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凑近了仔细看着:“姑娘,这是打哪来的?”
黛玉淡淡地道:“是以前王爷给了宝玉的!”
“哦,”紫鹃杏眸闪了闪,来了兴致:“怎么会到了姑娘手里,莫不是,宝玉给姑娘的?不会呀,宝玉的东西是我收着的,从没见过这串珠?”
黛玉看了她一眼:“当日从姑苏回来时,宝玉曾转赠与我,但我没要又还给他了。荣府出了事,此物被上缴了,所以又到了王爷手里!”
紫鹃越发来了兴致:“姑娘越说我是越糊涂了,那怎么现在倒在姑娘手里,这么说是王爷给了姑娘的了?”
见紫鹃笑得似有深意,黛玉瞥了她一眼:“说来话就长了,你呀,刨根问底的,好了,回头再告诉你!”
紫鹃越发想知道,黛玉扑哧一笑:“真是缠不过你!”说着将当初的情形说了。
紫鹃转了转眸子:“想不到兜兜转转,王爷的东西还是落到了姑娘手中,这人与物也是一种缘份,可见这香串的最后主人就是姑娘了。那干脆姑娘就拿着好了,这串珠子,看样子很名贵啊,明天正好去进香,带着也正好!沾些佛佑,好保佑姑娘吉祥如意!”
夜风徐徐,惬意而舒适,窗外一轮圆月高挂,朗月疏星,被紫鹃催着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月光明晃晃地透进窗子,穿越纱幔,屋里仍朦朦胧胧地。
翻来覆去许久,黛玉方慢慢地阖上水眸,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自己似回到了大观园,看着熟悉的亭台楼榭,黛玉欣喜地走着,可是大观园中却空无一人,不觉一时间有些惶急,不觉间信步来到一处。
看情形又不象是大观园,周围开满了鲜花,阵阵馥郁的香气袭来,黛玉不知怎么地便置身在了花丛中,可是,放眼四望花丛中只她一人。不知为何她突然地不安起来,四周静悄悄地有些吓人。
黛玉正想呼唤紫鹃,可正在这时,一阵风刮了来,突然地四周便滕起一片黑暗,一种危险将至的预感令黛玉心头有些惶急起来,忙转身想逃出那片越来越近的黑暗。
可是黑暗却席卷而来,眼看自己就要被吞噬,黛玉只觉得腿脚酸软无力,再也跑不动了,眼睁睁地看着四周的鲜艳明媚被黑暗一点点地吞没,不由大骇,正在这时,见不远处传来水溶的呼唤声,似乎正焦急地往自己这个方向而来。
黛玉不由惊喜交集,可是奈何脚却无法移动,不由一阵绝望和恐惧。眼看被黑暗吞没,黛玉大叫一声,不由吓醒了,看看四周依旧月色清朗,自己尚在床上,只是浑身冷汗淋漓。
黛玉惊魂未定,抚着胸口喘息着,自己又做恶梦了吗,梦境中的恐惧和绝望的感觉是那么真实,曾几何时,已经很长时间不做梦了,偏偏方才又做了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梦,真可怕啊!
强支撑着坐起来,有些虚弱地倚在床栏上,阖了阖水眸,梦中的情形令她又有些不安,都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自己近来没胡思乱想,为何会有这样一个梦呢?
手下触摸到一物,执起来一看,是那串香珠串,心里一动,轻轻地抚之,缓缓地套到了腕上,紫鹃说能够辟邪福佑的,那明天自己便带着它罢。
戴着香珠串,心里一时似乎踏实了点,依靠在床头,静静地想着方才的梦,水溶,竟然也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
这又是从何说起呢,她百思不得其解,一时胡思乱想着,直到身上的冷汗渐渐地退却,一丝凉意袭来,方慢慢地复躺下。
菩提寺在京城西郊,本是皇家寺院,此又恰佛诞日将近,故即便王公贵族去进香,也要提前打招呼,水溶早已经安排妥当,主持不敢怠慢,早已将一应用物安排妥了,打扫了静室,迎接北静王府的一干人等。
黛玉和紫姑等早在山脚之下便下了车,虔诚地步行上了山,黛玉恭敬地将手抄的金刚经亲手奉与住持碧云禅师,碧云禅师虽不知黛玉身份,但见其身姿飘逸脱俗,亦不敢小觑。
寒暄罢,便由僧人引领着进入了正殿。在散花寺清修的那段日子,黛玉便被寺庙的那份庄严宁静所感染,此时望着佛祖的庄严宝相,周围的颂经声中,顿感心中澄净无私,一切俗务烦尘在此刻似乎皆释去,旁边紫姑亦是神色庄重,二人虔诚跪拜。
仪式大概进行了一个时辰,结束后,紫姑和黛玉相随走出正殿,往后院的禅房而来,庙内已备下洁净的禅房供一行人歇息。拐过偏殿,却见不远处水漓正与一名僧众说着什么,神情依旧那么冷峻。眼角余光扫向黛玉,黛玉微微一怔,随即淡然一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转过大殿,黛玉四下里打量着,因不见锦瑟的影子,遂有些纳闷地问着紫姑:“王妃呢,怎么这半天也没看到她人呢?”
紫姑挑眉一笑:“柳萤陪着她在四处转着赏景了吧,她那性子,岂能在哪待得住呢!”
说话间来到了禅房,见黛玉有些疲惫,紫姑笑道:“丫头,时候还早,你且歇会,我去看看王妃在哪,这里是佛门之地,不能让她乱跑!”黛玉嫣然一笑,欣然应允。
稍微歇息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传来银铃般娇脆的笑声,黛玉便知道是锦瑟回来了,果然,锦瑟笑嘻嘻地走了来,小脸红晕如霞,美眸亮晶晶地如天上的星子,额头上微微沁出一层细汗,一两捋发丝粘在了上面,发髻上衣裙上粘着零星的花瓣,看上去娇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