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呀,去济南不?”
“嗯?干嘛呀?”
“去不?”
“干嘛?!”
复赛就在济南。
经过这段时间那种仰望叹息式的等待,善良的评委老师好似能看出我特有的小镇气质,我也能微微袅袅地体会城乡关于物质支持的起点,井底的小蛙站在一块长满苔藓绿莹莹的圆石上,只是换了一个小角度去试探天空。于是辉光看着石头滑,只是叮嘱一声,并没有选择帮扶,他好像知道结果都一样,适可而止,安逸方圆几里,小学生而已。
没能去济南试探,我也没感觉多遗憾,不曾拥有,就都还好。
有信心或者有能力维持一段好的经历,是很棒的感觉。而无能为力,才是贬义和叹息……
……
青伟回学校上课了,和往常一样,甩了甩了腿,甩了甩了鼻涕,白健与他的抗衡无疾而终。后来我们包括白健,都不情愿去追究原委或者是非,因为不美妙和微不足道。因为青伟在这段时间里失去了妈妈……
他还是一如既往,这样的年纪不足以掩饰悲伤,却懂得失去。
毕竟不是大孩子呀,脸上太多的淡漠是心里太多的翻涌,受伤应该哭泣才是。
在《十八岁的天空》里,临近高考的高敬雷同学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亲人,却仍然渴望用校园的“如往常一样”,延伸到家庭。“如往常一样”是一种幸福的维持,可心情蒙上了眼泪,天已塌了半边,未经时间的长久治愈,即使成年十八岁,也只能选择脆弱。更何况一个本来就孤寂的青伟。他的那些零花钱也只是父母用来弥补的陪伴,留守有多不情愿都没有关系,只要在聚少离多的日子里,亲人都在就好。
而不是这样,在井底小蛙在苔藓石头上踉跄摇摆的时候,有父母鼓舞,哪怕是劝阻,也也一家继续过着狭隘安逸的生活,就很好。
留守是一个不圆满的词。
……
在我知道的情况中,小志家离我家比较近,算是了解。我们经常一起上下学,听得他可以在网上追动画剧集,说一些我比较陌生的网络游戏,家里还买了高级的电饭煲,本来家里做面条的营生也收起了机器。但是真的很少见他在外地的爸爸。也有一次见得他家门口停了一辆“琼”字牌轿车,感觉是富了,想必是从海南驱车奔波到山东。到秋天的时候看见树上红了的枣坠着枝桠,满地的玉米需要搬上楼顶,也只是小志妈妈在忙着。还好小志不会张牙舞爪的走在上学路上,他总是腼腆收敛,和青伟不一样。
每个留守的缘由都无可奈何,每次回家都筋疲力竭。转眼孩子就变了模样,错过了孩子内心的难过。
辉光也很少白天在家,邻墙的小卖部整天开着,四条边的桌子坐满。
我同学潇吉,在明楼东边的马路对过开养鸡场,每次去她家,特别是夏天的时候,蚊子抱团欢迎,鸡声络绎不绝,但是他爸妈总是轮流训斥家里的三只狗,然后招呼我们找个味道不重,蚊虫较少的地方说话。进货的三轮车也时时而间进。说实话,鸡很吵的,但是家里总不落冷清,爸妈长期驻守,潇吉和弟弟可以比赛捡鸡蛋赚零花钱,一年四季不缺肉吃。渐渐发现鸡真是很优秀的家禽,鞠躬尽瘁一生,勤勤恳恳生蛋,连粪便也能卖钱入账,除了忌惮黄鼠狼和禽流感,也算劳模完美一生。
而潇吉,因为家里的家族企业,花钱还是比较放得开的,总是买一些小女生爱的头花,小饰品,爱鼓捣一些零碎的珠子编绳。我跟她同桌很久,也总是一起吃她的零食,因为我不能吃辣,好像除了辣条,潇吉只要让让我,我都跟着她一起吃。好像她也很乐意的,因为班里都有这种习惯,东西拿到教室还一个人吃,还挺尴尬的。所以辣条不要买一根,要买一包才够分。
说起来,班里有好些同学家里都有自己的家族企业呢,他们才是能买一包辣条的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