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见红保胎,暂时又被太医勒令禁足,这次安胎我们比上次更为慎重,上会我尚且下地走动两步,这次我连地都不再敢下,每日辰时左右禛便会来西暖阁,把我从床上抱到南侧的炕上,我整日就在炕上静卧消磨过去。
四公主不时也会过来陪我说说话,不过她即将出降,自己也在忙于随精奇嬷嬷学为人妻的道理,所以不能经常过来陪我。除了四公主会过来,还有因为白狐误闯,给我许进的老常在会来看我。
佳尔曾劝过我,让我别给老常在进九州青晏殿,这九州青晏殿不比我们之前住的天地一家春,后宫的其他嫔妃见到老常在能这样进出的话,往后个个都有样学样,这后宫也就要乱套了。
我听她分析的,本就不想让那老常在进殿了,可是老常在为了找小白,再一次给在殿外守卫的侍卫抓起。我无奈之下只能传了她进来,有了这第一会,她第二天带着小白说要来给我谢恩,她次次来到都煞费苦心的给我搜罗些故事来,给我这个不能动的人解闷,她这般诚心,而且伸手不打笑脸人,一来二往的她便成了我的座上宾。
这天老常在梳了个两把头,身穿嫩绿袍子,不施脂粉的来看我,她刚一进门,佳尔就轻声不悦的对我道:“主子您看,这常在不但学您的言行举止,如今便连打扮也学上您了。”
我想老常在不过年幼不懂事,她爱学我也是出于喜欢我的心态,便也没说她,反而让佳尔拿来我的一根珠花给她戴上说:“这身袍子得这样配搭才好看。”
老常在十分羞涩的谢过我后,才坐在炕前给我绘声绘色的说,往年她们嫔妃乘船游福海的趣事,这时外头有太监唱诺道:“皇上驾到。”
禛已经免去我日常叩头请安等的俗礼,所以我仍旧躺在床上不动,老常在忙离座,和佳尔她们一起迎前接驾。禛正抵头不知想什么的走进来,他才跨进门槛,伸手就去扶跪在最前头的老常在,着急的心疼道:“你怎么就给起来了,太医不是说你不能动吗?”
我躺在炕上听他这样说,知道他是想事情想得入神,劈头进来竟把戴着我的珠花,打扮也像我的老常在当成了我,平时禛一直近在咫尺的照顾我,我还真没留意到,他看我的眼神里,竟满溢着如此多的疼惜与不舍,看来我有时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禛说完,想都没想便弯身,珍而重之的把老常在抱起来,一直低着头的老常在,可能是平时怕皇帝怕惯了,这会连句声都不敢吭,任凭禛将她整个抱进怀中,在禛怀里的老常在怕得全身发抖,象极只受惊过度的小猫咪,她别开头去完全根本不敢看望禛,禛担心的低头问老常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抖成这样?”
我在旁边看着不禁发笑,听到我的笑声,禛顿时疑惑的往炕这边看来,当他对上我满带笑意的眼睛,立刻低头冷冽地的看了眼自己怀中的老常在,接着随便就把老常在放下地,老常在人还没反应过来,李福就已经上前提醒她道:“常在还不赶紧告罪。”
“奴才罪该万死。”老常在当即跪下道。禛像没听见一般,既不答话,也不叫起,漠然朝我这边走过来。
禛前后的态度转变之快,别说老常在就连我都给他吓到,可能禛是厌恶她学我的打扮,让他认错了人,但是皇帝老爷,这可是您自个误认,关人家常在什么事,您把这冷脸给谁瞧。我见到跪在地上的老常在瞬间红掉的眼眶,心中不忍开口帮她道:“皇上,老常在并不是有心冒犯的。”
禛连我的话都没有搭理,走到炕边撂袍坐下,浅笑着就问我:“今天觉得怎么样?”
“臣妾今天觉得好多了。”我答完他的话,伸手去推他,要他转身给老常在说句话,他用身子挡住其他人的目光,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神里满是不悦,真是个小气皇帝,自己抱错人,却去怪那被抱的人,我抿嘴同样不悦的看回他,我们眼神几回交锋,终究是他败下阵来,谁叫我怀着孩子,现在身体又不好,他当然得顺着我多些。
他收起对我的和颜悦色,转头对依旧跪在地上的老常在说:“你之前私养白狐狸,又擅自在殿外徘徊,若不是宸妃仁厚,向朕替你求情,你早给罚俸降为答应了。你往后可要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宸妃的恩典。”
“是,皇上,奴婢谨遵教诲。”老常在整个人俯下地道。
禛冷冰冰的语气,叫我听了也气不打一处,人家老常在常来陪我解闷,自从她来给我说笑解闷,我每晚都不再做噩梦,这不算功劳也有苦劳。他怎么能这样教训人家,我伸手就去戳禛的后背,他给我戳得身体僵了僵,这才语气转好道:“起来吧”
我很是不满的撒娇道:“皇上。”
禛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略带无奈对老常在温言道:“这些天你来陪宸妃说话消磨,你辛苦了。”
周围伺候的佳尔她们已经习惯了,皇帝宠溺我的态度,所以不以为怪,只有刚起身那老常在眼里忙是惊讶,她怕是从来不知道在皇帝面前,还有人敢这样‘逼’皇帝给人说好话。等老常在退下去,禛敛起脸色对佳尔说:“宸妃身子不爽快,往后那些闲杂人等,便不要再让她们进来打扰。”
“皇上,老常在那里是什么闲杂人等,她是皇上你的常在。而且每次她要白天过来陪我说话,我那两三天晚上便必定不会做噩梦,我倒觉得她是容儿的福星福将。”我挪了下身子说。
禛当下脸色一紧,转头就问佳尔:“真象你主子说的那样?只要老常在过来,你主子晚上就不做噩梦?”
佳尔低头捏着手指数了下,才抬头回禛说:“回皇上的话,的确是这样,只要那位老常在来过,主子那三两天里就不会做噩梦。”
我提起这个,不过是想让禛对老常在改观,谁知道他会揪上真来,我看他的神情,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突然转头问李福:“递牌子没有?”
“回皇上的话,人已在大宫门前候传。”李福低眉顺目道。
“好,宣吧,命怡王带进。”禛与李福这打暗号一样的对话,听得我是莫名其妙。
等太监们张好屏风,怡王带领那官员进到西暖阁,向禛打千请安,我听到跟在怡王声音后面的沙哑嗓音,心都快从喉咙里给跳了出来。
璇玑怎么会跟随怡王进宫,怡王怎么肯放心让他出来,他不是还应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吗?
“年七,你也未免太歹毒了点。”璇玑用心通嘲讽我道。
我拉了拉身上的薄被刺他道:“想来这也难怪,有人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十几天前才七孔流血,这会就能下地乱跑。”
“小强是什么东西?”璇玑疑惑的问我。
“小强就是蜚蠊!”我眯眼笑道。坐我旁边的禛,奇怪的低头朝我看来,他听不见我和璇玑的对话,只看见我突然对着张屏风眉开眼笑。
璇玑似乎不知道一下想起什么,心绪一阵起伏,好一会才平复说:“我便是那蜚蠊,这又如何,我能走能动,能吃能和,日子过得比你这个只能整日躺床的人,可舒坦多了。”
“璇玑你今天专门进宫就是来气我的是吧!”我怒目道。
“是啊,就是来气你的,看看能不能气死你。师兄说你夜夜噩梦,我想你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女人,该不是心里惦记差点就能把我给毒死,回来以后天天悔恨,以至夜夜做梦,看看怎么把我给毒死,但我偏偏都没中计,你气急败坏下给动了胎气。”璇玑凉凉道。
我因为差点毒死他,而夜夜被玉儿在梦中怪罪,我因为内疚害得连腹中胎儿都快保不住,他现在居然生龙活虎的来到我面前,颠倒是非黑白的编派我,我气得咬牙顺手拉起枕头朝屏风砸去。禛和奴才们都被我的举动吓到了,他们统统转头望着我。
我这才想起,他们根本听不到我和璇玑的对话,我突然这举动,让人备感莫名,幸好人人都觉得孕妇的脾气不好,我干脆撒赖道:“皇上,净容觉得这张屏风惹人讨厌,能让人把屏风撤掉吗?”
我太过急于掩饰,所以没留意到禛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思量,只听到禛顺着我的话说:“没听到宸妃娘娘的话吗?将屏风撤掉。”
屏风撤去后,我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怡王,和站在椅侧戴着人皮面具的璇玑。禛摆手让李福摒退宫女太监们,李福走在最后,他临走前为我们带上西暖阁的门。
“这次朕宣影堂堂主你来,是要命你率领影卫留守九州青晏殿,护卫宸妃的安全。”禛看着怡王和璇玑说。
我不明白禛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宣进影堂的人来保护我,九州青晏可是天子正寝,外面层层守卫,没有传唤就算是只苍蝇也没办法飞入来,我哪里还需要影堂的保护。禛拍了拍我的手让我稍安勿躁道:“容儿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怡王听到这句开场白,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的朝旁边的璇玑处扫了眼,禛从炕床旁边的百宝架下带锁的抽屉里,拿出件女人的缛衣,我一看脸就红了,那件分明是我用过的衣裳,怡王不自然的就把头转到另一边。
禛倒一脸寻常,只当那是件证物的将衣服展开,指着靠衣摆位置的五道细小血痕道:“这是容儿那晚在天地一家春穿的衣裳,祥弟你们看,这五道血痕显然是有人抓上去的,容儿那晚并不是在做噩梦,而是真的有人想伤害孩子。”
怡王知道是证物,这时也不再避嫌,接过那衣裳仔细的打量起来,并且小声的和璇玑不知道在说什么,怡王还拉着璇玑的手,朝那五道血痕的位置摸去。我一点都没察觉,禛是什么时候,怀疑我并不是在做噩梦,而是被人谋害。怪不得他不顾朝臣们的反对,执意要把我挪到九州青晏殿,因为这里是圆明园里最安全的地方。
“那晚以后,朕一直命人暗查,但查不出什么头绪来。容儿挪到九州青晏来以后,头几天还没什么事,后来容儿再次见到那‘女鬼’。当时朕已经在殿外加了两重禁军巡逻,但是仍旧抓不到任何疑犯。”禛拧眉道。
禛伸手接过怡王递回的衣裳接着说:“朕也将能接触掉容儿的一干人等,全部排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一个人要在这皇家园林里装神弄鬼,应该总会留下些痕迹。他甚至能潜入九州青晏来,总该有线索的,但无论朕怎么查,那人都好象凭空消失掉一样。”
璇玑眉头一皱开口问。“皇上您有没想过,疑犯或许根本不是人。”
屋里四个人,除了他自己,我们其他三人无不直直的盯着他,禛不动声色问他道:“陈堂主为何如此猜测?”
我用力抓紧自己的袍子,就怕他把我如何做贼心虚的事情给捅出来,但他只是淡淡的说:“或许宫里有人不希望,宸妃诞育龙子,施法陷害宸妃。”
“这朕早就想过,并且派人暗中把稍有可疑的人的住处全搜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禛摇头道。
我想禛正因为毫无头绪,才把我的影堂堂主宣入。影堂堂主是贴身保护我的人,无论人神鬼怪,影堂堂主都会挡在我身前,不过当然会这样待我的,那是前影堂堂主遥,如今这个权宜当上堂主的璇玑,我真不觉得他会舍命护我,十四大爷他怎么可能为我牺牲性命!
“虽然一直以来对方都是惯于夜晚来骚扰宸妃,不过既然他能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就不能确定他什么时候会来,朕无法时时刻刻守护在宸妃身边,因此宣陈堂主你进宫听差,后宫原是不许男子久留的,不过如今情况特殊,朕特许你留在宸妃身边,你可敢保宸妃毫发无损?”禛紧紧的盯着璇玑问。
怡王听见要把璇玑留在宫里,脸上闪过阵不安帮璇玑挡道:“皇上,向来没有未净身的男人接近嫔妃的成例,若这事被外人知道,只怕过于惊世骇俗,有损宸妃的声誉。”
禛或许是第一次不听自己弟弟的意见,他等着璇玑的回答。我们就看见璇玑单膝跪下就道:“奴才领皇上意旨,奴才粉身碎骨也保门主万全。”
“很好。那你便留娘娘身边,朕与怡王还要过正大光明殿,有政务要处理。”禛说完,便把显然不希望璇玑留下的怡王拉走。
我等他们一走,立刻便问璇玑道:“你刚才说那句或许不是人的话,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或许不是人,便是或许不是人,那件衣服上沾着非人的气息。”看璇玑说话那认真的样子,倒不像是在和我玩花样。我见他说得如此认真,暗暗在想,难道真的是玉儿回来找我算帐?
“我就知道你那脑瓜里就那么点大!玉儿才过三七,你不要没得栽赃,便把这等恶事栽到她头上去!”璇玑语气一转恶狠狠道。
“我见到的的确是玉儿,我也不想是她……”我默默垂下目光道。
“好了,我肯定的告诉你,那要来害的家伙,无论是人是鬼都不会是玉儿,更不是我身边任何一个人,你做那心虚的事,这天底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身边的人个个都听我的,我没点头,谁都不可能对付你,更别说伤害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璇玑斩钉截铁对我道。
我躺着视线正好对上璇玑那毫无血色的指尖,我小声的问:“真的?真的不会是玉儿?”
“玉儿不像你,以前就算她气愤之极,她也是劝我低头,你说我都不怪你,她怎么可能来伤害你,若她真的留恋人世,她只会回来找我,伴在我身边,才不会来找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自己气死自己!”说到后面璇玑又开始恶毒我。不过他这句恶毒的话,半点伤害不到我,我反而觉得几分亲切。
既然璇玑都说不是玉儿,那我实在应该相信他,不过若不是玉儿,那出现在我梦里,要伤害我恶毒孩子的人又会是谁?
“无论是谁,我一定亲手把她拿下,竟然敢玷污我妻子的清誉,它就等着死吧!”璇玑脸色阴沉道。
璇玑大爷名为保护我,实际上他比我还要大牌,人家影卫全都是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保护主人,他一个‘半’瞎子,我也不敢这样要求他。但是他每日辰时进殿,直到起更禛回来,退出殿外,一天这好几个时辰里,他就像尊佛那样坐我旁边不言不语,拈着串佛珠在默颂经文。
他颂经是无声的,但我每天都能听见诵经声,我问过佳尔她们,她们却都说什么都没听到。我日日都在诵经音入睡,又在诵经声里醒来,我向禛抱怨,禛对我也是笑而不语,我总觉得他们肯定有什么在瞒着我。
璇玑来了以后还是有点好的,起码在那片颂经声中再也没做过噩梦。这与老常在陪我时,我不做噩梦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时候我晚上睡觉,即使不做噩梦,依旧会觉得有东西压着我的心口,很重很闷很不舒服。
这几天我倒觉得自己整个人从里到外的轻松掉。不过我想这大半是璇玑解开了我一直以来的心结,而且就算之前真有什么鬼怪想来害我,只怕这会也给这连续不断的念经声给烦走了。
我身体好了许多,被太医允许下地,我白日无聊坐在炕床边就问璇玑:“大爷,您能停会吗?您们念的这本经文,我都听得滚瓜烂熟能背了。”
璇玑根本不管我,捏着佛珠自顾自的继续默念,我见他这样,干脆站起来扶着佳尔的手往外走。走出殿外,抬头看着天上那蓝天白云,我似乎好久都没出过门,可惜的是那片颂经的声,依旧萦绕在我周围。
云台的台阶边上,有只小动物正全神贯注的往殿门里看,我看它瞧的角度竟是我住的西暖阁。我低头仔细再一看,那原来是老常在的白狐狸。自从禛不许老常在来打扰我,守卫九州青晏的内廷侍卫便连这只狐狸也给赶开,我就不知道为什么这小白那么机灵,总能逃过内廷侍卫的眼睛给跑进来。
我朝它招手便道:“小白,过来啊。”
开始它好象见不到我一样,后头还是我再叫了它好几声,它才扭头意外的望着我。我之前与它玩得很熟,有时候我觉得比起老常在,它更似乎喜欢跟着我。
但今天它不知怎么了,无论我怎么叫,它都不肯接近我,只是怯生生的朝我看,我已经给璇玑闷坏了,这时见到小白,也就不计较它是怎么进来的,扶着佳尔的手就朝它走过去,谁知我一接近它便退开,似乎我身上有什么它畏惧的东西一样。
这一近一退间,我走到了台阶边,朝已经退到台阶下的小白问道:“小白你这是怎么了?”
它这时忽然蹬脚扑上来,串入扶着我的佳尔裙底,佳尔当下惊叫着往旁边躲,我笑着就问佳尔:“佳尔你别怕,那只是小白。”
“回……回主子,奴才觉得,觉得有人用手摸奴才的腿!”佳尔连连朝旁边闪开。我站在台阶边上看着小白逗我身后跟着那些奴才,云台上一时间乱成一团。谁都没有注意到,云台的一个角落里,一个黑影正偷偷摸摸的朝我跑过来。
我正看着小白逗佳尔他们发笑,突然见到一道黑影朝我扑过来,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但我忘记了,我身后就是云台的阶梯。
“主子,小心!”
“后面是楼梯啊!主子!”
“年七,你能不能少惹点麻烦!”
几道声音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被人带进个温热的怀抱里,一阵目眩,等我定下神来,我才发现自己被璇玑护在怀里,我们面前是只硕大的死老鼠,它还身上插着把璇玑的匕首,但是刚才我见到扑向自己的,明明是个人啊!
我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我抬头一看,璇玑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手的指缝里渗出猩红的血丝,他内心还在喃喃道:“千算万算还是功亏一蒉,今天晚上看来只能兵行危着了。”
我来不及问他在说什么,便给佳尔她们用轿送回西暖阁,等钟承希来到,给我请脉,我一手拉住那根红线对钟承希说:“我没事,你去看陈堂主。”
“回娘娘的话,若您问的是陈大人,他刚才已经被皇上宣走了。”佳尔在旁回我说。
禛一定有事瞒着我,要不是他怎么会那么快知道,我这边出事,继而把璇玑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