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走过去,拿起小碗手里的几枝梅花,说道:“摘花就摘花吧,做点小事都做不了。”
“奴婢知错了。”小碗嗫嚅。
白苒目光如和煦的春光般,泛着淡淡的光芒,小碗会大半夜的特意去给她摘梅花,而且梨园那是一个阴森的地方,虽然里面的疯子被墨卿赶回了城东的疯人院,可是一到晚上,就听到里面闹鬼,小碗一个柔弱的女子又怎么敢跑去给她摘未盛开的梅枝?
而墨卿突然淡淡而笑,眼睛里的光芒诡谲,让白苒看不明白,特别是墨卿的手指突然摸到了她脸上的红斑。
墨卿手指滑过她脸颊处的胎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没有发现红色的痕迹,如果不是刻意的涂上去的,那么就是真的了。
白苒涂在脸上的药水,留在脸上的痕迹是不会褪色的,除非她亲自调制的药水才可以洗掉。
墨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苒苒,我大半夜的,发现你不见了,就很着急,让府里的人把整府第都找遍了,真是担心得要死,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会去梨园,你要是这么想念你那些朋友,我明天让莫泽将他们带回世子府便是。”
白苒总觉得这事情有种诡谲的气息,而墨卿变脸又实在太快,小碗又实在是太贴心。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不会吧?——!不可能吧?!摇了摇头,绝对不可能!
墨卿眼底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开始越来越好奇他的这个世子妃了。
第二天,白苒除了收到南宫辰的摊牌函之外,白家的二小姐白荷也过来找她摊牌。
白苒确实是没有想到南宫辰居然要把她这些年来偷偷藏在白家小院地下的金子全部揭发出来告诉白敛才,而白荷却是在早膳之后,被丫环领了过来。
当时小碗正领着丫环给白苒梳光,朝云髻,然后用一枝珍珠的玉簪插在发髻上,高雅又大方,白苒看着镜中的容颜,镜中渐渐出现在她眼前的是白荷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庞。
“姐姐,姐姐荣光焕发,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白荷的声音清柔,脸上的笑意是深深的。
白苒闻到了血腥和阴谋的气息,站了起来,说道:“世子说妹妹被太子府的人误认为是刺客,后来幸亏三皇子的人查到了真正的刺客,所以妹妹才没有受牵连,只是我不明白,妹妹既然跟刺客没有一点的关系,为什么太子还要将你留在太子府,非得让世子才能把你领出来,还有啊,我听说太子遇刺的那天是在护城河上的芒船之上,不知道妹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跑芒船上干什么呢?”
白苒一字一字,有着沉着的气势,与先前在白苒那柔弱的性格一点也不像,倒是让白家二小姐白荷愣住了。
白荷的目光里突然涌现着无数的恨意,伸手出来,拿起了旁边桌子上那把削水果的小刀,紧紧地握着刀柄,压抑着自己满腔的情绪,说道:“我是替父亲应酬生意的,妹妹哪里有姐姐这么好的命,从小什么事都不会想,长大了还直接嫁入了豪门,妹妹从小命贱,不仅要学琴棋书画,四书五经,还要跟着爹爹的身后学管帐,学八面玲珑。”
白苒微微而笑:“妹妹是爹爹的得力助手,而且爹爹从小就对妹妹另眼相看,所谓能者多劳,妹妹既然这么能干,替爹爹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你说得对,能者多劳,我替白家做了这么多事,而你却什么也没有做过,吃着白家的住着白家的……”
白苒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也是白家的。”
白荷冷冷一哼:“你只不过是爹爹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野种罢了。”
不会吧,白苒差点晕倒了,妹妹啊妹妹,你这话好像是说反了吧,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的人,说起话来就用毫无章法可言呢?
“一个贱女人生的野种,白家白养了你这么多年,我若是爹爹,一早就赶你出门了。”白荷脸色狰狞,眼底的光芒狠毒之极,像是失了控的野兽一般。
“谁是贱女人生的野种?我娘是白家堂堂正正娶的正妻,正门八抬大轿抬进来的,那你娘呢?听说只是爹爹有一次出门谈生意,就带回来一个女人,说是新夫人,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年来,白家的下人们都叫你娘二夫人吗?不是大夫人啊,白二小姐,你也是二小姐,莫非你是去了趟太子府,就得了失心疯?长幼不分,胡言乱语?!”白苒淡淡而道,不要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任她欺负的白苒,就算是以前她任白家的二夫人和二小姐欺负,不过她这个妹妹除了对她这个姐姐冷嘲热讽之外,也并没做过对她太过分的事情,而且每次出门都会带东西给她,就算白家二夫人平常虐待她,她也间接报复回去了。二夫人对她又是怕,又是恨的。
在白家的日子里,她不想引起太大的风波。知道收敛心性,不过世子府就不同了,惹了事,墨卿作为她名义上的夫君,责任能承担一半……她又开始邪恶了……
白荷突然蹲在了地上,抱着脑袋尖叫起来,叫道:“全部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小碗正拿着梳子一下一下地替白苒梳着头发,女子乌黑如缎的发丝在她的指缝间滑落,丝丝柔柔。
白苒皱眉,看着一脸痛苦的白荷,心里不免生起了侧隐之心,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如果不是白荷平时的做法,她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的下场。
白苒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