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为这么一件小事还真的哭了?
博然好气又好笑,按了按喇叭,催促:“听话,快上车。”
“你走吧,别管我。”依安哽着嗓子,粗声粗气地赶人。
真丢脸,长这么大从没出过这么大的糗!
“胡说,我不理你谁理你?”博然失笑,推开车门:“快进来,不要等我下车来拖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依安扭过头,一脸倔强。
“嗯,”博然忍着笑,一本正经地打量着她:“是挺蠢的!如果你继续杵在路中间,会显得更蠢~”
为了嘉文那小子的几句话气成这样,那更是愚蠢到家。
“我蠢我的,干嘛理我?”依安越发伤心,握紧了拳头。
“哈哈哈~”博然大笑。
她红着眼睛发怒的样子,一点威摄力都没有,反而说不出的可爱。
就象一个被宠坏,蛮不讲理的孩子。
“你~”依安生气,抬起脚狠狠把他的车门踢上:“去死!”
她气死,呕气,糗死,伤心得要死的时候,他不但不安慰她,竟然还嘲笑她?
“哎哟~”博然俊颜扭曲,捧着手大叫:“夹着手了~”
“对不起,”她慌慌地拉开车门,弯腰检视他的手:“我不是故意的~”
他乘机把她拽进来,怦地关上车门,笑嘻嘻地望着她:“行了,不痛了。”
“你~”发觉上当,依安气苦,委屈的泪终于落下来,跌碎在他的手背上:“你们都欺侮我~”
“对不起~”博然环住她的肩,放柔了声音道歉:“我替你揍他一顿,帮你出气。”
“走开啦!”依安啜泣着拍掉他的手。
“真的,我发誓!”博然竖起右掌。
“要不要再去买一颗棒棒糖?”依安咬着牙娇嗔地低嚷。
“好啊,我看看哪里有卖的?”博然装腔作势地四处张望。
“讨厌!”依安握拳捶他。
他接住她白皙的拳头,笑了:“安安,其实你不必这么大反应。”
“你也觉得,我写得很烂?”依安的鼻子又酸了。
“不是不好,”博然想了想,小心地措着词:“只是~”
“你也赞同那个混蛋的话?”她含着泪,气得连他的名字都不想提。
“其实,嘉文说得也不无道理。”博然站在公平的立场:“当然,他的态度有待改进。不过,你要是看了他是怎么对那些犯错的手下,或许心理就平衡了。”
“我又不是他的手下!”依安生气地掉过头,恨恨地鼓着颊。
原来是他作威作福惯了,在她的面前耍大少爷脾气?
“是,所以我已经狠狠地骂过他了。”博然马上表明态度,胸脯拍得啪啪响:“如果你觉得不解气的话,我们这就回去,我把他抓来,要杀要剐随便你,OK?”
“不要!”依安脱口反对:“我再也不要看到那个自大狂!”
“那报导怎么办?”博然挑了挑眉毛:“就这么放弃,不写了?”
这可不象他认识的依安,在困难面前这么轻易就妥协了,退缩了?
依安一窒:是啊,这是工作,怎么可以任性?
“反正,我死也不要再看他嘲笑我!”她垂着头,声音闷闷地迸出来。
“那就打起精神来,好好地写一篇让他眼睛一亮的报导出来,用事实堵住他的嘴!”博然按住她的肩,满怀信心地看着她。
“那他也得有值得人期许的地方吧?”依安不屑地撇了撇唇:“整个一只花心大孔雀,我怎么写?”
“那就写这个花心大孔雀啊,这不是他的特点?”博然含着笑,双眸熠熠地看着她。
“嘎?”可以吗?
“有何不可?”他黑眸闪亮,嘴角挂着促狭的微笑:“他不是一直强调要突出他的特点?那你就投其所好,他有什么话可说?”
只要一想到,写了这样一篇独具特色的专访摆在嘉文的面前,他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他就开始兴奋不已。
她倒吸一口气,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邪魅气息的男子。
这个人,真的是陆嘉文最好的朋友?
谢绝了博然送她回家的好意,依安独自跑去逛百货公司。
买了一件看中很久,一直舍不得买的天蓝色羊毛大衣;又配了条漂亮的喀什米尔羊毛围巾;再买了一大堆的零食,把荷包花得扁扁的,这才心满意足地拎着大包小包回家。
昏黄的路灯下,一条颀长的人影拉得长长地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望着那抹从的士里钻出来的娇小身影,章以哲扔掉烟蒂,直起了身子,悄然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里了,电话为什么一直关机?”他匆匆地迎上去,劈头就是训斥。
他接到电话就一直在这里等,几个钟头过去,真是煎熬。
“哥?”依安惊讶地望着他:“爸不是说你今天时间紧,不回家了吗?”
“买什么东西了?”注意到她手里的大包小包,以哲放缓了语气,很自然地接过来提在手上。
原来血拼去了,害他担心得要死。
“我买了衣服,漂亮吧?”
“嗯,以后晚回家记得打个电话通知一声。”以哲崩紧了脸。
“百货公司的衣服都好贵,花得好心疼。”依安自知理亏,挽着他的臂,娇声抱怨。
“心疼还买这么多?”以哲白她一眼。
受不了女人,动不动拿购物当出气筒,买完又后悔,连依安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