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抬起头,脸色冷峻:“难怪,有人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太后神色一凛,凤眸犀利,看着神情复杂的水溶,半晌无语。
旁边水灵见状忙岔开话题乖巧地道:“皇祖母,这两天灵儿陪着您,给您解解闷!”
太后挑眉一笑宠溺地拍了拍水灵:“这还差不多,对了,你的琴学得怎么样了,能拿得出手了没有?”
水灵看了一眼哥哥,有些娇嗔地道:“灵儿笨,只会一些简单的曲子,只要皇祖母不嫌弃便好!”太后呵呵笑笑。初冬的天气,北风微冽,太阳早早地便没入西山,进了府,水溶心里想起件事来,于是信步往书房而来。快到书房时,远远地却见黛玉形单影只地立在不远处的假山旁,对着西边的淡绯色的晚霞出神,北风扬起她的衣角,更显得身材娇弱楚楚动人。
水溶一皱眉,大步走了过去。听到身后脚步声,黛玉转过身,见是水溶不觉一怔,没想到他进宫这么快就回来了。绣花绣得久了,便想着出来透透气,此刻西边的余晖淡雅柔和,一时倒看住了。
水溶低声略带责备地道:“怎么穿得这么少?”
黛玉微微一笑,环顾了一下道:“这里背风呢,不妨事!”水溶却冷着脸道:“背风也不是好玩的,你以为你的身子是铁打的?”
听着他似关怀又带嗔怪的口气,黛玉轻轻一笑别过头去,水溶总是这样,即使关心你也不会和颜悦色,不过与他处得久了,黛玉也半他的脾气摸得差不多了。
一件暖暖的披风披在了自己肩头,黛玉一怔,回过首,蓦然望进那双深邃如潭,幽如朗星的长眸,不觉心里一顿,披风尚带着水溶的体温,轻软温暖,驱走了周身的寒冽。
刚欲将披风还他,却被水溶一皱眉阻住:“不许脱!”黛玉轻咬着粉唇,佯作无所谓的样子扬眉一笑道:“真的不碍事,我这便回去了!师兄难道不怕冷?”
水溶瞥了她一眼:“再怎么着我也是习武之人,身子骨总要比你强得多,别说现在这点冷冽,就连北方的清寒不也照样没奈若我何吗?”
黛玉嫣然一笑,有些揶揄道:“那是自然,经历了北方的凛冽,这南方的冷自然不放在师兄眼里了!”笑靥如花,仿若春日娇媚的暖阳,水溶只觉得眼前一亮,一时有些失神,心里便是呯然一动。
想起那只紫貂一笑道:“对了,这次去沙陀,师兄亲手猎杀了一只紫貂,那皮毛可是给你留着呢!”黛玉讶然:“真的?”
水溶挑眉一笑:“不相信师兄的身手?”黛玉笑靥如花:“师兄的身手,黛玉岂能不信,只是未曾亲见师兄的豪情,不免有些遗憾!”
水溶一笑,笑容不自觉地温柔了很多:“想看我的身手,那容易得很,以后有的是机会!”说着眉梢一挑:“去书房!”
黛玉一怔,这个时候?
水溶倏尔一笑:“我可没忘,你我之间还有一场对决呢,胜负总得要分出来罢!”黛玉恍然,嫣然一笑,随着他姗姗来到书房。
看着那局残棋,水溶嘴角噙笑,亲自倾了两盏茶,一杯递与黛玉,另一杯自己执了,轻抿了一口,看着棋子道:“想必师妹每日过来打扫罢,这棋子自我离开一个多月,没有落上半丝的灰尘!”语气说不出地随和笃定,看向黛玉的目光中似有异样的神采在流动。
黛玉捧着手中的热茶,心里暖暖的,微微一笑轻轻颔首:“没事了便来找本书看看,顺便打扫下书房,算是替墨雨当差了!”
二人说着坐下来,水溶长吁了一口气,看了看棋盘蹙起好看的眉锋:“对了,该谁落子了,我倒忘了。”黛玉眨了眨水眸想了想,水溶微一沉吟:“这样,我是师兄,自然是师妹先落子了!”
听着水溶大喇喇的口气,似乎在让着自己,黛玉有些好胜地看了他一眼,却执意不肯:“该是谁就是谁,这如何能让,你让我也不会感激你!对奕讲究的是公平,师兄不会不明白罢?”
水溶长眸闪过一丝促狭:“这样罢,我们俩猜拳决定?”
猜拳?黛玉一愣,以前在荣府虽见过湘云划过拳,但她可从没划过,见她微微迟疑,水溶笑笑,将规矩讲了,黛玉只得同意。
三局决定,看着一脸认真的水溶,黛玉犹犹豫豫地伸出嫩白的柔荑,竟是自己胜出了。水溶一笑伸手示意,黛玉无话可说,只得拈起一枚白子轻轻落下,这盘棋,她寻思了良久,故此刻自是熟练。
明晃晃的灯光下,二人均凝神屏息,一时书房内安静如初,一盘棋,隔了一月之久,此时再继续,真是恍然如梦!黛玉凝神苦思,心里却想着水溶暗里所做的一切,不由有些走神,见水溶神情投入,黛玉轻声道:“师兄,谢谢你!”
水溶并不抬头,注意力仍在棋势上,语气平静如水,波澜不兴:“谢我什么?”
黛玉看了他一眼,轻轻道:“谢谢你帮忙找我的丫鬟,虽然至今没有下落,但这份心意我领了。还有,那冬衣的事!”
说到此黛玉有些犹豫,水溶淡淡地道:“宝玉是我的朋友,但碍于身份,不便多去探望,所以,有师妹代我多劳,不必谢我!”语气中听不出半点情绪,似乎这一切是他应该做的,自己倒象是帮了他一般。
黛玉心里淌过一股暖流,水眸感激地闪了闪,欲开口但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水溶目光紧盯着棋势,半晌倏尔一笑:“我该谢谢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