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表现出丝毫惊讶或反感,欧黎温声作答,神情专注温柔,一如三月暖阳,照得人周身舒适。含情脉脉的凝望和萦绕鼻尖独特而熟悉的气息逼得宋词低垂眉眼,感觉像喝了点小酒似的薄醉。这个男人,他总有本事让自己处于微醺状态,根本找不到平素和他人在一起的清醒,或者,清冽。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吸引,无法拒绝,更无法漠视他的存在以及存在带来的震撼——
哪怕所谓的震撼细微得如同只能一个人回味的秘密,半点也无法与他人分享。
努力稳定像秋千般拂来荡去的心神,她好奇道:“你不奇怪我怎么知道,又为什么直接问吗?”
“去虞城塔那晚就说过,无论什么问题,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况且,你是我女朋友,有权知道任何与我有关的事。放心,没觉得你干涉太多。我比谁都了解,你是个多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身为男人,我有责任也有义务让你感觉到安心,不是么?”
无可否认,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总能轻而易举就俘获意识,击中心脏最柔软的角落。
然而,越是这样,越觉得不真实——就像登机前对徐远山说的,自己何其平凡,究竟何德何能,居然遇到像他这般堪称完美的男人?几次亲密接触若仅是风过无痕,那很正常,可他所表现出的却非逢场作戏,而是生生要把人淹没的柔情和宠溺。难道,真的就因为自己和他之间有种飘渺的前世今生之感?
“我…我还没想好…”越想得到,则越害怕成空,宋词知道自己输不起。
“傻瓜。”抬手摸摸她的头,他嗔道:
“给你时间考虑,两个月,够不够?等你从北京回来,再告诉我答案。一会儿到首都机场,我不能陪你出去,要转机飞香港处理几件事,然后回米兰。继父身体出了点儿问题,必须回去看看,可能在那边呆半个月到一个月。不过,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我会保持手机二十四小时开通。”
“香港?”她忍不住愕然惊呼:“为什么不直接从虞城去?耽误好多时间。”
“之前那些话必须亲口对你说,而且,我想送你到北京。”
欧黎答得很快,仿佛在说天气好不好一样简单,轻松。
听者有心,宋词再也无法淡然——
他是为自己专程赶这班飞机,否则,又怎可能多此一举的转道北京飞香港?
可能是担心她对自己了解甚少从而衍生出不必要的担忧猜测,欧黎一路都在风趣的聊与自己有关的事:他在意大利时尚界颇有名气的母亲,以前从不拿正眼看他如今终于肯承认他青出于蓝的继父,还有小时候的一些愉快和不愉快的经历…
听得越多,了解越细,情愫则越浓。
三个小时如同一瞬,目送他徐步走向与出口相反的换乘方向,宋词心生不舍。
顾不得路人络绎,她高喊:“欧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