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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祭珠

玄穷也是看中楼岑这性格需要打磨,故拉他来此与外隔绝炼丹。

这炼丹本是件非常漫长持久的事,你叫他怎么坐得住?

玄穷也不管他,任由他在这洞里走来走去,反正这洞也不大,又能走到哪去?

楼岑一会去翻《神农四经》,一会去整理药材。一会又打打水,一会去取燃料,总之没个安静。

等他这一切都做得百无聊奈了,又才坐在坤门心慌气短地问道:“师公,要想把丹炼成,还要注意什么?”

嗯,这个活也不少,我一并教给你。丹成后,首先得浇炉熄火。玄穷继续介绍到:

这步完成后,还得念浇炉咒:八神守护,六甲六丁。共卫吾剑,勿放邪侵。青龙神入,吾剑之中。灭除精怪,立诛雠人。急急如律令。

凡浇炉时,左手玉诀,右手无灰,酒一升二合。遶炉行,念咒七遍,取气七口,吹酒炉中。浇炉了,甲子开。

然后念开炉咒:吾今开炉,八神降临。辟除精怪,勿令来侵。青龙常守,固正同行。不得离吾,吾禀勑命。急急如律令。

念出火毒法七玉诀:八神看丹,火毒散行。离丹成就,上仪祥云。火毒烧丹,莫令盜侵。败吾丹者死,犯吾丹者亡。急急如律令。

念开炉取丹咒:勑赐吾酒,吾今浇炉。八神尚飨,常守吾炉。一切精魅,犯者灭尽。一切厌怪,尽皆辟除。急急如律令。

“这个开炉咒怎么是两个,还前后不一,这开炉咒有何不同?”

“情况不同,咒语不同。前一个开炉咒,是指丹炉放置药材时使用。这后一个开炉咒,是指丹成取丹的咒语,咒语也就不同了。当然丹成开炉,还得举行一些仪式,这些仪式为师就不多讲了,等八十一天过后,你看着就明白了。现在你要学的,是掌握炼丹时的火候,还要检查炼丹炉的情况,千万不能出差错,一出差错这炉金丹就毁了。要知道,炼丹光采集天材地宝的药材,就非常难了。如果你现在忽视,就可能前功尽弃。”

“哦,是这样啊!看来炼丹还真是件麻烦事呢。”

“要是容易炼成,世人亦不会苦求长生而不得门径了。”

很快,楼岑又兴致败完,心中如猫抓般上窜下跳,心烦,心乱!如有一股无名的火闷在胸口,像要随时就会炸开,但又无法宣泄,人也烦躁得没一刻能安静下来。不时拿着拳头咚咚咚敲起石壁来。

玄穷任他这般折腾到精疲力竭,身体靠在钟乳上,再慢慢倒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师公啊,这就是你老人家说的好玩的?”楼岑有气无力的叫屈。

“哈哈,当然有好玩的,就这给你!”

说完玄穷从怀里掏了掏,摸出什么东西来,然后朝楼岑一甩。只见平空一团赤焰,跟着飞来烈烈燃烧着的二块不知何物的玩意,向楼岑面目奔来。

楼岑哇的一声大叫,腾的一下翻起身来,一招左右穿花手打了出去。哪知情况突变,这二块玩意如有灵性似的,直奔楼岑。

楼岑嘴里发出一声惨叫,双掌如坠烘炉。翻过掌心一看,只见左右双手掌心里,各贴着一块大小不一的火碳。

这火碳放出炙热的火光,烫得楼岑双手疼痛难忍。不光是手了,就连头上的头发、眼睛上的眉毛,也被烤焦似的,连同胸前衣服也要燃烧起来一样。这分明就是炼丹炉里的火碳嘛。

楼岑哪还忍得住,慌不迭地就要将其甩出去,哪知玄穷说:“不能扔!”

楼岑哭道:“师公,你为什么把火碳扔给我?我手我手都要让它烧烂了……哎唷,疼死我了……”

“真没出息,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是火碳吗?”

“啊,这不是火碳啊,但为什么这样烫手?”

玄穷不搭理他,仍自观察炼丹炉中的火势。楼岑没办法,忍着灼烧的痛苦,眯着眼睛看着手掌中的玩意,越看越觉得师公没骗他,确实不是火碳,而是不断向外喷发出红光火焰的如同鸽蛋大小的两枚珠子。

咦!这是什么?在经历了刚才的慌乱后,楼岑心中的惧意稍为减轻,感觉没有起初的痛苦后,楼岑将这两枚珠子拿到近前细看。更加热了,热得自己脸都发红出汗,幸好这真不是燃烧起来的火碳。

“师公,这是什么珠子,怎么这么发烧发热?”

“此乃蜈蚣精的两眼珠子!”

“啊?怎么是它?”

“怎么不能是它?”

“蜈蚣是虫也,它的眼珠怎能发烧发热?”

“你送来的蜈蚣是虫,但那是成精的虫。”

“哦!师公你为什么将它两眼睛送给我?”

“谁叫你有眼不识金镶玉?你杀的那条蜈蚣精,少说也修炼了五六百年。凡这世间万物,都俱灵性。特别是有些生灵,天生科有灵性,它们跟我们人一样,生来就有长生的愿望,希望能修炼成妖或者修炼成仙。这条蜈蚣精也不例外,为了成妖成仙,将其修为凝聚在两眼珠上。只是这条蜈蚣精吃人无数,造成无边杀孽。故上天降罪,并假借你手除去,也断了它的成仙梦。”

“原来是这样。要不是它吃人无数,又遇到我们,那它有可能成修炼成仙吗?”

“有这可能,但很难说。”

“为何?”

“天劫难逃!”

“何为天劫?”

“天劫,是修炼者修炼到一定程度,上天就会降下的劫难。一般人都难以避免,先由体内生出内火,再由内而外相煎,影响人的行事性情,稍把持不住的就会走火入魔,最后灰飞烟灭,数百上千年的修炼更功亏一篑。”

“这样说来,这蜈蚣精就算我们不除去它,它也会内火相生,阴阳失调,最后走火入魔,灰飞烟灭?”

“嗯!毕竟它是邪魔,走的妖道,又伤害生灵无数,上天岂能容它?”

“起初我只当这虫是药材,所以才送给师公用来炼药,我还真没想过这么深奥的问题。”

“嗯,当然是要炼药。师公就是将这条虫用来炼药时,才发现这两眼珠子是宝贝。因为它是你除去的,所以才还给你。”

“不会吧师公,一般来说,这些有灵性的妖怪修炼,都会在体内结成内丹、金丹什么的,还没听说过妖怪的眼睛是宝物呢!”

“哈哈,那是一般常见的妖物,但这蜈蚣精不一样。这蜈蚣精虽说天生有眼,但那是假眼。它是靠触须寻觅方向和找求食物的。如果这条蜈蚣精要想修炼成妖,必须开天眼,不然就是瞎子。所以它毕生修为就是要将这两假眼练成真眼。”

“这样说弟子就明白了。但为何它的两眼珠能发光发热呢?”

“那是因为蜈蚣天生喜阴喜寒,喜欢在潮湿阴暗的地方生活,其性至阴至寒。它要修炼成妖,必须达到阴阳调和、水火相济才可。这就是它毕其功于双眼,并发红发热的根本原因。”

“这么说,它还真是宝贝不成?”

“当然是宝贝了。”

“既然是宝贝,那应该怎么用呢?”

“过来,为师教你本派祭炼之法《感应归化经》!”

“是,师公!”

“你先记下:万千皆一,大道唯真。玄不可知,妙不可言。谓之玄真,谓之妙真。即临即正,即正即真。体道契真,通达顶真。南华道源,玄远不测。动造化游,静太和息。放旷生死,逍遥神域。况资九丹,轻举太极……”

“师公,祭炼个珠子还这么麻烦?”

“这也叫麻烦?你不是一直想学御剑术吗?你得先炼好这《感应归化经》,否则你学不了御剑术。”

“是,师公,弟子一定好生学……”

“你要切记,体形有可愈之疾,天地有可消之灾。这蜈蚣眼睛,天性阴毒无比,须得用你童元真气小心祭炼,再一一化去其毒火,不可贪图快捷,否则必有后患,稍有不慎,引发走火入魔,到时悔之晚矣。”

楼岑依照玄穷所教办法,先取一颗珠子放在地上,左右手的中指无名指向掌心弯曲,捏成一个道诀,大拇指、食指和小指发出三股清气,又聚合成一股真元扑向地上的珠子。再张开嘴,先吐出一口纯阳元气打向珠子,同时嘴里喊到:“临兵斗战,无所不辟!”

这两股真气顿时激得这枚珠子在地上滴溜溜的转动起来,同时珠子发出的火焰受此一激,立马放大光芒,闪耀着火光,将楼岑整个人包围,如通天大火般燃烧起来。

楼岑突然觉得,自己身处熊熊燃烧的火炉中,似要将自己给烧成灰烬。这时哪敢掉以轻心,急忙潜神定虑,运用玄功,静心相持,虽觉烤热,还好一些;如果心神稍乱,火力暴增,顿觉炙体,其热难耐,连心头也在发烧。

“潜神定虑,回光内烛。由定生明,神与天合。表里空灵,神仪莹澈。恐怖罢碍,立归虚无……”

玄穷见火光中的楼岑非常痛苦,于是指点起来。

楼岑一听这话,顿有明悟,双手再往上一提,这枚珠子就从地上慢慢升起来,渐渐汇集到胸前的双手之间转动个不停。

而楼岑就在烈火中安心打起坐来,不问来势如何,付诸不闻不见,双目垂帘,安然跌坐,慢慢的心神沉寂,进入忘我之境。

不知过了好久,楼岑睁开眼睛,发现这眼珠子发出的火焰消失不见,也感觉不到热。

但珠子仍发出一团三寸大小灼目的红光,令人不敢直视。而这红光中似有一团似烟非烟、似雾非雾,朦朦胧胧、丹光霞辉的瑰丽色彩。

楼岑知道,这才成功一半,下步就是将这团红光与自己真气融合转化。

于是双掌发力,劳宫穴上各喷出两道真气,嘴里也再吐了一口元气打在这枚珠子上,这珠子应气而起,又是一大团火光将楼岑包围燃烧起来。

楼岑仍按玄穷教的口诀那样,闭目聚神如睡着一样继续祭炼起来。

玄穷在一旁冷眼旁观,见楼岑悟性颇高,也没受到眼珠子毒火所伤,心下安慰点点头。

没一会就见这珠子的光芒与楼岑的本身真气融化一体,珠子时大时小,时隐时现,时而光芒四射,时而消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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