紧!被爷瞧上有什么奇怪的!大户人家的婢子不都这样的吗?长得漂亮一些的,不定哪天被主子瞧上了,便飞上了枝头当了凤凰!就像熹儿!”
苏流水心中一冷,便只道,“熹儿?”
张然自觉失了口,赶紧道,“熹儿是太子爷房里的人。夫人您,不知道么?”
房里的人?那是什么意思?苏流水怔了好半晌,才慢慢的问道,“房里的人,是不是指的她是太子的人?”
“太子爷闲时最爱听一曲清心,熹儿这便学着一些!”这般便解释了为何她成亲当日,熹儿竟对她隐隐有着挑衅之意!原来,竟是他房里的人哪!
夜风,依旧和暖。张然的发带飘落下来。让他看来竟添了几分女气!她怔楞的帮他捡起,将那发带还给他。
几个小伙子见着张然面若桃李,竟一时之间惊为天人。“鲜花赠美人。小姐,请收下我的诚意!”那人到张然面前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底。双手递出一枝桃花来。
张然一时竟手足无措起来,他面色绯红,冷声道,“我才不要这花!”说罢,便逃也似的随人群而去。
那人被张然这么一拒绝,面色铁青。旁边一人道,“铁少,竟然有姑娘拒绝了您的好意!”
那人显是未料到竟会遇着这么个不识好歹的女子,便冷着声怒道,“她是哪家的姑娘,这般不懂规矩!百花节怎么竟还拒绝人的好意?”
旁边一人笑道,“只怕她不是本镇人,不知本镇习俗!”
铁如冰冷笑,“不是本镇人来参加什么百花节!咱们跟过去瞧瞧,若是她是本镇女子,咱们就当夜聘了她。若然不是,咱们就当夜抢了她!本少爷倒要瞧瞧,女扮男装的女子,尝起来到底是个什么味儿!”
苏流水与张然一道拐进了百花神庙。只见那儿灯火通明,当殿一尊百花神像雕得栩栩如生。有夺天工之巧。苏流水也随着他们一道敬了香。
他二人随着人流往后山而去。她笑着对张然道,“如今姣杏依旧是丫头之身,若是你有心,便给我办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儿来!今儿我便为你充当一回军师。非把那丫头打动了不可!”
张然听她这么一说,面色攸的涨得通红。许久,才咬牙发狠道,“一切但凭夫人吩咐!”
苏流水的法子虽是老了点儿,可却是绝对管用!她便拉着张然往那庙门口一站,对那庙祝耳语几句。
那庙祝眸露惊喜。遂便为她办事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来庙里头上香的人个个都瞧着张然直发笑。甚至有好些姑娘家都还到张然面前笑道,“张然,咱们一定会为你打动你心爱的姑娘的!”
这么一说,张然倒是闹了个大红脸儿!
苏流水立在一旁浅浅而笑。这孩子本性纯良,若是与姣杏一起了,定必是个绝好的伴侣。总比那皇帝要强上数倍!
也比去大户人家与无数女子争一个男人要强!
这世道如此不公,女子若想立足,却总要依附男子。她仰望着夜空,心中起了一丝苦笑,原来,他房里也有人哪。
三更天。
平安客栈门外排了一队手执鲜花的人。他们整齐的往客栈而去。那客栈老板见着这般阵势,微微一笑,道,“缪镇长!您这是要找谁?”
领头的缪镇长抚须笑道,“老夫今日应了一位小友的约,带着大家来给这儿的一位女子送花来了!请问,这儿谁是姣杏?”
彼时花千树正与六王一道下楼,听得姣杏的名字,便笑着应道,“姣杏在楼上,您哪位寻她?”
那镇长回头扬声道,“姣杏人在楼上!咱们走!”
他们大声欢呼,一群人便朝着二楼而去!
姣杏正气闷为何苏流水出门竟未带她一道去,却把张然带去了。突然就听到门外有人轰闹着叫她的名字。她一怔,赶紧打开房门,却见领头一人将手中的鲜花递给她,笑道,“姣杏,张然说你长得极美。”
姣杏面色一红,第一人却已经退了下去。第二人又递了鲜花给她,笑道,“姣杏,张然说他要娶你!”
第三人却说,“姣杏,张然说他一生只爱你一个!”
第四个人又道,“姣杏,张然说他以后家务全他一人包了!”
姣杏被他们说得面色越来越红。他们这么大的动静,倒是惊动了温行云,他推门瞧过来,面色一冷。
那花千树与六王也跟上来瞧好戏来了!
姣杏见着温行云面色森冷,气得直跺脚,硬是退进屋里,将所有人都关在了门外!
大家见她退缩,只得面面相觑。
温行云环胸冷道,“这是咱们休息的地儿,你们怎么就这么上来了?”
缪镇长见他周身散发着森冷寒意,便笑着解释道,“咱们是受了张然小哥的托。过来这儿给他求亲来的!”
花千树笑道,“这么搞法,我倒还是生平仅见!千树这倒是受教了!”
六王掩唇笑道,“确是新鲜,普通的姑娘家见着这么多的鲜花,必然是心动得极了!”
“可那姑娘就是没心动!真是铁石心肠哪!我见那孩子长得甚是清秀,我便把我家六丫头嫁了给他,把他招作个上门女婿罢了!”镇长长长一叹,又瞧了眼那紧闭的房门。这才领了人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