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勒蔑跑回铁木真的寝帐,亲手将马奶喂入他的口中,铁木真伤口疼痛,边饮边歇,三次才喝完一杯。铁木真道:“我眼已明,心已省了。”便欠身坐了起来。这时天已大亮,铁木真发现自己周围地上都是者勒蔑吐出的痈血,已经变得泥泞,铁木真道:“怎么会这样,昨晚发生了什么?”者勒蔑道:“昨夜您生命垂危,淤血很多,我担心害怕,不敢远离您的身边,只想快点救您苏醒,用嘴吸吮痈血,有时咽到肚里,有时一回头吐在地上,我的肚子里还不知有您多少血呢!”
铁木真见者勒蔑一丝不挂,模模糊糊地想起了者勒蔑去泰赤乌营地找马奶的事,便吃惊地道:“假如你被敌人捉住,会不会告诉他们我已受伤呢?”者勒蔑道:“当时我赤身进入泰赤乌营地,假如被他们捉住,我就这样说:我本来投降你们,结果被别人发现了,把我抓了起来,要杀我,脱光了我所有的衣服,我一转身逃了出来,只好这样赤身露体地来投奔你们。敌人听我这样说,一定会以为我说话真诚会拿衣服给我穿,热情地对待我。然后我就可以抽机会骑马跑回来。我看到大汗干渴得实在难受,所以才冒险进入敌人阵地,我不顾众目睽睽,不怕赤身露体,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者勒蔑又将昨晚裸身战悍妇的事,详细地和铁木真说了一遍,直听得铁木真心波荡漾,此时,他突然想起了数年前的救命恩人,泰赤乌美女合答安。
爱江山更爱美人
当日中午,酷暑难耐,铁木真下令乘泰赤乌部军队午饭之时,突然发动袭击,泰赤乌部军队猝不及防,被打得落花流水。剩下的一些残兵败将,都逃到森林中去了。
铁木真率领部队四处去寻找锁儿罕一家。希望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更想找到美女合答安,当铁木真大军到了崇山峻岭之间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位女人的呼救声:“铁木真快来救我!”清脆悦耳,委婉动人。铁木真抬头望过去,他看见一位穿着红色衣衫的女人。他连忙命令跟随的士兵,上前去询问情况,士兵回来报告说,那是锁儿罕的女儿,名字叫合答安。铁木真听说“合答安”三个字,就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到了合答安的面前,铁木真发现,几年不见,合答安比过去显得更加成熟了,风采迷人,红红的脸蛋像天边初升的朝霞,动人的眼睛像天空的明星。铁木真问她道:“你为什么到了这里?”合答安回答道:“我的丈夫被军队驱逐,逃跑了,我看见你骑着马来到这里,就叫你来救我!”铁木真听了非常高兴,道:“赶快跟随我到前面去!”铁木真和合答安意外相逢,恰好满足他多年的愿望。铁木真一边和合答安说话,一边叫士兵牵过一匹马来,自己轻轻地扶着合答安上了马,并排着走下山来。合答安在路途中,还不断地唠叨着,叫铁木真为她寻找丈夫。铁木真一面含糊地答应着,一面叫传令兵传达军令,让大家就地宿营。
搭建好营帐,铁木真这里也无心清点俘虏,只命令士兵布置警戒,加强巡逻,提防敌人的突然偷袭。当天晚上在后军帐里安排酒筵,铁木真挽着合答安的手并排坐在一起,开怀畅饮。合答安初次到来,娇羞满面,不好意思坐下来,只是在铁木真的旁边站着侍候。铁木真有美女站在旁边,欲火中烧,情不自禁,就伸出有力的双手,把她搂入怀中,叫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开始亲昵起来,他低声对合答安道:“我过去在你家避难,多蒙你殷勤地照料,让我得以逢凶化吉,转危为安,你对我的好处,我一直铭记在心,至今难忘。早就想和你结为夫妻,只是我那时候,处境艰难,自身难保,就连一个已经和我订亲的未婚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迎娶到家,所以不敢向你开口提婚。现在我已经成为部落首领,上天有眼,让我又和你幸福地重逢,看来这也许是前世的姻缘,我们今天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合答安道:“你已经有了妻子,我已经有了丈夫,如何能够成为眷属?”铁木真道:“我现在是一个部落的主人,多娶几个美丽的夫人有什么关系呢?至于你过去的丈夫,听说已经被乱军杀死了,现在就剩下你孤身一人,正好给我做第二位夫人!”
合答安听说自己的丈夫已经死去了,不禁流下了悲伤的眼泪。铁木真道:“你还要惦记着你的丈夫吗?人死了就不能再复生,你还要惦记着他做什么!”铁木真一边说着话,一边替她擦去了满脸的泪水。在合答安的心中,像有小鹿儿在乱撞,又欣喜,又羞怯,心慌意乱,不知所措。铁木真重逢美女,心满意足,喝起酒来也格外豪爽,一口气就喝了几大碗,他借着酒兴,一把将合答安抱上床,合答安也半推半就地未做推辞。过去曾经共同经历患难,今天又得以共同享受快乐和幸福,铁木真真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第二天,合答安的父亲锁儿罕,也进入军帐来拜见铁木真。他此时已是蒙古的国丈了。铁木真对他道:“你们父子几人过去对我恩重如山,我从那时起一直牢记着你们,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投奔我呢,真是想死我了!”锁儿罕道:“其实我的心思早就倾向着你了,所以就叫二儿子赤老温最先来投靠你。但是如果我过早地到来,担心那里的部落首领起疑心,杀了我的全家,所以就一次又一次推迟了我的行程。”铁木真道:“你过去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今天应该报答你!我铁木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老人家完全可以放心!”铁木真把锁儿罕的儿子收为部下,把锁儿罕的女儿收为自己的妻子,便也算是铁木真对锁儿罕的报答了。
铁木真收纳了泰赤乌部的属民百姓,但对于泰赤乌氏的贵族却毫不心慈手软。他伤愈后又开始继续围剿泰赤乌部残余部队,很快便将这些残余势力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了。泰赤乌氏的塔里忽台等人是俺巴孩汗的嫡亲后裔,他们一直是铁木真父子争夺汗位的政敌与对手。也速该死后,正是塔里忽台为铁木真一家制造了种种灾难。泰赤乌部的覆灭铲除了铁木真进一步统一蒙古各部的巨大障碍。
命犯桃花
铁木真大军正准备凯旋,突然得到探马的禀报。得知札木合由于被汪罕军队紧紧追击,穷途末路,无所归附,已经投降了克烈部落,汪罕已经率领军队回去了。铁木真道:“他为什么不派人来,把情况报告我!”铁木真心里很不满意。别勒古台在他旁边,对铁木真道:“汪罕既然已经带兵回去了,我们也不必去追问他了。只是塔塔儿部落是我们的世仇,我们正好乘胜追击,消灭了他们!”铁木真道:“现在我们暂且回去休息几天,然后再去攻打他们也不迟!”
经过一个月的休整,铁木真开始率领军队攻打塔塔儿部落。塔塔儿部早已有所防备,召集各部落军队,准备与铁木真军队决一死战。铁木真听说敌人企图破釜沉舟,也不敢轻举妄动,等闲视之,他发布号令,对军队约法三章:第一条,临战时不得抢掠财物;第二条,战胜后也不能贪财,等安排妥当后,再把缴获的所有敌人财物,作为战利品,论功行赏;第三条,部队的军事行动,都必须听从主帅的命令,不听从命令的当即处死,进攻中畏缩不前者立刻斩首。经过一番整顿之后,军中气象焕然一新。
几代人的仇恨激发了昂扬的士气,严肃的军令带来了全军上下的同心协力。颁布完命令以后,铁木真立即发动进攻,绝大多数将士都遵守铁木真的军令,一心一意地冲锋陷阵,不再去自由抢夺财物、牛羊,军队的战斗力大大增强。接连和塔塔儿部落交战了几次,塔塔儿军队虽然顽强抵抗,但是都因寡不敌众,弱不胜强,被铁木真的军队打得一败涂地,溃不成军。塔塔儿部落首领最后不得不落荒而逃。塔塔儿部落军队过去也是屡战屡败,根本无法与铁木真军队抗衡,在这里我们就不必多说了。
铁木真军队把敌军追得无踪无影了,才停止进攻,召回部队。检查伤亡情况,只有阿勒坛、火察儿和答力台三个人违抗了军令,私自抢劫财物。铁木真非常愤怒,命令者别和忽必来两位将军,把他三人传入军营,向他们申明军法,准备严加惩处。部下的众多将领都跪在地上为他们求情,劝铁木真对他们从轻发落。铁木真道:“你三个人与我是同一祖父,都是来源于同一祖宗,我怎能忍心加罪你们,但是你们既然推举我为大汗,并发誓听从我的号令,我当然不能因私废公,乱了军法。现在由于各位将领为你求情,我这次就饶了你们,你们应悔过自新,将功赎罪!”说完,又命令者别和忽必来道:“你去把他们所抢掠的财物,全部收缴上来,充作公用,不能对我稍加隐瞒!”者别和忽必来只得依照命令,严格执行。
阿勒坛等人也退出帐篷,心里闷闷不乐,感到非常失望。这件事对他们后来投奔汪罕,不能不产生影响。原来阿勒坛是忽都剌哈汗的第二个儿子,是铁木真的家族里的叔叔;火察儿是也速该的亲侄子,是铁木真家族里的弟弟;答力台是也速该的同胞兄弟,是铁木真的叔父。铁木真做首领的时候,阿勒坛等人首先推举,所以铁木真一直对他们心存感激,铭记在心,因此才耐心地劝导他们。那三个人却自恃功高,违背誓言,辜负约定,这真是人心难料,防不胜防啊!
铁木真召集宗族,和他们秘密商议道:“塔塔儿部落的仇恨,我是一直牢记在心,今天幸亏我们战胜了他们,俘虏了塔塔儿部落里的所有百姓,现在我要把他们所有的男子全部杀光,所有的妇女都作为奴婢使用,才能称得上是报仇雪恨。”部落民众齐声赞成。商议决定完后,别勒古台刚刚出来,塔塔儿部落的也客扯连便迎了上来,他和别勒古台熟识已久,交情很深,就向他询问商议的是什么事,别勒古台把商议的事情向他一五一十地说了。
也客扯连立刻就将此事告诉了塔塔儿部落里所有的人。让他们提早做好准备。塔塔儿部落的人知道迟早都是死,干脆就拼出性命,去攻打铁木真的营帐,亏得铁木真早有防备,急忙命令部下顽强抵抗,塔塔儿部落的人看见胜他不得,就一哄而散,撤退到了一座大山下面,倚靠着山势,安营扎寨,准备负隅顽抗。铁木真率领军队猛烈进攻,足足相持了两天,才把敌方山寨攻破。当时,塔塔儿部落的人,除了妇女以外,各人都手执一把尖刀,向铁木真率领的军队乱杀乱砍,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双方军队激烈进行着你死我活的砍杀,彼此都伤亡惨重,真是所谓困兽犹斗,一夫拼命,万夫难敌。直到塔塔儿部落的男子几乎全部阵亡的时候,战斗才结束。而铁木真的军队也伤亡惨重。
战争结束后,铁木真清查泄露军机的人,原来是别勒古台一个人造成的,就命令别勒古台去捉拿也客扯连。别勒古台去了半天,回来报告说也客扯连已查无下落,不知去向,大概已经被杀死在乱军之中了,只有他的一个女儿,现在已经捉拿到了。铁木真不待说完,便发怒道:“因为你泄了一句话,连累了无数人马的伤亡,从此以后凡是军队商议大事,你再也不准进来!”别勒古台只得唯唯听命。铁木真又对他道:“你抓来的女人现在何处?”别勒古台道:“就在军帐外边听候发落,我立即就去把她押进来。”
当时就把那个女人押入军帐中,只见她衣衫不整,头发蓬松而零乱,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铁木真厉声问道:“你的父亲害死了我们那么多人,就是把他碎尸万段,也不足以赔偿我军将士的生命。你既然是他的女儿,也应该斩首示众!”那个女人听了,惊恐万状,浑身颤抖不已,勉强说出了“饶命”两个字。谁知她才一开口,那种天生的美妙声音,就像富有磁性和魔力,送入铁木真耳中,令他的身体像触电一样,麻遍全身。铁木真顿时对她产生了怜爱之心,不禁触动了情思,就对她道:“你想让我饶命吗?你暂且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那个女人听了,慢慢地抬起头来,让铁木真细细地观赏。只见她满面愁云,眉头紧锁,双眼含泪,好像是带雨的海棠,又像是春风中摇摆不定的杨柳,袅袅婷婷,楚楚动人。铁木真不禁暗想道:“像她这样俊俏的脸庞,恐怕连我的那两个妻子,也不及她这么美丽迷人。”随即就对她道:“要我饶你的命,并不难,除非你愿意给我做小妾!”那女子道:“如果你能够免除对我的惩罚,我愿意听从你的安排!”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并非这女子厚颜无耻,实在是处境所逼,出于无奈。铁木真听了,大喜道:“这样很好!你马上就到军帐后面梳洗去吧。”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婢女,出来搀扶着这名美女进了后帐。铁木真这时才命令别勒古台退出去,又将军营中应该办理的各项事务,向各位将领作了安排,然后才到军营帐篷内休息。刚进入休息的军帐,那位美女已经前来迎铁木真,铁木真携着她的玉手,他反复观赏着,抚摸着,轻轻地握在手里,舍不得放下。铁木真觉得这位美女,面庞俏丽,秀发浓密,像轻柔的瀑布披拂在肩上,草原上的美女,略施淡妆,透露出草原上人独有的原始气息,清新自然,像一幅画,像一首诗,更像一曲回荡在茫茫草原的牧歌。
铁木真沉醉在成功里,沉醉在幸福中,他柔情地问美女道:“你叫什么名字?”美女低声地回答道:“我的名字叫做也速干。”铁木真赞美道:“好一个也速干,一个蒙古草原的大美女!”那位美女羞涩地低着头,春笋般的手指,慢慢地抚摸着腰带,处女般的娇羞,春花一样的容颜,纵使是高明的画师也难以描绘。铁木真和她并排坐着,对她道:“你的父亲泄露了军事机密,实在是罪大恶极,他的死也是罪有应得,你会因为这件事埋怨我么?”铁木真这时不是在军营中处理军务,而是在营帐里安慰心爱的美女,说话语气委婉而轻柔。也速干回答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再提了。铁木真笑着对她道:“你如果当了我的小妾,那样就委屈了你这个大美人,我今天晚上就任命你为我的夫人!”也速干听了,连忙跪在地上,向铁木真表示真诚的感谢。也速干对铁木真的任命毫不推辞,这种美好的姻缘也的确难得,任何人遇上这种机缘,都可能不会放弃。
铁木真和她开怀畅饮,庆祝战争的胜利,祝愿美好的姻缘,说不完的情话,表不尽的柔情,从傍晚开始,一直喝到一轮明月升上了天空。草原的夜晚,空阔无边,茫茫无际,清凉的明月,悬挂在宁静的天空,就像飘浮在大海中的明镜。数十里军营,刀光剑影,刁斗声声,安静中充满杀气,杀气中弥漫着宁静。夜深了,人倦了,铁木真命令撤去酒席,催促也速干卸了新婚的艳丽红装,共同进入温柔的被窝里,慢慢品味初婚的甜美,新婚的滋味。这个只属于铁木真和也速干的新婚之夜,与合答安不同,她们的身份不同,情趣和滋味也不一样,让人心醉,让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