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子,此时正临风而立,自己在此多有不便,遂忙抽身往回走。嘴里轻声唤着紫鹃和小蛮,二人开心地走了来,一个人兜了一兜花瓣,满脸红晕又说又笑地。
黛玉轻声道:“这里多有不便,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罢!”二人方注意到不远处的男子,忙噤了声。
主仆三人往回走,紫鹃压低了声音奇怪道:“姑娘,这人是谁啊,如此不懂规矩,王府的花园也能让外男进来吗?”
黛玉淡然道:“是王妃的哥哥,韩国公!”
“哦,”紫鹃一吐舌头:“是上次我们在桃林见到的那个人罢,当时王爷还打了其中的一个人,当时这韩国公也在场的!”
紫鹃一说,黛玉也想起来了,依稀有些印象,紫鹃复瞅了瞅,见锦瑟抱着小兔子正和那个男子说话,不时地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遂撇撇嘴道:“那便如何,王妃的兄长也该守礼,王爷不在府中,难道就可以不顾规矩了,不在前厅,偏要跑到后园来?”
黛玉瞅了紫鹃一眼道:“你呀,这张嘴越来越厉害了,韩国公应该是随着王妃来的,似乎是他送了只小兔子来,王妃的性子,你不是不清楚,作为兄长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紫鹃一笑不再吭声了。
黛玉眼前闪过方才韩琦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知为何,虽离得远,但她仍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里隐含着的敌意,莫名地有些不舒,此人的眼神,阴鸷冷冽,不同于水溶的傲然,也不同于水漓的冷峻,那份不善令她不踏实。
水榭内,韩琦一直目视着那道袅娜的倩影,直到看不见了方收回视线,眸中一片暗沉。
耳边传来锦瑟的笑声,韩琦皱了皱眉,上一次黛玉着男装,已经是秀色夺人了,如今亲眼目睹了她的芳姿,那份惊艳和清冽,让人乍见之下更是心动。
这样娇弱的女子,我见犹怜,看来,只怕水溶早已有了打算,故才容她在府中,二人又有师兄妹之谊,自是比别人更亲密一些。一年以后纳她为妃是水到渠成罢!
想起那次马场中水溶遇险之事,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冷笑,那一次,没有人知道是自己的手段,他虽不想置水溶于死地,但至少要让他吃吃苦头,只是那一次他竟然对这个姓林的女子呵护备至,想到此,回首看看满面纯真的锦瑟,对这潜在的威胁丝毫不觉,韩琦叹口气。
锦瑟蹭了蹄小兔子的软毛向韩琦娇笑着:“哥哥,林姐姐长得象仙女一样,王爷很喜欢她呢,还画了她的画像呢,我亲眼看到的呢!”
韩琦一怔,竟有此事,看来,此女绝对是北静王喜欢的人,自己的猜测绝对是准的。锦瑟浑然不觉依旧神情天真:“哥哥,林姐姐陪我玩呢,我也喜欢她呢。刚才林姐姐说我了可以随着她去进香呢,太好了,我要去菩提寺去看海棠,那里的海棠,好美啊!”脸上挂着丝神往。
韩琦眼神一闪,心里一动,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回到清苑,便见紫姑的丫鬟枫儿正往回走,见到三人回来脸上堆笑:“林姑娘回来了,我正想着要去园子里去找姑娘呢!”
小蛮便笑道:“枫儿姐姐,找林姑娘什么事啊?”枫儿笑道:“紫姑和林姑娘明天不是去菩提寺进香吗,该准备的已经妥当了,紫姑让我来告诉姑娘一声!”
说话间几个人走进院来,黛玉便笑道:“回去替我谢谢紫姑,一切有劳她了!”
枫儿眨了下眸子笑道:“林姑娘总是这么客气!”说着一拍自己的额头:“哎呀,看我,忘了件事!紫姑命我给姑娘带两瓶茶叶来呢,说是宫里新进贡的,瞧我,一直想着的,偏偏事到临头竟忘了,我总觉得象少了件事似的呢!”
紫鹃接过话碴道:“无妨,等我过去取就是了!”
日渐黄昏,转眼冥色入高楼,夕阳收敛了最后一道光线,夜降临了。
紫鹃从紫姑处取了两瓶子茶叶回来,见了黛玉有些纳闷地道:“方才回来时,又看到韩国公府的两个媳妇才回去,又有什么事儿呢,今儿韩国公不是才来看望过王妃的吗?趁着王爷不在府中,韩府的人来得可倒真是殷勤!”
黛玉不在意地道:“或者又送什么东西罢,韩国公只这一个妹妹,疼爱是自然的,有个哥哥有个家,真好!”试想自己无依无靠地,以后即使出了阁,可连个娘家也没有,想体会那份亲情也不能。
紫鹃便将茶叶给黛玉看,黛玉见上面鹅黄的签,便知是宫里的,自己在王府吃用无不精美,如今水溶成了亲,但自己所用之物竟是比锦瑟还周全,锦瑟心地单纯不计较,但锦瑟身边的人,见了自己眼神便怪怪的,本就性子敏感,面对雪薇雪晴不太友善的目光,只得倦作不知,暗里只得苦笑。
自己没有家,不管在哪里,也难逃这些是是非非,看来,这里终非久居之处。
用罢晚膳,主仆三人复又归整了一下明日捎带的物什,不经意却发现了水溶的那串香珠,黛玉水眸一闪轻轻地执了起来,这串蕶香珠,自己曾断然拒绝,没想到兜兜转转,终还是到了自己手中。一直没有机会还给水溶,等他回来,也是时候还给他了。
细白手指轻轻地拈着颗颗滑润的珠子,想着当日水溶计较的情形,粉唇弯弯,似笑非笑,水溶有时候就和个孩子一般执拗。
紫鹃端了茶进来,一眼看到了黛玉手中的香珠串,不觉诧异地道:“这香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