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家客栈住着另一队人马,每人每天给老板50元费用包干,所谓包干,就是50元一天,连吃带住都在50元里面支出。当地的住宿价格每人每天25~30元,这样算下来,吃的只剩下20元了。
早餐惯例都是鸡蛋面,去了5元,中餐晚餐平均每餐各剩下10元,只能保证吃饱,要品尝当地的特色菜或美食,自然是没戏。不过那帮伙计根本不在乎,在他们看来,看风景最重要,吃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填饱肚皮就行。
而我们算是那种对吃比较偏好的人,尤其出门在外,总是喜欢去搜罗当地的美食。因为在我们看来,看自然美景、品尝地道美食、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都是旅行的一部分,而且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般来说当地的很多特色食物,几乎与当地的风俗习惯、本民族的传统文化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会形成一种独特的饮食文化。搜罗美食不仅仅是为了饱口福,更可以让自己深入旅行目的地,了解当地的饮食文化,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习俗、风情、故事与传说。当然这美食,不一定是“名吃”。说到吃,其实通常与喝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在一些少数民族地区或偏远之地,吃饭与喝酒几乎不分家。
曾经在贵州镇远,混在当地乡亲中一起去吃过“滚山酒”,每到清明前夕,贵州很多地方的人都要聚在一起喝滚山酒。他们以农历清明日为准,前后五天均为清明节期,人们轮流上山祭扫亲人坟墓祭拜先祖。滚山酒往往是一个家族的人聚集在一起,每家轮流做一天饭菜,在节日的头几天,准备工作就开始了,家家户户忙着准备上山祭奠的酒菜。到了轮值做主的日子,全家老少就约集其他亲朋好友一起往山上进发,而我们这些混吃混喝的朋友则只需买一挂大鞭炮跟随队伍即可。
到了目的地,先要进行鸣炮、挂表、燃香、化烛、供酒、供饭等许多环节,但每个环节都是松散的,没有严格的规矩,没有过多的约束,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选择自己喜欢干的事来做,于是有人踏青,有人聊天,有人满山采摘春天里的野花,有人鸣放鞭炮。忙完这些时,主人便开始挖酒,你不要奇怪,因为喝的酒只有部分是主人带去的。大部分是喝挖出来的那几坛很特别的酒,这些酒原本就是在山上的,这种酒叫清明酒,埋藏在主人的亲人坟墓周围,去年埋藏,今年来扫墓时,刚好可以拿出来喝。而明年的酒,估计是今年喝完后再装进去埋藏的。
酒取出来,清幽而冰冽,带着淡淡的甜味。开饭时,大家便围坐成一圈或分成若干小圈,用石头垒起灶,架起带去的锅生火热菜,摆好酒菜,划拳行令,开怀痛饮,有人把自己一圈人放倒或喝跑后又会端起酒碗扎入其他人堆,其结果往往是被其他圈子放倒。在这样的日子里,酒要用大碗喝,肉也要大块吃,一醉方休,方能体会到人生的畅快。这样如同野炊的氛围,容易让人轻松,容易让喝酒的放松警惕,喝醉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我暗自揣摩滚山酒是不是那些喝酒醉了的人头重脚轻,从山上滚落下来还恍然不知,或者需要连滚带爬才能下山,所以才叫滚山酒。我们几个还未等到曲终人散,已是“风情万种”,一美女喝得东倒西歪不肯下山,一帅哥眼圈发红对着天空挥手作豪气状:同志们先撤,我要英雄救美,她就交给我了,你们放心,我一定把她安全带回去!于是我们连滚带爬从山上往河边撤去坐渡船,另一个帅哥边跑还边接电话,打电话的声音河对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跑到河边要亲自为大家划船渡河,只是磨蹭半天也没一个人敢上船。
虽说如今的世界已经成了地球村,去旅行已经是一件简单的事,但要想将每个地域、每个民族的传统习俗、饮食文化做一番了解,却委实不易。不过在这点上,我和芝麻还是很有心得的。每到一地,如果是进乡村农家,厨房、菜地一般是要去逛逛的,因为说不定就有新发现;而在城里,向宾馆服务员、学生打听当地人最爱去的夜市、小吃店,是绝对不会错的;去当地人天天光顾的菜市场、巷道里弄、渔港码头逛逛,也一定会有意外收获。当你体验过那种不是专门为游客摆设的长桌宴,喝过不是为游客特意熬制的酥油茶,吃过正经八百的大盘鸡,抓着刚出锅的手抓羊肉,品尝着不知就里的“牛瘪羊瘪”烹饪出的菜肴,看着有些恐怖而当地人大快朵颐的“血红”、凉拌羊血、风干的生牦牛肉等,那些旅行路上的美景、旅行路上的奇异风情、那些不同种族与肤色的人,或许会更加深刻地留在我们内心。
旅行路上,有时其实并不在乎吃到多少、吃过什么,在乎的只是这种追寻的过程,以及每一种独特食物背后的故事。
流动的帐篷,不变的家
买房子成为房奴的时候,大家都一声叹息;当房子成为蜗牛那重重的壳时,大家都忍不住想逃离。而对我们来说,偶尔背着帐篷,去无人的山野,已经成为生活的必需,帐篷已成为我们家的一部分。至于长途旅行,露营也是必不可少的,青海湖畔、黄河第一湾边、侗族苗族村寨里、秦岭深处,都有我们这个流动小家的影子。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以至更多人一起扎帐篷的露营,我们都经历过。在网上与很多喜欢旅行的朋友交流,对于住帐篷,大家聊得比较多的话题,无非是住帐篷与住宾馆客栈哪个更舒服,以及住帐篷是否安全。在绿豆与芝麻看来,住帐篷,住客栈,住宾馆,要说哪个舒服,其实根本没有可比性,因为这都是根据目的地的环境来决定的,不是一概而论非要住什么地方,也并非为了单纯的省钱而背着帐篷到处跑。比如一般长途旅行的阶段性休整,肯定要住条件好的宾馆客栈,不可能把自己搞得像野人;比如旅途中只是路过某地暂住一晚,一般也不会选择住帐篷,因为选择营地扎帐篷收帐篷也非常辛苦。但行程中主要的目的地,我们一般都会选择帐篷。当我们面对幽蓝的湖泊、馥郁的森林、鲜花簇拥的草原、冰雪皑皑的雪山时,把帐篷扎在这些美景中间,就像把自己的家安在了那里。拉开帐篷的门,坐在帐篷里煮着咖啡喝着茶聊着天,一边晒着太阳一边享受着美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自由而又无拘无束。想必在世上最奢华的五星级宾馆,也不可能得到这样的享受。
有朋友拉着我们推荐帐篷,去户外店里一看,好家伙,单层的、双层的、尼龙的、涂硅的、单人的、双人的、“两室一厅”的、三季帐、四季帐、高山帐……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从何下手。这个也喜欢,那个也漂亮,这边的好像空间更大,那边的似乎功能更多,看来看去,越看越迷糊。其实不管哪种帐篷,要想用起来舒服,基本都靠四个指标来评判:防水、透气、抗风、重量。当然严格说来,露营的,尤其是长途旅行,帐篷必须是双层的,单层帐篷肯定就不那么靠得住了。防水和透气是两个相互矛盾的指标,所以要看侧重,南方雨多,防水第一。记忆中,一起玩户外的朋友有一回在江西的武功山,因帐篷漏水,帐篷外大雨瓢泼,他只能在帐篷里“洗淋浴”。同时这防水性能还决定着一般地区冬季使用时的保暖效果,而透气性也是非常重要的指标,否则在夏季出门,在闷热的地方露营,注定要成为红焖大虾。抗风性能一般取决于帐篷的杆及帐篷的形状,一般来说帐杆分玻杆和铝杆,铝杆的抗风性能肯定好过玻杆,但相对重些,去多风地区或高海拔地区,抗风性能将决定我们能否拥有一段愉快的旅程。至于重量,对喜欢徒步、穿越的朋友来说,不用多说也知道其重要性,长途跋涉,多一两都要命。这一件小小的选帐篷之事,其实与选价值不菲的房子差不多,在没有房子可选的年代,一个窝棚都能成为一个温暖的家。如今可选择的多了,对地段、户型、面积、配套的要求也多了,要选到中意的房子却更不容易了。只是很多人在选择房子或帐篷时,经常会忽略掉本质的东西,总是过多地关注某一指标或一些晃眼的装饰,选了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其实无论是房子还是帐篷,基本功能无非是遮风避雨,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领略帐篷或房子之外的风景,说到底它也不过是个壳,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它们带来的更幸福的生活,而非用它们去代替某种生活,更不是为了去标榜某种生活。只是在太多的选择面前,人往往很容易迷失自己,从而忘却家、房子与帐篷真正带给我们的东西。
选好了帐篷,肯定得背出去,天天搭在客厅里也腻味。不过外出旅行,安全第一,尤其是露营扎帐篷。大凡稍微好点的帐篷,这蚊虫蛇自然是进不了的,所以最关键的就是从营地的选择上来减少或避免危险。在营地选择上,我们一般会考虑要么扎在老乡家的院子里或楼顶,要么远离人群且比较好防范的地方。
野外露营的危险,大致可分为具有攻击性的野生动物或有毒植物、自然灾害、所谓的坏人三类。野生动植物的危险,其实相对来说非常容易控制,根据经验,只要向当地老乡打听一下有没有、在哪些地段、如何防范等,基本是八九不离十,更何况现代社会,野生动物其实更怕人;自然灾害危险十分宽泛,也是专业性最强的,但主要集中在洪水、雷电、泥石流、滑坡及落石等,所以夏季露营地不能选在河道、河床或上游有水库的河边台地,以及高大突出的大树下、孤独的台地上、有明显滑坡或泥石流痕迹的地段、有落石的悬崖下等;对于来自所谓坏人的危险,在商业氛围浓的地方、城郊结合部或城市周边,这类人比一些没开发、半开发的地方多。如果选择一些没开发、半开发的地方,遇到坏人的几率极低,大多数老乡都非常淳朴善良,即便有个别心怀鬼胎的人也很容易满足,况且大家去野外,也不可能带大量的金钱,别人也懒得跟你动这心思,大可不必杯弓蛇影,时刻把神经绷得紧紧的而坏了旅行的兴致。当然因担心有危险,就干脆放弃这些能充分把自己融入大自然的举动,就是典型的因噎废食了。
帐篷,其实就是一个流动的家。带着帐篷走天涯,不仅仅可以让我们融入大自然,更多的是让我们体验一种别样的生活。背着帐篷走天下,其实不过是在推崇一种更为简朴的生活方式,以一种更为朴素的方式去行走和感知世界、认知他人、认识自己,是人类自身的一种精神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