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跟悠久都穿了,我不穿不合适。”小丫头说到这儿,用手里的小提袋子甩了我一下。
好吧,这一下是我活该。
我们一行人回到大阪的时候,正好碰上一起非常严重的集体车祸,二十多辆车或翻或堆的把一个十字路口堵的是严严实实,为此我们不得不绕了老长的一段路才回到藤井家的老宅。
唯与迪卡为我们打开了门,唯看到我的第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我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顺着走廊回到内院,正好看到负责人坐在大厅看着电视。
“你回来啦。”负责人看到我,对我点头示意。
“嗯,在看什么呢。”我坐到他身旁盘起腿。
“嗯,你没听说,刚刚外面出车祸了,那个惨烈,好像是一辆轿车失控之后造成的连环撞击。”指着电视里的连环车祸现场:“看,都上电视了。”
“你懂日文吧。”我看着电视里的确是有些惨烈的情况问道。
“不懂一些,我们怎么可能负责你的安全工作。”负责人看着我的眼光像是在看外星人。
等到晚饭的时候,关于车祸中的遇害者的名字出现在当地的电视台中,负责人看着屏幕上的两张照片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了几句报应不爽的老话就低下头继续跟自己的部下抢起小锅里的鸡汤炖蘑菇。
而我也不得不佩服龙千寿同学的手段,虽然给他人带来了不幸,但是那十七名轻者多半只是擦伤,最严重的一位也只不过是没了半颗门牙。
相比起他们,李姓师傅与他的同伴已经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九段坂开往西方最下之窖的转运单程巴士上两位,到了那边,可一定要得到彼此眼里的幸福埃
就在我恶意的揣测起这件事情会给我所熟知的历史增加什么变数的时候,日本的股市也开始了华丽丽的震荡,一个星期下来大阪地区光是因为负债累累愤而跳楼的就有二十多位,大部份都是杰海因的老同事,也有不少是小企业的老板。
有人输就会有人赢,我知道这个道理,当年索罗斯不会因为别人家破人亡而心慈手软,如今的我也不会,我还让杰海因多注意一下,如果有可能可以吸纳一些日后有潜力的公司股票,杰海因自然是心领神会。我心想乘这次贬值风潮,日本与韩国的各位也别想跑了,乖乖的等着被第三者插足吧。
至于国内,白家姐姐在我的指使之下已经跟宁波政府开始关于诸葛氏重工基地的地址谈判,表面上是日裔华人的投资,一期投资数目巨大,一般招商项目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当地政府当然非常重视,于是两边就开始就基地的地址问题讨论起来。
岐路集团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企业,也没有什么人有胆子伸手要钱,而重工的生产目标上也明目张胆的写着军民泛用重型工程机械,虽然相信的人不多,但是我相信凭借泛用二字,一定会有人信的。
关于重金打造龙家两个小鬼的传奇人生已经被我提上日程,两个小家伙将会在不久的将来做出一件震惊世人的重大发现,比如说充满了地球文明混沌理论学说的初级人工智能当然,要实现这个目标还是等上一段时间,毕竟谁都不可能用PII300与64MB内存做出什么惊人事迹。
“哎,要忙的事情多的让人头痛埃”
躺在大厅的榻榻米上,我看着坐一旁正在下棋的两个小鬼,其实我怎么不了解那天撒衮所说的话的含义,人老了自然就不值钱了,成长的代价就是被现实打磨了棱角,被岁月抹去了感情,被挫折耗尽了梦想。而在年轻的时候,我们可以谈情说爱,可以牵手柳下走,也可以许下一个又一个不可能实现、却又让人在许多年之后回想起来潸然泪下的承诺。
“对了,文二姐怎么样了。”我坐起身看着撒衮。
“她还能怎么办,我出来的时候她正在准备跟宁波政府讨价还价的材料呢。”坐在风扇的跟前,撒衮放下手里的茶碗回答道。
“我是说她跟邛骞。”
“喔,他们两个在一起倒是没有让人觉得意外的,只不过我觉得林泉那小子有点可怜。”
“他可怜什么。”
“你想啊,打拼了这么多年,老婆丢下孩子跑了,现在好不容易碰上自己的初恋,结果又被别人横刀夺爱。”
“说起来,我第一次看到林泉,以为他只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就这样,小的时候比我们大好几岁,结果身高还没有何景国长,脸长的嫩,成绩又属于家长会里被表扬的那种。”又灌了一口茶水,撒衮继续说道:“听说是他生出来的时候她的母亲没奶水养,营养不良的关系。”
“喵的,为什么他就有这等好康的事情。”回想起自己也是喝奶粉大的,为什么我当初长大了就是怪叔叔中的典范呢哎,这世上果然没有公平这两个字埃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对了,我说,A社你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你让他们改的那个什么来着的”“侠客行。”
“对,说到这个我刚好把试玩带在身上了,给你。”撒衮从一旁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光盘:“你去试玩一下看看吧。”
接过光盘,我坐起身子走到一旁的电脑跟前有点电脑知识的都应该知道二十世纪日本电脑与国际上通行的电脑标准不同,不过幸好的是那些家伙拿给撒衮的是一张用于WIN95的盘子,估计也是考虑到我这位大BOSS并不是本国人吧。
安装完毕之后,首先展示画面并没有多少的改善,这个我不在意也没有让他们改善的举动,不过游戏性的改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面对更加强大的NPC交流系统、海量而繁杂的酒店任务、与酒店任务相对应的黑暗公会任务、NPC与PC的主动交流还有大量新增加的高级武器装备,我觉得他们已经能做到了他们能够做的毕竟电脑不太可能与专业游戏机相比,由其是现在的电脑。
留下撒衮吃过午饭,我又把他踢到了A社,自然就是告诉他们这个版本非常不错,可以考虑在检查BUG之后压盘了。撒衮也是欣然领命而去,去之前这小子给我打了一声招呼,说是他爸在电话里问起过我的近况。
我心想这可真是折寿,自从四塔之战突破了两百万大关,关于撒衮先生的人生经历已经是满中国的传播,自己孩子有了今天这般的超凡地步,撒国庆同志的脸上自然也是光彩夺目,用撒衮的话来说就是我爸最近走路脸都是朝天的。
除了一小摄只生不养的存在,全天下的父母大多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出人头地,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在未来的人生路上一帆风顺的良父贤母就像是我的父母,虽然有许多的冲突与代沟,但是我也是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这就是为什么我到现在也不愿意过份的违逆他们的原因。
因此我在下午特意给远在他乡的父母打了一个电报,其实也没什么,下个月是他们两位结婚二十周年,我这个孩子总得给他们提一个醒,毕竟只要没有意外,人这一生没有第二个结婚二十周年记念日。
拍过电报,又过了两天没日没夜的赶稿生活,也就是7月15号的下午,正在大厅睡午觉的我接到了一个来自某个有着彪悍眼神的导演的电话,电话的那一头告诉我,片子已经完成了后期制作与剪辑,就等着下个月在美帝影院全面上映,同时它还登陆全球三十几个国家的无数影院。
我听到这一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是找纸与笔,一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要为这该死的获奖感言码上千儿百八字喵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不是自己闲着没事干找抽吗。
与上一次一样,在《泰坦尼克》公映之前就有评论家把这部电影跟那部《冰海沉船》相提并论,并得出结论说这部电影不可能成功,我也觉得这个世界上要是没有一件事情能够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来,那么就能肯定这玩意儿基本上根本不是这个位面的。
当然,反对的声浪在影片上映一个星期之后就已经被大家选择性的遗忘了,就如同有人说世界电影史上能够在票房方向称之为‘奇迹’的电影:《侏罗纪公园》算一个,《泰坦尼克》也算一个。
而后面一部最终能超越前作,除了人死的比前面一部多的多之外,还多出了被人们称之为烂俗的爱情戏与交口称赞的狗男女,而正是因为多了这么一点元素,《泰坦尼克》成功了,而且还是大红大紫。
《泰坦尼克》之前在法国戛纳上放映过样片,这一放对于媒体来说可不得了,全世界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泰坦尼克》的报道,因此当接下来的《泰坦尼克》全球票房集体井喷,媒体的生理反应就不是夹着几颗跳蛋能够解决了。
《泰坦尼克》公映到了第二周,拿了四千万的詹姆斯卡麦隆很后悔,可是他就是后悔也说不出话来了,四千万的身价倍有面子不说,而且我对于这次的合作推广力度之深,就差找人给他写自传了。
他老人家自然没法再开口管我要分红,不过倒也是挺光棍的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当然电话里的要求就是下一部电影(如果有的话)他要求有票房分红。
这种无本的口头买卖我当然干,然后打一个电话给藤井家的两位,知道他们十月之前不会回国,我决定在日本度过这个夏天,至少在学校开学之前托圣婴现象之福,今年浙江的天气热的反常,也只有藤井家的两位才会想到在日均最高气温超过三十九度的地方过上一个夏天。
“医,刚刚家里打电话过来,二姐说我们市今天中午竟然有四十度。”站在大厅门口的文幼晴拿着小扇子对我说道。
“你们出去过了埃”我看着三位丫头其实不问我也已经看到丫头们手里的零食袋子了。
“嗯,我跟荷姐还有晴姐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东西。”说到这儿,悠久扬了扬手里的小袋子:“这是糯米点心,很好吃的,你要一份吗。”
“好埃”一听有自己最赞的糯米点心,我自然是要大赞一把了。
接下来就是分食大会,悠久拿着一块点心坐到电脑跟前,这丫头最近迷上了侠客游,说实话我真的不敢相信一个如果先进的文明竟然会没有这种低级娱乐,可是当关海法也小心翼翼的问我讨要游戏的拷贝时,我彻底服了,心想真是宇宙之大无奇不有,没娱乐的世界真可怕。
“我说,明天我带你们去看泰坦尼克,怎么样。”看着在座的三位,看着报纸上的最近影院动态一栏的我提意。
“在日本看吗。”文幼晴皱起眉头:“我又听不懂日文。”
“是原版英语语音,日文字幕,你英语错不了。”我回答道。
“嗯,英语语音的我没问题,你们说呢。”文幼晴看着悠久与坐在她身旁喂点心的白荷。
正在一边嚼点心一边舞动鼠标的悠久举双手表示赞成,白荷也笑着点头。
好吧,全体一示通过,接下来就是买票的问题了。与报纸上的影院订票电话联系过后我很意外的发现,即使在经济看起来有些不景气的今天上座席依然是高的可怕,到最后我不得不屈服在没有联座的回答之下,给自己还有一家大小订了一个包厢。
休息了一天过后,我带着三个妹子与四个小鬼来到大阪城区的那家影院,说起来在以前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过好几遍《泰坦尼克》,那个时候我时常在想,为什么当杰克在泡在冰冷的海水里的时候握着爱人的手,就算是当最后沉入冰冷的深渊的时候脸上依然是平静?
也许这就是卡梅隆所想表现的爱情吧,对于他来说,控制一个故事节奏似乎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工作,收放之间,《泰坦尼克》中所要表现的那些东西显的是那么的自然,就像是拍摄与剪辑,这是一种需要人为地去捕捉大多数人心态的创造性工作,很多人都说左右别人情绪就是一切社会活动的起点和终结,而我觉得能够左右别人的情绪,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存在了,毕竟让一个女人流泪是一个男人都能做到,而能够让千千万万的男人与女人为了一个目标一起落泪的,除了逆天强者与邪教教主,就只有小说作者还有导演能够办到了。
以上的这些人,用文字,艺术与手段让别人沉溺在幸福与哀伤、还有快乐与痛苦之中,除开别有预谋的逆天强者与邪教教主,作者与导演中的很多人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想要在左右别人的情绪的同时为自己赚到大把大把的版权金。这就是大家说谈论的商业,在我的眼里,能够用文字与艺术等为手段,让别人被我卖了的同时还要心甘情愿的帮我数钱就是真正的王道,在我的眼里商业与艺术还有文字本身从根本上来说就是那一个中心N个基本点,有钱赚的商业就是中心,其它的一律都是扯蛋般的基本点。
而且我觉得人这一生除了生命的旅行在于欣赏沿途的风景与拥有一个好心情之外,在其它的事情上无论是谁追求的最终目标都是结果,而不是那中看不中用的过程。
三个小姑娘进了包厢之后就看起了电影,她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的杰克为自己赌赢那张通往地狱的船票,看着杰克与罗丝在船上相遇相识近而相爱,而我拿着纸盒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对男女打着真爱的幌子行那苟且之事,直到两人在那条即将沉没的船上第二次重逢的时候,三只大小不一的手伸到了我的跟前。
我一人给了一张,然后最大的那只手将纸巾还给我,拿走了我另一只手里的纸盒。
在这一刻,这条船终于要沉了、在这一刻,高贵的绅士将自己的希望让给来自以往自己根本不会瞧上一眼的孩童,男人们将生存的希望留给了女性与孩子、在这一刻生存与死亡变的无关紧要,贵族与贫民没有界线、在这一刻即使我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屏幕上的表演,心中却依然觉得有些感动,死亡是人所无法回避的事情,但是能够直面死亡并将生的希望留给妇女与儿童却永远是最能打动人的存在,
以前我曾经在BBS上见过有人在关于头等舱三等舱的儿童获救比率上争论所谓的一些东西,我觉得非常可笑,一等舱的绅士淹死在水里是事实,三等舱的孩子坐在救生船上也是事实,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身为千万富翁,会不会在一条注定要沉没的船上为了自己那所谓的绅士风度把救生船的位置让给一个下贱贫穷者的后代。
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被批评与怀疑的,助学的老人跳楼不是炒作,二线歌手死在病床上也不是炒作,我想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他们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别人命运的同时,他们也在悄悄的被别人改变着命运。
当杰克在海水里对着自己的妹子说完那段在日后被人们认为是全剧最感人的台词并带着平和与安祥沉入冰冷的大海的时候,三个小丫头各自哽咽着,让我的心里一阵发虚。
不过万幸的是此时此刻影院里一片哀鸿遍野,因此当我们一行人走到影院的同时,在车里无聊的听CD打发时间的负责人张先生看着三位肿了眼睛的丫头只是笑了笑,就乖乖的打开了车门。
“电影好看吗。”张先生对着文幼晴问道。
“好看吧”文幼晴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负责人先生看了一眼车窗外,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影院外一地的妹子不是泪痕未消就是问自己的情人跳不跳这个回答起来很艰难的问题。
“YouJump,IJump,一定的。”转过头,我对着三位一个劲的笑。
“要是你跳了,谁来救我们。”
三个丫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那眼神一至的仿佛看到了一个白痴。
“千寿,你看,这是鱼!”迪卡将小桶与桶里的战利品递给自己的兄长。
“地球上的鱼真的好校”唯看了看桶里的鱼,然后继续在小石堆中翻找着小湖蟹的存在。
看着两兄弟,坐在一旁野餐布上的我挪了挪膝盖上的写字板。自从你跳我也跳被三个丫头评为本世纪最傻的选择之后,我就一直没有缓过劲来,心想那些写小说的写手真是一些祸害,这年头要是有跳下去的时间还不如掏手机找信号来的安逸再说了,文幼晴这丫头还揭露我泡了这么多年澡还是一个旱鸭子的残酷事实来告戒姐妹要是我跳下来,得离我远一点,
喵的,不就是不会游泳吗,还是说为情殉死的Romantic对于丫头们来说也已经过时了吗。
“啐,人生啊,你老人家真他喵的圆呐。”
对着老天长叹一声,我为演讲稿划上了最后一个句号。将稿子与写字板塞回一边的旅行包,拿起草帽扣到头上。
“这是报告,您可以过目一下。”一旁的杰海因将收益报告递给我,我看了一眼,然后将报告递还给他:“这件事情我交给你,你自己做去吧对了,索罗斯那边怎么样。”
“他还是想去香港捞上一笔。”
“哎,有些人果然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活活淹死”我看着湖面一声叹息:“俗话说的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就由他去发疯吧。”
“是的。不过在收益方面的数字,您真的不想知道吗”
“我相信你,倒是你,不要太过份才好,最近整个东南亚跳楼的人比我半年来下的饺子还多,这不是一个好现像,由其是在金融方面,我相信早就有人注意到你们了吧。”我盯着杰海因。
“是的,不过请您放心,在下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的。”杰海因点了点头。
“嗯,去好好干吧。”
“是。”
杰海因领命而去,我从野餐篮里拿出一小袋文丫头自制的饼干,然后走到佐一郎的身边:“这么久了,我想这儿应该没什么大鱼才对吧。”
佐一郎摇了摇头,他晃了晃手里的鱼竿说了一句挺中文化的句子。
“时候未到而已。”
“你也相信愿者上钩埃”
“自然,日本的文字有许多都是汉字,我们的文明传承自你们虽然我得承认最近有些事情我们做的很不光彩。”
“正所谓中日友好埃”我拿过一支小折椅坐到一旁,打开袋子往嘴里丢了一块饼干。
“您的冷笑话真是刺耳。”佐一郎的声音里多了几份笑意。
“这只不过是东方的语言艺术中的一种,比如说口蜜腹剑也是如此埃”我看着一边正在湖边探索着新鲜事物的两兄弟。
“您生气了吗。”
“那是当然,您要是一天到晚都要去面对几十个摄像头,当然也会生气。”我歪着脖子看着佐一郎。
“诸葛悠久这个女孩,其实不存在对吧。”佐一郎看着我笑了笑。
“你们都这么认为吗。”
“不,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认为。”
“特工先生,您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说完,我又往嘴里丢了一块饼干。
“我早就不是什么特工了,自从我知道我那早就去世的母亲原来是一个中国女人之后。”
“你”,“我的父亲是日本人,我的母亲在六十年代的时候与他相爱,然后生下了我我无法选择我的父母,所以我既不是日本人,也不是中国人”佐一郎说到这儿伸手揉了揉眼角:“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一个无根的杂种而已。”最后一句话,他用的是中文,带一点京味,但的确是中文。
他的脸上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无奈的色彩。
“佐一郎先生,对不起,请接受我的歉意。”听他说到这儿,我收起了轻视的目光。的确,没有人能够选择父母。
“没什么,日本方面想了更多的了解你与悠久小姐,因此他们通知我配合他们的行动。这件事情只有忠一郎知情,他的父亲并不知道。”
“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你想怎么办。”
“我吗,继续做我的管家,至于日本方面,他们不会轻易的对你动手,毕竟你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了。”
“那么,悠久呢。”
“我觉得,等到有人能够有能力接近近地轨道的那坨东西再说这个比较实际一些,美国上个月计划用一颗将要报废的卫星撞击那个物体,结果在距离两百公里的时候就被毁灭了。”
“毁灭了”
“看起来,你对你的这位小未婚妻的了解也没有多少。”看着我脸上的疑惑,佐一郎开始得意的笑了起来。
“佐一郎先生,您得明白一点,女人的心里总是有秘密的。”我微笑着反驳起佐一郎:“她有她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坦诚相见这个成语只适合于床上,如果男人与女人之间没有了秘密,反而对彼此可能是一种伤害,不是吗。”
“您的见解还真是独到,如果不是您的年龄,我甚至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一个五十岁的老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心理年龄与生理年龄一致的存在,佐一郎先生,你的真诚让我感动,希望日后我还有机会来日本渡假。”
“是到,我想到时候您还会住在这儿,并且享受在下带给您的优质服务。”
“看,鱼上钩了。”
“啊!”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由其是跟能够深谈时事的人聊天的时候。佐一郎的身世也真是可怜,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前特工会有这样的往事。这也让我理解了为什么佐一郎会做许多的中国家常菜虽然保镖们都说他做的没有我的味道好。
“我的母亲会做味道很好的中国菜,一直以来我都想学到她的手艺,可是她说男孩子就不应该在厨房里浪费自己的年华。”走在回家的路上,拿着一大叠渔具的佐一郎对我说道。
“可是你还是学了。”
“是啊,因为我觉得要是让我天天都吃那些生食,下了阿鼻地狱之后,我的胃一定会在阎王的面前状告我如何虐待它吧。”
对于这样的玩笑话,我自然是笑了起来。
唯与迪卡拿着几个塑料桶,两个小家伙今天玩的倒是尽兴,没一会儿他们两个就跑出了老远,看起来是准备先行回老宅拿着抓来的小鱼小蟹表功劳了。
我看着脚下的道路,思考着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下半年也许要等到十月左右宁波那边的重工基地才会开始建设,在那之前无尽的谈判工作将会让文二姐她们焦头烂额,不过撒衮也好不到哪儿去,岐路电子接下来一年里的一系列软件出售肯定会让他成为杂志与新闻的常客如果说一部百万大作并不能显示一个游戏公司的能力,那么数部同时在不同游戏平台上发售的游戏同时成为百万大作,而这个游戏公司又是中国人的,那么所引发的效果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我希望岐路电子在接下来的一年内能够改变国人偏见的眼光,正是这种偏见让我们农耕文化领先世界的优势成为游牧民族眼里的ATM自动提款机,甚至整个汉人文明差一点在元朝那短暂的百年国运中亡国灭种。
而韩国的流行文化之所以能够在日后撒满整个东南亚,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吸收了日本的流行文化。就像是抄袭,抄袭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抄袭的过程中创造出全新的事物,更该死的是他们将这些玩意儿卖到原产地,还名正言顺的在包装箱的顶上贴了专利号。
“咦。”
“啊嘿,这小子”
听到佐一郎的声音,我连忙抬起头,看到他对着我身后发楞,我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发小男孩正一手抓着我的衣边活见鬼了,这孩子什么时候跟上的,要不是佐一郎的提醒,只怕是得跟着我们到了家才发现这个小尾巴。
“你叫什么名字。”倒是佐一郎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把这小家伙归类到迷路儿童的范围里了。
小家伙没回答,于是佐一郎又用越南话之类的东南亚语言一路折磨下来,最后不得不用中文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杜。”小家伙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他开口一说我就乐了,听起来竟然是我们那儿的本地话,倒真有些乡音难改。
“小家伙,你也是来日本玩的吗。”我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嗯。”小家伙晃了晃脑袋躲开我的手后回答道。
“你的亲人呢。”佐一郎蹲下身问道。
“不见了。”
“得,看起来还是一个走丢的。”我将手里的渔具递给佐一郎,然后一把抱起小家伙:“我们先回家,回了家我打电话找你的家人,好吗。”
“好。”小家伙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一声好,总算是把我从拐骗者的混沌邪恶阵营鉴定队列中拉了回来。
我左看右看都是觉得小家伙长的可爱,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人老不值钱这句至理真言,虽然这世上还有许多像让雷诺这般的金制老男人与刚刚唱过《MyHeartWillGoOn》的席琳迪翁这般的,但是人嫩卖相好还是许多诱拐者眼中的金课玉律,长的像让雷诺与席琳迪翁那般的,基本上除非倒贴,要不然也不会有诱拐犯会去找自己的麻烦。
而且这个孩子不但长的可爱,这身衣服虽然看起来朴素,但是据身为青叶家大管家的佐一郎说光这孩子的衬衫最起码就值十五万日元,我心想喵的一件衬衫几尺棉布就要好十几万日元,这个位面果然是奢侈品横行的世界。心想要是那天能够有空,一定要做一个奢侈品品牌,一件衬衫几尺棉布能卖个万儿八千的人民币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我也没忘问了一下这个孩子的名字,姓是好姓:杜,当年的上海传奇黑帮老大杜月笙姓杜,唐朝的传奇大诗人杜甫姓杜,至于像杜蕾斯这种姓杜的洋名不提也罢。
“我叫杜篆,篆是字体小篆的篆。”
“杜篆,果然是好名字。”我心想杜篆杜篆,不就是杜撰吗,这孩子的家长还真是有那壶不开提那壶的KUSO精神。
抱着小家伙到了老宅,打开门的是唯,这孩子一看到我就笑了,同时递给了我一个悠久她们不在家时留下来的口信。
“悠久姐姐她们又逛街去了。”
“嗯对了,你去房间找点零食给这个小家伙。”
“知道了。”
唯去找零食,佐一郎拿着渔具与鱼儿们往厨房走,我将怀里的杜小朋友放到走廊上,然后坐到了他的身旁。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大概是习惯了环境,站在走廊上的他坐下之后问我。
“陆仁医对了,你跟你的父亲来日本,觉得这儿好玩吗。”
“一切的一切都很新鲜啊,路上看到那些房子、街道,还有行人都跟我家那边的完全不一样呢,还有这个院子,看起来很漂亮呢。”男孩说到这儿,像是看到喜爱之物一般叫了出来:“猫!”
看着那只小美短被孩子抱在怀里,我觉得这个孩子的父亲还真是幸福。
我何曾没有想过,如果自己没有那时那般的奇遇,也许很有可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吧虽然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有钱,能够带着自己的孩子满世界游玩,但是只要能够带着自己的后代漫步在故乡的大街小巷想来也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感觉。
只是没有如果。
这个时候,唯带来了一大袋各种各样的零食,我将它放到孩子的跟前,然后让唯与迪卡一起分享这袋零食。义体也有味觉,而他们也有这种感觉,当美味成为生活中不可少的事物,那怕像是唯与迪卡这样的义体机关,也多多少少的会衍生出饮食的欲望。
两个孩子曾经对于这种欲望非常的害怕,而我告诉他们,七情六欲是人类所拥有的,想要成为更高级的更像人类的义体机关,就得学会接受与控制它们。
女孩们的行程直到四时过后才结束,最先走进大门的是白荷,看到我们坐在走廊上偷吃零食,这个拎着两个大袋的女孩仿佛像是邻家大姐姐一般笑着抚摸过三个孩子的小脑袋后看着我。
“这个孩子是谁的。”
“路上捡的,我们已经打过警察那方面的电话了,相信他们在找到孩子的父亲之后,会与我们联系的。”
其实如果只是捡到一般的孩子,也许我们早就要将他送到了当地的警察局,但是这个孩子说着我们那边的言语,我这做同胞的怎么能不护着,因此在佐一郎的交涉下,他才得以留在老宅。
“这样啊真是可爱的小孩,我先回房间了。”
“嗯。”
这儿白荷刚走,文幼晴就冲进了大门,看着她一身和服木履的打扮,我觉得我上一次还真不应该跟他顶嘴,小丫头最近为了穿好这东西可没少遭罪。
“咦,这个孩子哪儿来的。”看到小杜同学,文幼晴好奇心又上来了。
“走丢了的。”我将事情又说了一遍,文幼晴同学的同情心立即泛滥了起来,摸了摸小杜同学的脸蛋,又给他喂了一个果冻,文幼晴这才跟我告别后回了房间。看着小杜同学一脸潮红的望着文幼晴消失的方向,我不得不翻了翻白眼,心想这小九丫头不愧是老少通杀的逸品。
之后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担任特殊保全工作的关海法。
我对他笑了笑,结果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关海法往我这儿看了一眼,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还没等我说上一句话,这家伙就一头冲到了杜小朋友的跟前。
而杜小朋友见到关海法也不惊讶,只见他像是能看到关海法一般双手握住关海法的两只前肢,而且还说出极具冲击性的话语。
“这不是关海法吗,好久不见。”
“家主名下小小姐亲卫关海法,见过星守老爷!”说这话的时候,关海法就差泣不成声了。
我楞在一旁半晌,直到悠久带着两个丫头走进门来才憋出一句话。
“我喵我抱回来的是怎么样的一个怪物埃”
等到东方人模样的侍卫长凌树耶出现在老宅门口,已经是晚饭之后的七时四十分了,这位卫士接到电话的时候正疯狂的在当地的警察局用拉丁文忽悠一票鬼子警察为他寻找他名义上的幼子。
“你好,我是杜铭义。”
“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小张,杜先生,您一个人带着孩子吗。”负责人张先生自然是要尽到自己的盘问职责,对于他的工作热情与认真状态,我是十二分的钦佩。
“是的,我这一次来日本是与商业伙伴洽谈生意,我带着孩子过来,准备在生意完毕之后带他回故乡一趟。”凌同学的表演也真是完美,看着那个伪正太时眼里流露出的关怀之意都是一般人都无法模仿的慈祥父爱。
“杜先生是华裔吧。”一旁的佐一郎问道。
“是的,佐一郎先生,说起来我还真不好意思,要不是你与这位小兄弟,我现在只怕还是在警察局里与那些办事不力的家伙们扯皮呢。”
“那里,说起来,这个孩子也真是可爱,您可真是好福气。”
“那里那里。”
客套话一番过后,张先生又开始了他的提问,这一次他将问题的方向提到了工作与事业方面。
“杜先生您在希腊做的是什么生意。”
“丝绸,茶叶之类的生意,主要的交易还是面向欧洲方面的客户。”
“丝绸,茶叶您姓杜,那么榭舍尔这个品牌是”“正是在下的家业。”
“真是失敬,想不到是您。”张先生一连好几个失敬,然后很光棍的表示自己没什么好问的就离开了原地,看着此情此景,我偷偷问了一旁的佐一郎。
“榭舍尔是什么东西?”
“你还没有到为了参加一场晚宴而为选礼服发愁的年纪,自然不会知道。榭舍尔是希腊最近几个月突然出现的一个高档服装品牌,它们的服装设计精巧,而且都是纯手工制作,一年只接受一百零八件订单,据说法国总统是它的第一个客人呢。”
听到这儿我看了一眼正坐在大厅里被两个丫头喂果冻的男孩不用想了,一定是凌同学自己布的线,有钱人家的孩子总是比较适合眼前这个伪正太来扮演的。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女孩们回到房间忙她们的,而我坐到这位星守大人跟前,而他示意让两个机关卫士离开之后,转过身抬起头看着我。
“从那个时候的情况看的出来,年轻人,你很受女孩们的欢迎。”
“这是一种夸奖,还是一种警告或是说,这是一种隐晦的威胁。”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真是大意了,凌树耶是这样,这位星守爷也是这样,这一主一仆玩起角色扮演还真是让人惊叹,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经典案例。
“这只不过是一个老人的善意,年轻人。”这位星守爷看着我:“你得明白,你要迎娶的是隆尔希家族的纯血之子,由她与你所孕育的孩子将会继承一个统治了六个帝国与半个河系的家族的伟大姓氏。”
“我记得您姓杜。”我突然的有些害怕起来我的文明,或是我对于他们来说,算什么呢。
“是的,这是音译,我一开始也不过是一个平凡之人,直到阴差阳错的成为星守年轻人,欲望让人在满足中堕落,你得明白,能够娶到隆尔希家的女儿是我们那儿能够得到的最大幸福,已经有一个傻子放弃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傻子。”
“但是我也有过誓言”“你是指那个小个子的女孩吗。”
“是,她的身体并不好她的家人希望我能够照顾她”看着这位星守爷,我觉得他似乎对文幼晴有着意料之外的好感。
“这样的话我就能够理解了,无论在哪个文明世界,柔弱的生命总是那么的惹人怜惜,但是这不能够成为你的理由。”他看着我,用老人般的腔调诉说着:“告诉我,年轻人,在你的心里,我的那个后代到底站在哪个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