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辰气得脸色苍白,然后沉了沉叹了一口气,勒马回头。
寒光一闪,一支箭矢稳稳地朝墨卿的胸口穿过,然后沉沉地钉在了城楼之上,力道之强,让人乍舌,他身边的死士见此,赶紧过来扶住他,急道:“主子。”
墨卿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也不顾胸口汹涌涌出来的血水,他的身上已经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的人血,身上的衣衫都滴出了血水出来/。
李律一身墨衣,他的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的京城禁卫,男子慢慢地放了了弓箭,目光如蛇,看到了隐藏在墙楼下的白衣女子。一只寒箭已经悄然对准了她,而她却浑身不知,那女子像只染血白蝶,飘落在漫天雪色和血色当中,他不由得愣了愣,松了开弦。
白苒耳边响过一声尖锐的声音,然后一道火花在她的眼前划过,两只箭矢相撞,那只原本射入她胸口的箭矢被另一只箭给打落。她不由得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回头之时,开始疑惑那救自己一命的箭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主子,快走!”死士一把扶住墨卿往后退,“李阀的部队来了,老主子的尸骨我们来日方长。”
女子像只飞蛾般扑了过来,一把扶住墨卿,说道:“你想让你父亲死不瞑目吗?”
墨卿看到那张染血的绝色脸庞,男子血红的眸子泛着浓浓的仇意,说道:“放开我。”一把推开他,再一次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朝墙楼上走去。
“世子,不要忘记你的责任。”女子的声音轻轻,长袖一挥,一道灰色的粉屑弥漫,墨卿眸瞳一翻,晕了过去。女子沉道:“带走。”
那些死士见此,说道:“请姑娘先行带我家主子离开,奴才们断后。”
厉舒兰一身武士劲装,拉着白苒道:“老大,我让凌风背他走。是出城还是……”
白苒言道,“李阀的部队已经过来了,让城内的兄弟们准备一下,越混乱越好。”再看看墨卿一身浴血,女子眸底的颜色更加的凝重起来。
李阀的部队刚刚赶到城门口,不知何时,便涌出大片的疯子乞丐出来,不止疯子,还有牛拉车,家猪什么的全部都跑到了街道上,李阀的那些军人见此,手里的刀也砍到手软,只是那些疯子和乞丐甚是奇怪,那些刀子没有砍到他们的身上,反而全砍在那些动物身上,弄得猪啊牛啊羊啊的开始毫无章法地四处乱跑。
李律看着女子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眸底黯了黯,嘴角浮现起一丝苦涩的味道。
白苒……
窗外是雪落簌簌,寒风萧瑟,玻璃的光芒映着亮晶晶的雪光,室内是一片浓浓的血腥之气,躺在榻上的男子一双寒眸紧紧地闭着,浴血的脸上是一片冷峻之色,眉宇紧紧地皱着,唇色一片苍白。
女子洁白的衣袖上染上了点点暗红色的血花,脸上有着细细的汗珠,将手里染血的帕子放在水盆里轻轻地搓着,盆中的水顿时变成鲜红一片。
男子痛苦地皱眉,胸口上的纱布很快就被鲜红染红。
“靠!”女子皱眉,一手捂住流血的伤口,另一只手,捏过旁边的银针扎过来止血。一旁的青娘看了不住地摇头,然后指挥下人将血水给端出去。
“老大,你一天一夜没睡觉了。一直陪着他也不是个事啊,你怎么受得了。”青娘担扰道。
白苒淡淡而道:“为什么血总是止不住,伤口离心脏这么近,他到底在想什么,其实只要心平气和,情绪不受波动,就不会扯动心脉,造成刚刚止住的伤口又裂开。照此下去,我真要找人抽血渡给他了。”
青娘脸色一变,说道:“老大,这样不好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得这么做。”
白苒望向她,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没说自己抽血给他,再说了每个人的血型都不一样,只有配合的血型才可以相融,不然是行不通的。”
青娘一脸的疑惑:“老大,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反正你不会抽自己的血,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就让下人去准备些吃的,你多少也吃点东西吧,昨天到现在我看你就喝了一杯水而已。”
“熬点清粥吧。”白苒说道,墨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心跳也渐渐薄弱,让她担心不已,就算她拿药给他维持精气,可是他好像很消极,什么都不愿意想,就想这样永远的睡过去。喂进去的药水,大部分都从唇角流了下来。气得她很想割开他的喉咙,把整碗药给灌进去。
她看着青娘端在她手里的清粥,愣了半晌,咬牙切齿道:“墨卿你丫的再不好点,老娘当真就割开你的喉咙把东西从你喉咙里灌下去。”
“你可以试试。”清洌的男声传来,南宫辰推开窗户,从窗户外跳了起来,溅起一片雪屑,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看了一眼白苒,见女子一脸的疲惫,他的心里突然涌现起一股说不清楚的苦涩来,窗户的雪花还在肆意,寒风吹得他的心有些凉。
白苒一回头,看到南宫辰,怒道:“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顿时脸色一变,南宫辰既然能找来的地方,那么别人也肯定找得到。
南宫辰似乎是看出了她眼底的意思,说道:“这个地方也没什么稀奇的,况且望月楼是你暗阁的地盘,夜阁的人是可以随意出入了。白苒,我真是很佩服你,带着一个朝廷重犯,居然还敢留在京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