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依安错愕地掩住唇,红晕漫延到脖子底下。
嘉文把她带到浴室,不容置疑地把她推了进去,凛着容:“放心,我还不至于无耻到乘机占你便宜!”
他虽然风流,也有操守和原则好不好?
绝不强迫女人,绝不乘人之危,就是他畅游花丛,奉为圭臬的金科玉律!
更何况,依安是他真心爱着的女人,是他老婆的不二人选。
他只会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图一时之快,毁了一生的幸福。
“呃~”依安大窘,心脏怦怦乱跳,缩着肩,嗫嚅着答:“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要什么东西自己拿。”嘉文打开壁柜门,找了一条新毛巾扔到她手里,转身带上门离开,还她一片安静的空间。
“嘎?”依安怔忡地握着毛巾,看着瞬间变得空荡荡的浴室,脑子处于真空状态。
现在是什么情形?
她明明是来表明心迹,挽回嘉文的,为什么变成在他家洗澡了?
浴室外,嘉文搓着手在房里团团转。
他从小是健康宝宝,所以急救箱之类的玩意,在他家是绝对没有立足之地。
自然,常备的各种药品,也是一颗也没有。
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上次依安给他买的那些药,不应该全部扔掉。
糟糕,预防感冒吃些什么东西好?
他完全没有概念诶!
可怜的叶淑娴,好梦正酣,被儿子一个电话,从床上挖了起来,听着那边十万火急地命令:“妈,我要熬汤,但不知怎么做,快点教。”
“嘎?”半睡半醒的叶淑娴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越发迷茫。
没搞错吧?
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居然打电话问她怎么熬汤?
她一脸惊吓地推着身边半梦半醒的陆牧原:“老公,别睡了,几点了?”
陆牧原揉了揉眼睛,摸索着从床头柜上取了眼镜戴上:“快五点了,怎么了?”
“妈,快点。”嘉文不耐地催促。
“儿子,先说说看,你要熬什么汤?”叶淑娴叹气,认命地从头问起。
“哦,就是小时候我贪玩在外面淋了雨回来,你硬给我熬的那玩意,是什么?”嘉文尽量说得详细。
因为每次他都很爽快地倒掉,所以没概念诶。
“姜汤?”叶淑娴瞠目。
“姜汤?那岂不是还要姜?”嘉文也傻眼。
自从把叶淑娴赶跑之后,冰箱里又空了,只有矿泉水。
“儿子~”叶淑娴狂晕。
真不相信从她那个聪明睿智,风度翩翩的万人迷儿子嘴里,会迸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姜汤不放姜,难不成放白菜、猪肉和粉条?
“那算了。”嘉文撇唇,宣布放弃。
这么麻烦,还不如开车去药店买药。
“适当的喝点酒,不然泡杯热茶,热咖啡都可以啊。”叶淑娴提供选择。
这大清早的熬什么姜汤啊?
等一等,难道这个天兵儿子在外面玩通宵,现在才回家?
所以,他淋雨了,觉得不舒服了?
“儿子,”叶淑娴呼地掀开被子:“不舒服就要去看医生啊,你这样硬挺是不行的!不行,还是我过来吧~”
反正也快五点了,等她过去,天也亮了。
“不用,我没事,就泡茶好了。”嘉文迅速挑了答案,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简单,烧开水把茶叶放下去就OK了。
“喂,喂~”叶淑娴听着电话那头嗡嗡的杂音,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摇了摇又晕晕欲睡的陆牧原:“喂,刚才儿子是不是来电话了?”
“不知道,睡吧。”陆牧原打了个呵欠,翻身入梦。
啪地一声,瓦斯燃烧,蓝萤萤的火光跳跃着,映衬着一张漾着傻笑的俊颜。
依安主动找他来了呢!
这是不是代表,在博然和他之间,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他?
代表着在她的心里,他的份量已超过了博然,取代了那段令她刻骨铭心,黯然神伤的初恋?
在经历过那样混乱的一夜和以为失去依安的锥心痛苦之后,忽然被幸福撞了个满怀,令措手不及的他感觉置身梦境般不真实。
雾气蒸腾,白烟缭绕,拣几片茶叶扔进杯中,注入热水,看着茶叶受到清水的滋润,一点点舒展开来,在水中沉浮,淡淡的馨香在空气里迅速地飘散。
想了想,他又去把空调的温度调高几度,看着一室的温暖,满意地笑了。
身后,传来轻微的足音。
他回头,呼吸凝住。
依安素面朝天,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大大的眼睛雾蒙蒙的,穿着白色浴袍,踏着一双毛绒绒的拖鞋,象个迷路的小孩,怯怯地站在他的身后。
“咳,”他轻咳一声,捺住怦怦乱跳的心跳:“怎么不穿粉红的那件?可能比较合身。”
虽然,她肯穿他的浴袍他是很高兴啦,不过这样她好象会不舒服?长到小腿不说,眼色惊惶,象个随时警惕猎人、一有风吹草动就逃跑的小鹿,瞧了让人不舍。
依安垂下眼帘,默默地选了离他最远的沙发坐下。
心里乱糟糟的,象塞了乱草。
那件粉红浴袍,谁知道是他哪任女友穿过遗留下来的?她才不要乱穿!
“好一点没有?”嘉文端了热茶过去,递到她手中:“呶,喝杯热茶暖暖胃。”
依安不语,双手捧着茶杯,垂着头定定地看着杯中起起落落的君山毛尖,心情也在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