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才把顿珠认出来,马上杀气腾腾道:“你们和那兔崽子一样都是清廷的走狗吧!”刚才他对着璇玑还是手下留情,现在一下翻脸招招都是杀着。剩下那三名暗卫护着我和禛寸步不离,我怕璇玑真的吃了这老头的亏,举手就命血奴过来帮忙。
我举手那一刹那,禛转头望了我眼。我一心想着如何让我们全身而退,没去想禛为什么转头望我。血奴出手只有杀戮,老者没料到几个抬轿的人会如此厉害,但他到底老练,马上往后跃开。血奴没有我的命令,又怎么可能放他离开,四名血奴如影随行,四人同时朝老者抓去。眼看老者就要吃大亏,卫晗那边再也顾不得自己,与师弟抽身就想过来救人。
“退开。”一道人影从她们后闪出,飞身冲进血奴的包围圈,一手将老者拖起往外扔,老者都还没来得及开声,就给那黑影扔出包围圈外。
“师父。”
“师祖。”
“女娃,你是云南人?”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四名血奴围着中间,是刚才我见过那老头。这老头兴致勃勃的望着我,血奴接到命令,未完成前是绝不罢休的。既然老者被扔开,他们转身就朝老者那方向追去。那老头儿鹤发童颜,看起来比严晗那师父还要年轻,他见血奴穷追不舍,忙朝我求饶道:“在下徐卿与贵族女主有旧交,还望姑娘饶了我徒儿等不敬之罪,让血奴们停下来。”
这老头居然看穿那四人是血奴,还说与我母亲有旧?我望向下禛,他微微点了点头,我立刻让血奴们停了下来,刘贤等人这时已经看得冷汗淋漓。
“严世侄,你家仆人出言不逊,你快过来给艾夫人道歉。”这徐卿老头一开口就要严父子向我道歉,听的院子里众人皆是一惊,那严夫子脸色一下阴沉起来,不过忌于徐卿年纪大,辈分高敢怒不敢言,站他身边的夫人,这时帮他出声道:“徐爷爷,您也看到了,爽儿她哪里有说错。”
她说完朝我这边看过来,我这时与禛并肩而立,以我艾夫人的身份,我实在是不应该与禛如此亲密的。这时连刘贤他们也鄙夷的看着我,我知道在他们心里,我已经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她是艾夫人,站在我身边有何不可。”禛轻笑着没当会事道。
刘贤已经看不下去道:“四爷,我敬你的学问,但你这可是……可是……”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扶着顿珠手的璇玑,根本不理在场其他人的话,提醒我们道:“四爷,再晚点下山,一会还得连夜赶路了。”
“你们简直不知廉耻!”卫晗指着我们三人骂道,女人的因爱成恨是非常可怕的。她的师父这时也开口说:“师父她们身份诡异,行为不端,不说别的,就说他们三人苟且私混,也可以将他们抓起来浸猪笼了!师父你老人家可不能给她们蒙蔽啊。”
徐卿朝他们怒道:“黄毛小儿,你们都懂些什么。徒弟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你伤势沉重,要不是有夫人的药膏,你早去见你师娘去了,是她救了你一条小命。”说完他转身对我拱手说:“徐卿教徒无方,让夫人见笑了。”
我弄不明白这徐卿为何站在我这边,禛转头细声在我耳边说:“容儿你还没想明白吗?他说与你母亲有旧交。”
给禛这样一点,我才想明白,徐卿既然认识我母亲,自然知道我母亲那边是女系家族,误以为禛和璇玑都是我娶的夫君,怪不得他见我作为璇玑的夫人,又与禛如此亲密,也不以为逆。
既然他说与我母亲有旧交,我也不想在他面前失礼道:“徐前辈您客气了。”
“不客气,老头儿从来没想过,还能再次见到令族中人。”徐卿展颜道。
这里徐卿辈分最高,而且能抵挡住血奴的也只有他,严夫人不得不忍住怒气道:“徐爷爷即使爽儿冒犯了艾夫人,但是他们也不能这样心狠手辣,把爽儿的舌头给割掉,他们为了掩饰自己的过错,便把我的家奴仆伤成这样,徐爷爷你可得我们主持公道啊。”
禛扯动嘴角冷笑道:“你说我们弄坏的可是这幅《庐山高》?”他把我怀里那幅《庐山高》抽出来,在众人面前展开。
“是!这是幅绝世名画,你们居然把它弄成这样,无论如何你们都得给我们个交代!”严夫人眼泪盈眶道。刘贤皱眉心痛的看着禛手里那幅已经化开的画。
我紧张的握紧自己衣袖小声问禛:“怎么办?”
禛冷冷的扫了严夫人他们一眼,随手就将那幅《庐山高》,从腰部撕开扔到地上说:“分纹不值的赝品,根本不值得别人费心思去毁坏。”
严夫人这时连脸气绿了指着禛说:“你不要欺人太甚!”
禛低声问我:“容儿,他们这样纠缠不清,实在恼人,你的那卷《庐山高》,可否借四爷些时日。”
能摆脱这些人,我自然是无所谓的。等我点过了头,禛提声说:“我把玉佩压下,三日之后,我会派家丁来取,同时把《庐山高》送来‘完壁过赵’,这样严夫人你应该满意了吧。”
他们这些文人雅士最看重一诺千金,禛压了玉佩,许诺三天后来赎,道理上我们已不亏欠,实际上他们也拦我们不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登轿离开。
气白了脸的徐卿,见我们轿子离开后道:“你们夫妻闹够了没有,你们家那卷《庐山高》,早就说了赝品,你们让人赔画,就不嫌丢人!往后的事情,老头可没脸,再管你们了。”他说着便拂袖离开。
我们在轿里,听到外面的暗卫回报这消息,禛微笑着搂着我说:“容儿,你又立了大功一件。”我听得是莫名其妙。
“他们抓拿那严氏夫妇,屡次失手都因为这徐卿,如今他走了,严氏夫妇便是瓮中之鳖,李卫他们真该好好谢你。”禛的话我只算听懂了一半。我们合乘一顶大轿,下到山脚才换乘马车,又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在第二天凌晨回到京城。
回到京城,我第一件做的事情是找来自己的大哥,他见我安然无恙的回来,眼睛发红的直说让我不用怕,自己拼了命也要保护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找他并不是为了听他说这些,而是让他帮我送封信岳钟琪。顿珠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北,我总觉得这里面必然隐瞒着一个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