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被秘密出殡,他只有他妹妹这么一个亲人,已经嫁人。小泉的妹妹带着小泉的骨灰离开了杨树镇,临走时,杨毛儿给了小泉的妹妹五万块钱。
公安局的人连续两天来到鑫旺火锅店查小泉被害的案子,身为公安局副局长的李平由于暗中和杨毛儿在火锅店里放赌,所以他也不希望自己的人去火锅店太频繁,最后将这起案件定义为抢劫杀人案。小泉秘密出殡后,公安局里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杨毛儿心里清楚,小泉是替他死的,这与他几天前在镇东狗肉馆里的行为有关,这事显然是黄四儿干的。用刀捅小泉的不是一个人,小泉一共中了九刀,是腹背受敌,参与杀害小泉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黄四儿最关心的事情让他失望了,他从公安局得知消息,当晚经过他精心策划后弄死的人不是杨毛儿。黄四儿不相信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他还不能打听得太多,怕被公安局怀疑,他只有在心惊胆颤、坐立不安中等待他放出的人给他带回来可靠的消息。
“当晚被小宝和郭山炮捅死的不是杨毛儿,但是杨毛儿消失了。鑫旺火锅店依旧在营业,但是火锅店里这两天没有放赌,也见不到杨毛儿的身影,所有认识杨毛儿的人这两天都没见过杨毛儿。”这是黄四儿得到的所有消息,他依旧心惊胆颤、坐立不安。这个杨树镇他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他不相信杨毛儿会因这次事件吓得不敢露面,眼前的局面平静得让他难以安然入睡,他要迅速卖掉他曾经开赌场的房子,远走高飞。
傻林子匆匆来到黄四儿家,手里拿着一张卖房协议。他一进黄四儿家门,黄四儿就迫不及待地问他:“钱给了吗?”
“他说见不到房主不给钱,我让他上这儿来签协议,他还不干,他说你这房子有问题,要求退还他定金,他不买了。”
“房子有问题?有什么问题?”黄四儿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在向傻林子嚎叫,像一头受惊的野猪。
“他说你这个房子有不合法的地方,所以房主不敢露面,他还说你要是不如数退还他定金,他就去公安局告你。”
“唉!这点事让你办的!不告诉你了吗?就说我在外地,急等钱用,现在回不来。”黄四儿抻着脖子,摊开两只手,在自己的胸前不停抖动,声嘶力竭地对傻林子说。
“我说了,他说房子他先住着,等你回来后再给钱。我说不行,协议上房主的手印都按了,房子现在就给你,但是你必须得给钱,他不干。后来我让他上这儿来,他也不干,他说必须得你带着房子的钥匙去,在那儿签了协议他才能给钱。我俩争论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差点没因为这事打起来。”傻林子一脸无奈而又委屈的表情。
黄四儿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低着头在地上走来走去,傻林子在一旁看着他,也是一脸愁云。黄四儿突然停住脚步,抬起头问傻林子:“就他和他老婆两个人吗?”
“嗯,在房子附近的食杂店里等你呢,你要是不去,我一会儿还得去告诉他们一声,但是定金怎么办啊?”傻林子就像一个屡战屡败的士兵,垂头丧气地站在他的上级面前等待责罚与调遣。
“那我去一趟吧,让你办这点事都办不好,你还能干啥?”黄四儿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十五分。
傻林子带着黄四儿来到他说的那个食杂店,黄四儿对这个食杂店很熟悉,距离他要卖的那个房子三十几米远,以前他在这里放赌的时候,经常到这个食杂店里来买东西。食杂店以前的老板他认识,后来黄四儿不干了,不久前食杂店的老板也死了,现在食杂店由他小舅子经营,黄四儿和他小舅子不熟。食杂店里放着一张桌子,可供酒魔子们在这里小饮。要买黄四儿房子的是个身材健壮的年轻人,正站在食杂店里的桌子边喝啤酒,他的老婆坐在桌子旁嗑瓜子。
黄四儿和傻林子走进食杂店,傻林子为双方介绍了一下后,黄四儿和对方握了握手,对方拎起事先放在桌子上的一兜子食品,和他的老婆跟着黄四儿走出食杂店,傻林子尾随其后。黄四儿并不知道,他身边的这个身材健壮的年轻人就是柏子,傻林子也不知道,但是傻林子知道黄四儿这一去,人世间又少了一个恶鬼。
下午四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杨毛儿拎着一兜子桃酥,来到黄四儿要卖的房子。黄四儿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东屋的火炕上,脚朝里,头朝外,整个人都用床单裹着,手脚都动弹不得,脑袋下边垫着一块草席,枕在炕沿上,鼻孔以下用布包着。
柏子和三鬼头一个坐在黄四儿的脑袋边,一个蹲在炕里,用手摁着黄四儿。黄四儿不停地用鼻孔发出声音,时不时地扭动着身体。杨毛儿走进屋里,看了一眼正在炕上扭动着的黄四儿,将手里拎着的桃酥放到桌子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漏斗。桌子上堆着一些吃剩下的食品和食品包装袋,还有两瓶白酒。
柏子端来一茶壶凉水,还有一只大碗,放到桌子上,三鬼头撤掉了绑着黄四儿嘴上的那块布。
“你和谁把小泉杀了?”杨毛儿一边往碗里搓着桃酥渣子,一边问黄四儿。
“不是我杀的啊!”黄四儿带着哭腔,声音严重变形。
杨毛儿拿起桌子上的漏斗,走到黄四儿脑袋跟前,用一只手捏开黄四儿的嘴,将漏斗插进黄四儿的嘴里。黄四儿挣扎着,三鬼头骑在黄四儿的身上,杨毛儿摁住黄四儿的头,柏子启开一瓶白酒递给杨毛儿,然后用双手按住黄四儿的头。杨毛儿手里的白酒顺着漏斗进入黄四儿的喉咙,黄四儿被呛得想咳还咳不出来,直从鼻子里往外冒酒,发出怪异的声音。
杨毛儿停下手,从黄四儿的嘴里拔出漏斗,黄四儿不断地咳,满脸都是眼泪,嘴里骂着杨毛儿。杨毛儿再次把漏斗塞进黄四儿的嘴里,这一次杨毛儿往他嘴里倒酒的时候,柏子用一只手捏住了黄四儿的鼻子,严重的窒息使得黄四儿不停地扭动着身体。
一瓶白酒全倒进了漏斗里,杨毛儿从黄四儿的嘴里拔出漏斗,柏子松开捏着黄四儿鼻子的手,然后在黄四儿的身上擦去手上的鼻涕。黄四儿不停地咳着,发出极度痛苦的声音,从他的鼻子里和嘴里不断地往外流白酒和他体液的混合物。柏子又启开了一瓶白酒,递给杨毛儿。
黄四儿哭着喊:“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啊!”一边喊,一边还在不断地咳。
杨毛儿没理他,把手里的白酒放在炕沿上,然后用一只手捏开黄四儿的嘴,黄四儿死死地咬着牙,还在咳着。杨毛儿又放下手里的漏斗,用另一只手捏住黄四儿的鼻子,柏子拿起白酒,将酒瓶嘴塞进黄四儿的唇里,往黄四儿的嘴里灌酒。黄四儿就像一头被捆绑后,等待屠宰的猪一样,发出尖锐痛苦的声音。
杨毛儿松开黄四儿,柏子也停下了手,黄四儿的嘴就像堵塞了的下水道一般,不断涌上来的酒将他胃里的食物连同胃液都带了上来,一起涌出他的嘴。
“不是我啊——是小宝干的。”黄四儿哭喊着,还在不断地咳。
“几个人干的?”杨毛儿进屋后第二次开口说话。
“两个——那个——回鹤岗了——”黄四儿的脸上已经分不出是眼泪、体液,还是酒。
“是谁?”
“郭山炮。”
杨毛儿转身来到桌边,拿过有半碗桃酥渣子的那个大碗,然后将茶壶里的水倒进大碗,一边倒,一边用手和着。觉得对比度差不多了,杨毛儿停下了手,端着大碗来到黄四儿的头边,黄四儿已经被折磨得没有力气反抗。柏子掰开黄四儿的嘴,将漏斗插进黄四儿的嘴里,杨毛儿用一只手捂住黄四儿的鼻孔,然后将大碗里和着桃酥渣子的水缓缓倒进漏斗里。黄四儿的挣扎力度明显减弱,当一大碗和着桃酥渣子的水倒进黄四儿喉咙里的时候,黄四儿已经被折腾得半死。
柏子从黄四儿的嘴里拔出漏斗,然后将一大块厚厚的、浸湿的棉布捂在黄四儿的脸上,一会儿工夫,黄四儿停止了呼吸。三鬼头拽下缠在黄四儿身上的床单,有一条床单已经被黄四儿尿湿,杨毛儿和柏子收拾好屋子里的其它物品,擦干净黄四儿的脸和淌在炕沿上的污物,把该拿走的东西都带上。在夜幕下,三个人溜出了这栋房子。
两天后,黄四儿的尸体被发现,法医鉴定是他喝了大量酒后,吃桃酥时桃酥渣子进入他的呼吸道,由于酒精的麻醉,他未能及时把桃酥渣子咳出,导致其被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