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汗有一个弟弟,叫古出古敦,和太阳汗发生了矛盾,就分离出去自称为不亦鲁黑汗,兄弟俩各自为政,互不统属。遇到札木合派遣的使者到来,太阳汗还迟疑不决,不亦鲁黑汗却愿意派出部队支援,出师到了乞湿勒巴失海子。海子也称为淖尔,是蒙古语言,就是汉语所说的湖泊的意思。铁木真听到报告,采用先发制人的计策,连夜抄小路偷袭不亦鲁黑汗的军队,把不亦鲁黑汗的军队打得溃不成军。
此时铁木真的势力日趋强大,几年来,铁木真连续作战,所向披靡,这不能不引起其他部落的警惕。当时的合底忻部落、山只昆部落、朵鲁班部落和弘吉剌部落,得知铁木真势力强盛,全都心怀恐惧,他们聚集在阿雷泉,杀了一头牛、一只羊、一匹马,祭告天地,把血滴入酒里,喝下去,发下誓言,结成了攻守同盟的秘密约定。
札木合趁这个难得的机会,派使者联系他们,经过各部落的共同商讨,决定推举札木合为古儿汗。还有泰赤乌和蔑里吉部落里的两个首领,以及乃蛮部落里的不亦鲁黑汗,也前来与札木合会合,另外塔塔儿部落里的残余家族,也另外推选了部落首领,趁着各部落联盟大会之机,迅速赶到这里,他们一齐在秃拉河会合,由札木合作为联盟的首领,与各部落首领,共同对天发誓道:“我们要齐心协力,共同打击铁木真,如果内部私自泄露机密,暗中背叛同盟,都会像泥土崩塌,树林折断一样,没有好的结果!”发完誓言,首领们一齐徒步走向岸边,举刀砍断林木,作为警示的标志。然后各部落组成联军,准备在第二天夜里去偷袭铁木真的军营。
而此时的铁木真正在郊外打猎,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的来临,他带领着随从射杀了很多猎物,正准备满载而归。突然一只白色灵狐从他眼前一闪而过,铁木真催马便追,但是这只灵狐行动敏捷,反应极快,它不时变换着跑动方向,使射向它的箭纷纷落空。
铁木真紧追不放,因此他的马渐渐和随从拉开了距离。不知不觉中就追出了几十里,前面大山拦路,灵狐突然消失在山脚下的丛林中。此时天将傍晚,铁木真便无心再追,他刚要掉转马头离开,忽然一声虎啸传来,而几乎与此同时,铁木真身后有一人正悄悄地摘下了弓箭,将箭尖对准了他!
呼风唤雨
树丛中突然窜出一只斑斓猛虎,它张开血盆大口直扑铁木真。铁木真匆忙之间弯弓搭箭,但由于天色已晚,铁木真又无准备,所以一箭射空,就在铁木真即将葬身虎口之际。忽听背后发出一声响箭,猛虎应声倒地,天灵盖上多了一支箭。铁木真催马上前,拔下箭来一看,箭杆上刻有“只儿豁阿歹”几个字。他回头观看,只见背后一名彪形大汉正驻马于不远处。铁木真急忙拱手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而大汉并不答话,拨马便走。
铁木真急忙催马紧追,边追边喊壮士留步,此时铁木真的随从也从对面赶了上来,大汉于是只好勒住了马头。铁木真对大汉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又何故不理我呢?”大汉道:“我是泰赤乌部的人,名字叫做只儿豁阿歹,我曾经参加过札木合对大汗发动的进攻,还射伤过大汗的战马。倘若大汗饶我,赐我一命,我可以为大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铁木真一听仰天大笑道:“你救了我的命,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还会记着以前的仇恨呢?”只儿豁阿歹本来对铁木真心有猜忌,刚才还曾想一箭射死他。如今听了铁木真这番话,顿时转忧为喜。铁木真认为只儿豁阿歹很坦诚,可以交朋友,将他改名为者别(意为箭镞),要他“就像我跟前的者别”(似的保护我)。从此,者别成为铁木真麾下最忠实的一员大将。
铁木真带着者别刚到军营,士兵便一脸紧张地向他道:豁里歹有火急军情向您报告,现在他正在军营中等您。豁里歹是豁罗剌思种部落里的人,和铁木真出自同一家族。当他得知札木合联合各部人马,准备偷袭铁木真,便急忙赶来报告消息,让铁木真提前做好准备。
铁木真听了豁里歹的禀报,知道军情紧急,于是连忙进行军事部署,以便应对突发的战争,同时派遣使者去约请汪罕,请求他们立即出动军队,共同抗击札木合联军。第二天中午时分,当汪罕脱里率领军队到达客鲁伦河时,铁木真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了,两支大军会合,共同商议对敌策略。脱里道:“敌军悄悄地来袭击我们,必定居心不良,用心险恶,我们应该多派探马,仔细侦察清楚敌军情况,才好进行军队的部署。”铁木真道:“我已经派出我的部下阿勒坛等人,去侦察敌军动向了。”脱里道:“我也应该派人去侦察敌情。”当时就叫他的儿子桑昆走在队伍前面,带领一支侦察部队先行出发,分头侦察敌军动向,自己和铁木真在后面率领大军缓慢地推进。
桑昆刚走不久,铁木真就接到自己的探马阿勒坛送来的报告:“敌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阔奕坛(今中蒙边界的奎腾岭一带)草原的中部区域了。”铁木真道:“阔奕坛离这里有多远的距离,我军是不是可以与敌军开战?”脱里道:“不知道桑昆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还没有接到他的报告?”阿勒坛道:“你说的是桑昆吗?听说他早已向敌人迎战去了!”铁木真道:“桑昆轻举妄动,恐怕要遭到消灭,我们应该增援他!”脱里不相信阿勒坛的话,认为自己的儿子桑昆成熟稳重,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傻事。
铁木真知道事态严重,便下令急行军去增援桑昆,这对后来战争的成败,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与此同时札木合率领的联盟军,也已全军赶到。乃蛮部落首领不亦鲁黑汗,凭借自己的骁勇善战,充当了先头部队指挥官,他曾经被打败过一次,这次又来充当先锋,真是狂妄而又自不量力。他见汪罕率领的先头人马只有几百人,这其实是桑昆率领的先头部队。不禁笑道:“这几个敌军,根本不值得我一打!”他正想率军掩杀,忽见远方尘土飞扬,脱里和铁木真联军,铺天盖地而来,他不禁由惊喜转为恐惧,惊恐地道:“我原来想趁着他们没有防备之时,快速出击,他们为何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军事意图?”不亦鲁黑汗已经完全乱了方寸。
不亦鲁黑汗正惊疑恐惧之时,札木合的大队人马也已赶到,两军在阔奕坛,这一地区位于阔连湖(呼伦湖)与捕鱼儿湖(贝尔湖)之间,克鲁伦河注入阔连湖之河口以南再次狭路相逢。铁木真和汪罕先到了半步,便依山傍塞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居高临下,以逸待劳,可以说是既得“人和”,又占了“地利”,唯一没有把握的是“天时”。
札木合联军便想从“天时”方面打主意。当日,天气阴沉昏黑,不亦鲁黑汗自称会“札答”(巫术),能呼风唤雨,札木合高兴地道:“赶快去作巫术!”不亦鲁黑汗命令部下取来一盆净水,放入几颗鸡卵大小的石子,据说这些石子乃牛马腹中之石,相当于汉族土方的牛黄狗宝之类。不亦鲁黑汗口中念念有词,希望暴风雨帮助他们袭击敌人。不知是偶然的巧合,还是他真有魔法,不多时,果然风雨大作,飞沙走石。这并非那些无稽之谈的小说,凭空捏造,无中生有。我们只要翻开清朝名人方观承诗的注解,那上面就记载着求雨的故事。据说在蒙古草原,西部地区祈求上天下雨,就用一种叫札答的小石子浸泡在水中,默默地念诵神秘的咒语,非常灵验,有求必应。札答石是在骆驼和羊腹腔内长成的,有圆形的,也有扁形的,颜色有黄色的,也有白色的。骆驼和羊的腹腔里只要长了这种石头,往往会变得消瘦,如果生剖牲畜得到札答石,祈祷下雨的效果尤其灵验。元朝末年明朝初年,陶宗仪写成的《辍耕录》中,也有这样的记载。
铁木真突见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禁不住有些心慌意乱,他急忙命令全军将士严阵以待,稳住阵脚。克烈部落的军队,开始骚动起来,脱里已无法控制。札木合见时机已到,便将帅旗一挥,数万骑兵便如洪水猛兽直扑铁木真而来!
阔奕坛之战
眼见铁木真与汪罕的军队危在旦夕,也许是天不灭铁木真。正当此危急关头,风向突变,漫天的风沙反而向敌人吹去,札木合的联军被风沙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转眼间战场的形势就发生了逆转,人世间,世事变幻,几多诡异,几多辛酸,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解得透?
札木合联军只好顶风冒雨向山坡攀登,而铁木真、汪罕的部队却可以顺风射箭,札木合联军有不少人中箭滚落山沟,队伍中出现了一片怨言:“老天不保佑我们,以至于咱们失败。”企图求助于神灵的人们反而得不到上天的保佑,札木合联军很快就军心涣散了。
铁木真乘机下令进攻,顿时蒙古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向敌军,札木合正在暗自得意,没有料到会突然变了风向,连忙和不亦鲁黑汗等商量对策。这时的不亦鲁黑汗等人,只能够祈祷风雨,却不能控制风雨方向,只得出神地仰望着天空,任凭狂风肆虐,无计可施。但是对面的敌军,已经是喊声震天,杀声遍满天地,军队的旌旗飞动,英勇的骑兵横冲直撞。札木合这时的满心欢喜都变作了漫天愁云,不禁仰天长叹,道:“万能的腾格里啊!你为什么要保佑铁木真那个小子,而不来保佑我札木合呢?”他正在声泪俱下地祈祷腾格里的时候,只见己方军队在敌人的攻击下,已节节败退。
战争如同一个巨大而诡秘的旋涡,以阔奕坛草原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着,以它强大的吸引力不断将人的灵魂、肉体、本能、欲望、人性、兽性等等诸般情感、心态以及不可告人的隐秘全部吸收,融会贯通,最终碾做砂土,扬为粉尘,倏忽之间消逝于天地之间,鸿蒙之外……
札木合知道败局已定,只好拨转马头,落荒而逃。他在战场上多次逃走,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也就见惯不怪,不足为奇了。那时各部落的首领都已经战战兢兢,哪里还有心思恋战,自然是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札木合率领的联军,就这样全军败溃,有战死的,有被俘的,有坠落悬崖摔死摔伤的,有互相践踏,自相残杀的,总共不知死了多少士卒,伤了多少人马。
阔奕坛之战是争夺草原霸权的一场决战。各怀异志的十二部联盟经不住铁木真、汪罕联军的猛烈打击,不到一天就土崩瓦解了。蒙古草原的形势出现了第一次重大转折,这不仅给铁木真提供了报仇雪恨的机会,而且为他进一步统一蒙古奠定了基础!
铁木真想趁此机会彻底消灭泰赤乌部落,就请脱里去追击札木合,自己率领军队去追击泰赤乌部落。泰赤乌部落首领阿兀出与塔里忽台,逃跑了一段路程后,看见铁木真从后面追了上来,就连忙召集那些残兵败将,返转身来迎战铁木真军队。这时军心已经涣散,致使屡战屡败,他们只能保全性命,在漆黑的夜幕掩护下,再次慌忙逃走。许多人来不及跟上逃跑的部队,大都做了铁木真军队的刀下之鬼,或者当了俘虏。
铁木真向斡难河方向挺进,步步紧逼地追击泰赤乌部。阿兀出与塔里忽台等昼夜兼程,逃回斡难河畔的营地。溃不成军的泰赤乌部队已完全丧失了保护营地的能力,泰赤乌百姓预感到将要有一场大祸临头,于是大家各奔东西,“俾皆荒奔”。阿兀出等贵族首领也不敢与乘胜前进的铁木真背水一战。
几十年的仇恨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候,铁木真自然不肯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他率军来到斡难河边,不怕箭如飞蝗,亲自冒死冲杀;不顾水深浪急,立即挥军横渡。一人拼命,万夫莫当。何况铁木真率领的是得胜之师,士气正旺,泰赤乌部的军队很快被冲垮,铁木真的军队相继登岸。
但面临着亡族灭种的威胁,泰赤乌人又岂能束手待毙,他们现在无处可逃,只好步步为营,顽强抵抗。铁木真率军过河后,立即下令向泰赤乌阵地发动进攻。两军反复进行鏖战,从日出战至烈日当空,又从中午打到日落西山,双方你进我退,你争我夺,胜负未分。泰赤乌部隶民中有一名年轻的神箭手,他站在山坡上发现了指挥冲杀的铁木真,便弯弓搭箭,向铁木真的咽喉射去。利箭带着风声,一刹那就飞到铁木真眼前。铁木真把头一偏,企图避过这支冷箭,但为时已晚。铁木真应声倒落马下!
赤裸羔羊斗苍狼
大将者勒蔑飞马来救,可惜来晚了一步,只见铁木真的脖子上鲜血如注,涌流不止。值得庆幸的是,这一箭并没有射中铁木真的咽喉,只是射伤了他的颈项。铁木真的军队急忙停止进攻,就地扎下营寨,与泰赤乌军相抗。
者勒蔑小心翼翼地将铁木真抱入帐中,伏在铁木真身上,一口一口地吸吮痈血。其他将领和士兵也很着急,想替换一下者勒蔑,但者勒蔑不相信其他人,怕他们误事,一直不肯离开铁木真半步。者勒蔑满口沾满了血迹,吸一口痈血,有时咽到肚里,有时吐在身边,直到半夜铁木真仍昏迷不醒,其他战士此时早已睡熟了。
铁木真面色铁青,呼吸微弱。处于深度昏迷之中。众将都已离开,只有者勒蔑还守候在他身边。者勒蔑看着生命垂危的铁木真,不禁流下热泪,长叹道:难道大汗真要命丧于此?就在此时,铁木真却奇迹般地清醒了过来,他有气无力地说:“我的血大概已经流干了吧,真是渴死我了!”
者勒蔑见铁木真醒过来了,长出一口气。但铁木真口渴难忍,营帐中又没马奶和清水,者勒蔑思来想去,觉得必须自己身入虎穴,深入泰赤乌部的营寨去弄些牛奶或者马乳来。他毫不迟疑,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他迅速脱光了衣服,赤身裸体潜入了泰赤乌部的阵地。他爬到阵后百姓营中的车上,没有找到马乳,因为大家忙于逃跑,来不及挤马乳了。者勒蔑东瞧西看,转来转去,终于发现不远处有一匹没来得及带走的母马和装马奶用的皮管。
者勒蔑急忙钻入马下,亲手开始挤马奶,就在大功告成之际,突然一户未来得及逃走的妇人听到了声音。她夜半三更,情急之下,来不及披上衣服,便出了帐篷查看,一见者勒蔑便大声喝道:有人奸兽了!
这妇人话音未落,便转入帐篷内,顺手拿起了一把阉马用的尖刀,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手持利刃直取者勒蔑,者勒蔑听到喊声刚从马下翻身起来,只见一裸体妇人直扑而来。这妇人体态丰满,方脸圆臀,此时身上一丝不挂,显得格外飒爽英姿!
两人在帐篷外展开了裸体大战,妇人使出了浑身解数,刀刀都直取者勒蔑下三路,者勒蔑不敢怠慢,闪展腾挪小心应战。两人拆了十几招,者勒蔑一脚踢中了妇人的手腕,将妇人手中的尖刀踢飞出去数丈。妇人此时已赤手空拳,便使出了蒙古式摔跤,者勒蔑不愧是一员虎将,几招之后便将妇人摔倒在地,他顺势压在妇人身上。两个人赤裸着身子在草丛中翻滚,妇人很快便筋疲力尽,者勒蔑也无心恋战。他翻身起来拿起装马奶用的皮管,不顾一切地往回疯狂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