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这事都怪我了?”朱秀琴气红了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章大海放缓了语气:“我是觉得孩子大了,咱们不要过多干涉她们的工作和生活,尤其是感情!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得让她自己做主。她若是需要意见,咱们再适当地提供一点参考,不是更好吗?”
“哟,老章!帮市长开了几十年的车,学问见长了啊?这理儿说得一套套的,显得你多开明似的!”朱秀琴冷笑:“让她自己做主?挑来挑去,挑了陆嘉文这么个货色!”
“安安又没说非他不嫁!这不两个人还刚开始谈嘛?不合适,分手就是了,何必这么激动呢?到时闹得四邻皆知,对安安有什么好?”章大海皱眉。
“等安安自己分?黄花菜都凉了~”朱秀琴冷哼。
“算了,我不跟你吵。”章大海摇头,离开餐桌:“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给安安打电话去。”朱秀琴风风火火地走到沙发边,拿起电话拨依安的号码。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移动用户……”
“咦?大白天的关什么机啊?”朱秀琴没法可施,只得悻悻地放下电话,陷入了焦灼的等待之中。
痛揍了博然,嘉文却并没有感觉到畅快,心底郁结着浓浓的阴霾。
公平竞争?
当依安苦苦恋幕着他的时候他不说;当依安挣扎在沉溺过往还是重新开始的矛盾中时他不说;当依安在他们二人之间徘徊不定的时候他不说;可是,到了依安决心抛掉一切,勇敢迈出新生活的第一步的时候;当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看到爱情的曙光的时候,博然居然开口要求跟他公平竞争?
他有什么权力?有什么资格?
他所依仗的不过是二十几年与依安相濡以沫累积起来的感情而已!
如果,如果他要了依安呢?
以依安的性格,他稳操胜算,博然还有什么机会?
嘉文微眯起眼睛,漆黑的瞳孔紧紧地收缩起来,伸出手慢慢地推开了房门。
暖暖的冬阳穿透玻璃,细小的粉尘飞舞着,在阳光下透出一种淡金的光泽。
空气里,只余空调轻微地转动声。
依安蜷缩着娇小的身子安静地沉睡着,阳光轻柔地舔着她的脸宠,微风拂着她的发丝,温婉的眉,细长的睫毛,淡白的唇。
她在他的房间里,在冬日的阳光中,她睡在他的床/上。
他痴痴地看着,无需躲藏,不需掩饰,贪婪地注视着她,任眼中的情潮泛滥,任心中掀起狂澜。
要了她,要了她,要了她!
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叫嚣。
嘉文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喉咙发紧,眼睛干涩。
她安详的睡颜,她恬静的样子,真的好娇小,象只小猫一样惹人怜爱。
睡梦中,她忽地掀唇,露了个极轻极浅的微笑,似一朵莲轻轻地绽放,美到极致,更纯到极致。
他远远地站着,心脏蓦地抽紧,摒住了呼吸,无法动弹。
幸福,铺天盖地而来。
他的房子,他的床,他的她……
他缓缓地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依安受到惊扰,蓦地睁开眼睛,发现他就在她的身前,一只手圈住她的腰,上半身伏在她的身上,那近似于拥抱的暧昧姿势,让她瞬间红了双颊。
她想推开他,却发现手被他紧紧地握住。
“醒了?”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沉沉响起,让依安心跳徒然加速,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狂跳的声音。
“嘉文?”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试探地叫了一声。
“别动~”他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脖颈,贪婪地呼吸着她的味道。
“怎么了?”依安迟疑一下,还是伸出手羞怯地抱住了他的头。
他看起来,很沉重,很疲倦,象是遭到什么严重的挫折。
可是,他们不是重归于好了吗?
他为什么不高兴?
“对不起~”嘉文痛苦地低喃,冷汗瞬间爬满了背脊。
他刚刚居然对她起了这么罪恶的念头。
他怎么可以想以侵犯她、占有她为筹码,去赢得跟博然的这场战争?
那样的他,太龌龊,太卑鄙!
“啊?”依安微愕,下意识地问:“谁来过了?”
不然,他的情绪为什么这么混乱?
“不是~”嘉文微微一颤,迅速否认。
她,真是个敏感的女人。
“那为什么……”
“依安,”嘉文紧紧地抱住她:“我爱你!”
“呃~”依安再次错愕,红晕染满双颊。
他搞什么?前一秒道歉,后一秒示爱?
思维东跳西跳,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害她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
“安安,”嘉文抬起头,深深地凝望着她的眼睛,慢慢地一字一句坚决地说:“我爱你,所以,我们结婚吧。”
既然不能非法占有,那么合理拥有,那总可以吧?
博然想混水摸鱼,那他就快刀斩乱麻,跳过甜蜜的恋爱期,直接进入婚姻,不给他机会。
反正,结了婚之后,还有大把的机会和时间去疼她宠她,弥补她。
“啊?”依安震愕。
昨天分手,今天求婚?
他的感情,跳跃得也太厉害了吧?
“乖,”嘉文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她,卯起来对她放电,把声音刻意放得极魅惑,存心要让她意乱情迷:“嫁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