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眨着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不自觉地点点头。
夏荷一笑,二人进到内室,将水溶的一应用物收拾了一番,随即向锦瑟施礼告退,冉冉而去。
见二人走远了,雪薇脸色骤变,向雪晴一挑眉,二人来到外间,雪薇拧着眉道:“这明摆着是冷落王妃吗,才成亲一天就这样,也太欺负人了吧,看来姑娘以后少不了受委屈了!”
雪晴向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低声道:“你小声点儿,那北静王本就不大乐意这桩亲事,现在姑娘也嫁了,还是想想今后怎么办罢!”
雪薇有些愤愤不平:“怎么办,没看方才夏荷的那个表情,眼里根本就没有王妃,口口声声是尊王爷的吩咐来的,如果王爷都看不上王妃的话,那咱们主仆以后谁还会瞧在眼里呢?”
雪晴推了推她道:“行了,别在这里不平了,姑娘已经嫁了,木已成舟,还是想想今后如何让姑娘在府里站稳脚跟吧!你忘了杨嬷嬷说过的话了吗?”
雪薇脸色一敛,蓦地神情郑重了起来,思忖了一下道:“那个北静王可是个冷情的主,惹了他,可是六亲不认的,听说皇上的这三个儿子,唯独他敢对皇上冷言冷语,而皇上偏偏也不会生气计较,而他又是太后看大的,自然更受宠一些。到时候别帮不上姑娘的忙,反而惹怒了这位王爷,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雪晴点点头:“如果计真成了,只怕王爷便会念着姑娘的好了,这男人哪,全是如此,尝到了味道就欲罢不能了!”
雪薇吃吃地一笑点雪上晴的头低声道:“真不害臊,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雪晴也红了脸道:“还不是嬷嬷说的嘛,我哪里懂这些的!”
花园里,百花争艳,蜂缠蝶舞,夏荷二人捧着花瓶说说笑笑往花园子里走,顺着碎石甬路,刚拐过假山,迎面见紫姑走来,二人忙笑着打招呼。
紫姑一挑眉:“你们俩这是去哪,王爷呢?”
夏荷一笑:“刚把王爷的东西收拾妥当了,准备去摘些花摆放在王爷的寝室里,王爷此刻正在清苑呢!”“哦,”紫姑有些意外,随即眉头皱了皱,摆了摆手:“去罢!”二人答应着走向芍药圃。
紫姑目光深沉微忖了一会儿,摇摇头,却见水溶翩然而来,神情已不似昨晚那么冷漠,一双漆黑的墨眸,溢起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心情似是不错。
等他走到近前,紫姑挑眉:“听夏荷讲,王爷把东西全搬到紫辰宫了,才成亲一天就如此,未免太明显了,不大好罢?”
水溶眯起黑瞳,脸色一冷:“有何不可,我是奉命成亲,亲也成了,还要怎么样?”
见他如此固执,紫姑有些无奈,不由提醒道:“话虽如此,但没必要如此张扬。还有,如果为林丫头好,还是尽量少去清苑,现在毕竟与以前不同了,你成了亲有了王妃,有时候何妨低调一些,这样对她也未尝不是一种保护,如果你这么早将注意力引到她身上,于她,并不是什么好事。”
水溶黑瞳眯了眯看着紫姑若有所思,紫姑意味深长地道:“事急不得,只得一步一步来,不知王爷以为如何?”水溶微一沉吟,点点头。
夜幕降临,天上皓月高悬,泻下如银的清辉,洒落一地的璀璨,漫过北静王府每一个角角落落。书房内,水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表册,虽然刚成亲,但对公务却没有半分的懈怠。
铜壶滴漏,外面夜色阑珊,时光如流,水溶伸展了下腰身,见黛玉腾完最后一份文书,收拾着手头上的笔墨等物,不由长吁了一口气看了看外面夜色溶溶,轻声道:“师兄也该回去歇息了,时辰不早了!”
水溶头也不抬地道:“还早呢!”
黛玉看了看他,水溶感觉到她的注视,冷不丁地一抬头,正与黛玉的目光撞个正着,水溶眯起墨瞳正要说话,见柳萤走了进来:“王爷,王妃的两个丫鬟在外面呢!”
水溶一皱眉:“让她俩进来!”
二人跟着柳萤进来,水深脸色微沉,俊颜没有丝毫的笑容,冷冷地道:“是王妃命你们来的?”
雪鸢忙垂首恭敬地道:“回王爷,王妃见时候不早了,担心王爷累坏了身子,所以!”
水溶不耐烦地道:“本王不是命夏荷捎过话了吗,怎么,你们王妃不懂本王的意思?”雪鸢一愣,悄悄地觑着满脸不悦的水溶,一时有些讪讪地,不知如何回答。
水溶一摆手:“本王的书房,外人不准进来,回去告诉王妃,同样的话本王不想说第二遍!”两个人脸色均有些不自然,久闻北静王脾气坏,没想到果真如此。
雪雁和雪鸢二人忙福了一福,转身退下。水溶脸色阴沉如水,对着明晃晃的烛光沉吟不语,眯了眯长眸,黑瞳越发暗沉。
回首见黛玉默然不语,水溶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神情越发不耐,心头浮起一丝内疚,彼此相对,半晌无言。水溶望着寂寂的灯火神情有些低颓:“知我如此,不如无生!”
黛玉心里一顿,却见水溶淡淡地道:“很晚了,我让柳萤送你回苑!”说着站起身来到窗前,负手而立,对着窗外摇曳的树影。
黛玉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轻轻地退了出去。走出来不远,忍不住再回首,窗上映着那个修长的身影,看上去那么孤寂,黛玉叹了口气,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雪薇侍候着锦瑟换上了睡前的衣服,锦瑟仍不肯去睡,执意要等水溶,雪雁和雪鸢二人回来了:“王妃,王爷他,还在忙,王爷说了,让王妃自行歇息!”两个人互相递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