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给人从桌底下扶出来后,禛满脸醉意的挂在我身上,我知道他是装的,刚才在桌下他人可是清醒得很。那对姐弟两人一起拥过来,想帮我扶开禛,刚才皇帝大爷他已经发怒,我怎么敢让他们碰禛,稍微扬手便说:“不必了,我自己扶二东家下去歇息就好。”说完我又交代掌柜的,今夜务必要让大家都尽兴。
挂在我身上的禛,听见我拒绝了那对姐弟,很是满意的瞧了我一眼,我被他灼热的眼神看的双颊发烫,我搂着他只想赶紧把他扶回去休息,他虽然没有醉的样子,怕是真的醉了。那对姐弟像是听不明白我拒绝的意思,自顾自的走过来。
那姐姐整个人贴上我身侧吐气如兰道:“东家就让我今晚好好伺候您吧。”
我本想当即将她们喝退,但突然发现他们两姐弟,一左一右已经紧紧的把我和禛夹在中间。这对姐弟不对劲,我一念转过立刻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摆出幅色迷迷的样子说:“你一个嘛,爷怕你明天会软在床上起不来,你们姐弟一块来吧。”
我说着就将禛推给身后的掌柜的说:“你把二东家扶回房去休息。”现在大厅里太多人,在这动手很容易就会伤及无辜,我得把他们带离后院大厅,再对他们动手。
“爷,您真坏!”那姐姐媚眼如丝的看了我眼,招手就叫自己弟弟绕开禛来我身边,我见他们这样动作,知道他们的目标只是我,和禛他无关,心里才稍微放下一点。但是禛一手搂紧我,醉醺醺的说:“三个人平常玩意,再加我一个,我们四人蝴蝶双双飞,这才更有乐趣。”
他说完就推着我带头往外走,我给他气得发抖,他也满脸煞气的瞪我。我想保护他周全,他却怪我将自己置之险地。我们四个人相互拉扯着走出后院大厅,出到前院开阔的庭院,我们身后还有跟着禛的暗卫,他们姐弟见到我们居然带有侍卫,怕一会侍卫更多已经蠢蠢欲动,禛怕失去先机,一手抓定那弟弟的衣领,整一个醉鬼无赖样说:“脱了都脱了,回房间里有什么意思,我们就在这里。”
那弟弟脸色变了变瞄了眼,跟在我们后面那两名影卫,禛乘机用力把他推开高声嚷嚷说:“你知不知道怎么伺候人,妈妈……妈妈……你教出的都是什么奴才啊!”
我装着要拦禛这个醉鬼,双手推着禛就往后退,逐渐拉大和那姐姐的距离,嘴里高嚷着:“二东家,您消消气,她们不好,我和你回去找过另外两个好的,不就得了!”
那对姐弟当即想追上来,我大声朝两名影卫喝道:“还不快把这不懂伺候人的东西给我拿下。”
姐姐一听不对,顿时醒悟过来,在腰间抽出软剑,举手就朝我刺过来,禛双手搂着我腰,将我整个人拉到他那边去。姐姐一击不中,再抽手想过来的时候,后面两名影卫已经出剑把她拦下。另一边的弟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对薄薄的弯刀逼近我们,我们手上根本没有任何武器,禛只能徒手去挡他那刀,我给他推到身侧护了起来。
月色下,我只见到那划过的弯刀瞬间染上猩红,一刀劈过弟弟另一只手上的刀接着又划到,我大惊失色想禛拉开,幸好这时那两名被缠住的影卫,不顾自身的安危翻身出剑,把弟弟那刀挡下,弟弟反手一边手一刀把两名影卫的身体对穿,弟弟不管影卫插向自己的剑,硬是挡两名影卫退到一边去,后面的姐姐这时追到,手中的剑直朝我的要害插来,禛和我今晚都喝了太多的酒,这时候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禛仅能做的是把我护到自己怀里。
我想起在杭州时候的肖静,为了保护我死在我怀里那肖静,我不要禛和肖静那样,死在我的怀里,我的大脑里有根线断了,完全不管那东西有多歹毒,在指尖处凝出点黑,起手就朝姐姐的印堂中间弹去。黑点渗入姐姐的皮肤,与剑尖指到禛的背后的马甲是同一瞬间。我扬声立刻道:“停,立刻停住!”
剑没随着我的声音立马停住,而是再又送进了一点才给停了下来。姐姐握着剑,表情呆泻的定住,我马上将禛扶开,那边的弟弟见到自己姐姐突然这样,哀叫着收刀朝我们这边杀来,不过这时候已经不容他动作了,听到打动斗声的鸠他们已经带着守在外围的暗卫赶了过来。
我扶着禛手脚发冷的去帮他检查后背,他用沾满自己血迹的右手抓住我说:“没事,刚才那剑没有伤到我。”
我茫然的抬头望着他问:“皇上你说什么?”
他听我叫他皇上,顿时皱起眉头,一脸哀伤说:“到这时候你仍旧不愿好象往时那样叫我的名字吗?朕说刚才那剑并没有伤到朕。”
直等到这时,我才把他的话给听清楚,他说自己没事,我两手捧住他的右手,他手腕上刚才被弟弟割开了个口子,幸好现在是冬天,穿的衣裳比较厚,才没伤及筋骨。
我把禛拉进旁边的房间,将他的外袍脱下仔细检查过他身上真的没有其他的伤,又让鸠帮他包扎好右手的伤口,让喜儿伺候他换过件新袍。我知道自己在门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料理,抓到那两姐弟我得亲自去盘问,那些被吓坏的帐房先生们,得派人去安抚。出了这打动声,惊动到的左邻右里还得想办法搪塞过去。千头万绪都等着我去做,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刚才那阵惴惴不安,仍旧没有过去,我就是跨不出这道房门,不敢让禛离开自己的视线。禛看着我为他忙前忙后,并没有出声而是任凭我摆布。直到我第十次给他检查手上的伤口,他用自己的左手挡下我的手说:“你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去吧,去忙你应该忙的事情。”
我猛然惊醒原来我那惴惴不安感,不过是自己害怕失去禛,我竟然害怕失去他,害怕到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的地步,我用恐惧以极的目光看着坐在我面前床上的禛说:“是,皇上,奴才去办自己该做的事情。还请皇上早些回宫,以策万全。”
禛听到我赶人,脸色发紧的望着我说:“你不要一冷静下来,心里就尽想着怎么躲避朕!”我看着他不悦的脸色不吭声,他见了自己深深吸了口气:“算了,朕也不逼你,再逼你,你怕就真的给朕跑去个,朕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朕在这里你不能安心,朕这就给回宫。”
他从床上下地,我低头跪到地上说:“恭送皇上。”
禛叹了口气说:“起来吧,朕没……”他说完个没字突然咳起来,然后又停了好一会没说话,我忙抬头起来就见他用自己的左手袖子挡在嘴前,右手扶着床沿,我担心的就问:“皇上您怎么了?”
他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嘴里好象含着东西,口齿有点不清道:“朕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出去忙,朕有暗卫护送就可以了。”
我还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却见他眼神里隐隐开始带上怒色,刚才惊魂未定,我实在不想这时候还和他争执,当下不再敢说话,就想起身出去,如果不是看见那滴滴到地上的暗红色液体。
我伸出去手都颤了,我摸起点地上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接着另外两滴滚烫的暗红色液体滴到我的手背上,我恐惧的抬起头对上禛同样震惊的眼眸,他更加口齿不清的对我说:“朕没事,你不用担心,容儿不要担心。”
我一下站起来拉开他的左手,我手抓上他左手的衣袖,才知道那截玄黑的衣袖已经全染湿了,从他嘴角蜿蜒而下的暗红色液体让看的人触目惊心。他用受伤的右手抓紧我的肩膀说:“容儿别害怕,朕没事,朕不会有事的。”
我望着他嘴里漫出的鲜血,张手抱紧他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子说:“容儿不怕,禛,你别担心我,我……我这就送你回养心殿。”
他疲惫的靠在我的肩膀上点了点头说:“嗯,我们回养心殿,将怡王、张廷玉他们传进来……”
即使现在是大半夜,凭着皇帝的印信,我们直闯宫门,很快就将禛送回养心殿,值夜的太医很快来到,怡王、张廷玉他们也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宣进宫来。怡王先到,他一到见我这一身沾的血迹,脸色都变了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都还没说话,李福就出来说皇帝宣我们两人进去,进到寝宫里,两名太医跪在床边不远处,禛躺在床上,李福对我们小声的说:“王爷,宸妃娘娘请靠近点龙床。”
我干脆直接走到床边,床上躺着的禛脸如白纸,怡王看了大吃一惊就问太医,皇上这是什么病。太医唠唠叨叨的说了堆,他们医学上的行话,我根本听不懂。床上的禛这时睁开眼,充满歉意的看着我说:“容儿,看来四爷倒是骗了你这回?”
这话不但莫名其妙,而且极其不祥,我想开声,他却摇了摇头说:“李福传我意旨,着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来养心殿见驾,后宫诸妃包括皇后都不必惊动了。”
我听到他这话心神俱裂,他这时候宣阿哥们过来,不是已经要到最后一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