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白苒说道:“厉凌风已经将李阀的部分引出城外三十多公里了,然后消失在城外的黑白羽森林里,我想李阀的人不会随意的进入吧。”
“你当真就不怕李阀的人找到这里来吗?”南宫辰问道,她何必这么狂妄呢?
“如果李阀的人找到这里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南宫辰报的信。”她句句淡薄,让南宫辰听得心里很凉,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杀人那个害你的人呗。就连师父和师兄也不会放过那个人的。”白苒气呼呼地上前,指着他的额头道:“况且这个种祸害,又怎么会死呢?”
“祸害?!”他愣了愣。
“祸害遗千年!”她不耐烦道。
“那墨卿呢,他若是就此死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女子一双清冷的眸子狠狠地怒视他,说道:“他要是死了,我就把这大胤的天给翻过来,翻个底朝天,我靠!”敢动老子的天。
南宫辰苦涩地长笑:“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苒苒,你变了。”以前在她的眼里,除了钱,其他什么都是次要的,现在她的眼底全是墨卿的影子,那些日子他没在她身边,她和墨卿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白苒擦掉手上的血水,重新端起碗,勺子舀动着细粥,正要往墨卿嘴里喂,一见男子闭抿的双唇,她看了一眼南宫辰,然后喝了一口粥,唇对唇地凑了上去。
“白苒!”南宫辰一掌拍在她的背上,白苒嘴里的粥一口就吞了下去,呛得她咳嗽个不停,女子指着南宫辰吼道:“你要干什么?想谋杀啊?!”
“谁教你这么喂东西的?!”南宫辰眸底是一片怒意。
“这么喂东西怎么了,这样喂很有科学的,不浪费啊。而且墨卿也能吃下肚去。你要知道我的那些药都是不便宜的,要不这么喂,得浪费多少?!”咳!他那一掌打得可真重,差点儿把老子的肺都给拍出来。
“你!”怔了怔,他这脸色更加黑了,说道:“你给他喂药也是嘴对嘴吗?!”她!她!
她无所谓道:“是又怎么样?!”这不正在试验吗?听书上说这种方法可行的,这南宫辰紧张个什么劲。
“白苒,你又骗我是不是?!”南宫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碗,说道:“刚刚还在说把墨卿的喉咙割开把东西喂进去,你为什么要故意气我。”
“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你为何生这么大的气。”白苒坐在床头,见墨卿胸口的纱布开始渗出细细地血水出来,这脸色已经吓得一片苍白了,原来疲惫的脸上露出一阵惊惶。
南宫辰看了一眼,一把将碗将桌上了一丢,说道:“苒苒,这么多年了,我陪了你十年了,你难道就是这么对我的吗?我一定不会让你走错路的。”说罢,打开窗户,一跃而下,便已经扬长而去。
呼啸而来的寒风从窗口吹进来,顿时让她打了个寒战,然后撅了撅嘴,说道:“神经!”走到窗户边上,啪!的一声,将窗户给关上。
墨卿额上渗满细细的汗珠,他似乎看到了漫无天际的荒野,突然出现一大群人,黑压压的乌云底下,站着的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个个一身冰冷的铠甲,手里的长枪泛着森冷的光芒,眼前是大片的血色,晃花了眼……
“苒苒。”他突然一把抓住女子的手。
白苒一愣,心底滑过一丝奇怪的感觉。气道:“你妹的苒苒,你要是再不醒来,皇帝把你老子和你族人的尸体挫骨扬灰了。”
“苒苒,快跑。”他吃力的说道,然后沉沉地昏了过去。
跑什么跑,跑个屁啊。白苒抬袖一抹脸,脸上已经沾上了他伤口的血痕,女子心里有些刺痛的感觉,沉道:“什么跑不跑的?”想想他脸上的苍白之色,突然有些担扰,跑到门外拆了枝细竹,将竹筒打通,然后吹了吹,又看了看,回到了房里。用小竹枝做的吸管喝了一口苦涩的药汁,然后将吸管的另一头放到了墨卿的嘴里,慢慢地将药水给渡过去,弄了半天,发现还是大半的药汁全部都从他的唇角里流出来,气得她一踩脚,把吸管往地上一扔,便直接嘴对嘴了。
雪一直在下,半夜终于停了下来,融雪的温度倏然变得寒冷起来,女子趴在床头,房内的一盆炭火已经熄灭,女子的身体突然从床头滑了下来,摔到了地上,然后一声低呼:“好痛。”
天气还很冷,一回头见墨卿满脸通红,吓得她的觉已经醒了。一探他的额头,像火一样,白苒提着裙子就往桌上的药箱上扑,干嘛这个时候发高烧呢,到底让不让老子活了。
一抹鼻子,酸酸的,打了个喷嚏,手指冻得发僵,再看看炭火已经熄灭,抱了一堆药粉踢掉鞋子跑到床上,见墨卿浑身烫得像火一样,他的身体却在微微地发颤。
他觉得自己置身万丈深渊里,无边的寒意漫延过来很快就将他包围,冷得让他无法呼吸。不由得紧紧地抱紧了身边的一点暖意。
窗外响过一声咔嚓的声音,被积雪压断的树杈掉在了雪地上,雪夜里的夜莺凄厉地叫着,发出悲哀的声音。
白苒不知何时,也跟着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梦里明明很冷的天气,突然变成像夏天般火热起来,无数的火焰围绕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烧得灰一般,然后轰隆一声,大楼顿时倒塌,无数呛鼻的烟雾让她喘不过气来,身子直线往下掉,她惊惶之际,抓住了一根钢柱,头顶的混泥土发出嘶嘶的声音,火焰正浓。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有一片炙热的气流包围着自己,然后手一空,身子便朝火海里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