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细细地呼吸着,鼻腔都好像冻得没什么知觉了一样,只觉得每吸一口气,就火辣辣地疼,让她感觉,她好像不是在呼吸,而是在受刑一样。
“苒苒,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的,你真的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们个个都像女人,而你简直就像一个无赖流氓,我知道你在世子府是故意跟我作对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为何如此大胆,原来我们一早就已经结了仇的。还有,那你什么明月楼,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呢?你处处和我作对,又把我养在兽园里的老虎给杀了,到现在我还一直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抱紧了她,见她全身瑟瑟在发抖,接着说道:“你是用手腕间这个暗器做到的吗?我从小到大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很小心很小心,生怕自己不是按那个人的思想生活的,到时候不仅我的父亲和族人连我自己都会被那个人视成眼中钉,肉中刺,事实上,我们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离不了,但又想拔掉。不知为何这次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了,可能是他已经猜到了我的另一层身份,他仅仅只是猜测而已,可是他作为一个帝王,宁可相信旁人,也不会相信自己的亲人……”
墨卿说了很多的话,眼看着天已经渐渐沉了下来,快到晚上了,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偶尔还有几声狼吠的声音。男子的眸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希望能给她一些温暖。
白苒只是迷迷糊糊地听着墨卿说着各种各样的话语,听他说他小时候的事情,听说他小时进御书房里太子打碎了那个南朝进贡的小灯塔,结果皇子们异口同声说是他打碎的,他看到其他皇子那张盛气凌人的面孔,又想到了父亲对他说过的话,木秀于林,风必催之……皇帝问他的时候,他默认了,结果皇帝不但没有责罚他,反而说他敢做敢当。后来他渐渐摸清了皇帝的脾气,他越恶劣,皇帝对他越纵容,一事无成,臭名昭著最好。
天黑压压地沉了下来,眼前的景色渐渐变成朦胧起来,李律坐在马背上,挺直着腰杆,那样的执着,指尖抚摸着手里的马缰,目色深沉,手下的人将马车拦了下来,但是里面却没有任何人,这让他顿时脸色一凛,仔细地回想着他追踪的每一个细节,然后沉沉地说道:“风二,带十几个人随我走,其他的人接着追,我就不相信他们当真进了燕阳,就算已经进了燕阳,也要给我掘地三尺寸把人翻出来。”
风二沉道:“奴才这就去跟风七说,让他加紧搜查。”
雪已经渐渐地停了下来,寒风一刮带起眼前的一片雪屑,李律看着天边渐渐暗下来的颜色,又看了看道路上已经被白雪覆盖住的车轮印,他驭着马,一步一步地看着。然后看到一处路边被拆断的树枝,目光沉了沉,下了马,带着十几个随身的侍卫朝雪树丛里走了去。
风二有些担心,说道:“二公子,天已经黑了,我们这样去会很危险。”
李律头也未回,只是拂开袖住路的树权,说道:“点上火。这里晚上会有狼,如果墨卿真在这片雪林里,那他肯定是不冒冒失失地点火的。”
当然也有意外,除非到迫不得已,墨卿搓着白苒手,见女子的手不但不见暖和,反而更加冷了,他咬了咬牙,将她放了下来,在附近捡了许多干的树枝,在地上生起了一堆火,火光映着女子苍白的脸色,让他心里不觉得有些刺痛起来,她应该不会有事吧。平时他都是养尊处优,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做戏也好,假装也罢,他确实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如何让她好起来。
“苒苒,有没有人说你很可爱,娶了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恩泽。”他不停地加着柴,脱下身上的披风铺在了雪地上,将白苒放了上去,跑去捡树枝。
耳边是凄厉的狼嗷之声,越来越近,男子眼底渐渐升起了一抹寒芒,拔出了腰间的小刀,一步一步地朝那两只绿光的方向走过去,或话苒苒饿了,平时她不说话的时候,她就喜欢吃东西,而且看她吃东西开心的模样,他就觉得很幸福了。不知是为何,他居然会偷偷地去注意一个丑女,那个丑态百出的吃相。
白苒踡缩着身子,使劲地睁开眸子的时候,看到眼前一片火花,很温暖,顿时脑子一凉,这火是墨卿生的吗?万一被人发现了行踪,你妹的,谁也逃不掉。想爬起来,把火扑灭,突然又觉得毫无一点儿的力气,整个人又摔倒在了地上。
眼前闪烁着一片绿光点点,危险的气息迎面扑过来,还有野兽咕咕的低鸣之声,白苒眸底颜色渐寒,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狼群,火光啪的一声爆出一个响亮的声音,像是一个诡异的音符。狼群离她不远处,看到火花迟迟不敢上前,狼眼里是一片贪婪的光芒,似乎把白苒看你一顿丰盛的晚餐一般,只要那么一下子,它们那尖锐的牙齿就可以一口咬断她的喉咙。
敢在她白苒面前嚣张的,别说是畜生,连人都不行。她咬了咬牙,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药包扔到火堆里,顿时一片巨大的火光,不到几秒的时候,柴火已经燃烬,只剩下几片腥红的木炭,寒风一吹,吹起一阵火星四处飞散。
狼群见此,眼底流露的凶光就更加盛了,原来是因为俱火不敢上前,现在见火光渐渐熄灭,藏在心底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起来,一声长啸,已经朝白苒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