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说,笑是笑,从小我们就身体力行的预演未来的场景,害怕终有一天,会不会放下书本不再回头,会不会拿起农具不再抬头。很小就去接受一个相对残忍,透彻心扉的事实:一个不读书的未来,和一个贫穷的现在。
没有锄头高的时候,我们就整理着花园里的草,也因为没有作业和一块雪糕忙的不亦乐乎。在个头追赶锄头的年纪里,我们的有些感情一直没有改变,关于草,关于生命。
……
比赛已经过去很久了,错误理解评委老师的手势,英语故事雨里雾里的讲了下来,印象分和实力分都不攻自破,回到家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老师办公室里那边到现在也没什么风声。
我觉得走漏风声也是一种和谐的问候,就像我们教室里的没有底气的瞎话,无可厚非。
青伟上次和白健单挑之后,就没有再回到班里上课,这次给幼儿小院铺地砖,他都没有参加,已经十多天了。
白健却如往常一样地吹着课桌上的橡皮屑,继续完成他的雕塑作品,拥有全班最锋利的小刀片和一应俱全的文具盒,能说他是心灵手巧的小伙子,我对他印象还是不错的。他住在明楼居东边,白健妈妈皮肤很白,是个利落的小妇人。所以,之前我跟白健同桌的时候,发现他从不把鼻涕贮藏在鼻子里,一旦预警,立刻擤掉。
还有一件与白健有关事情,怀宇同学住在他家附近,好像跟他有一点亲戚关系,是他一直在学校照顾怀宇。
怀宇患有小儿麻痹症,二年级的时候,他是能走的,看起来是用上半身的力量提着下半身落脚,我心里一直有一幅那时的画面:
操场上发白的枯草,雪落融合,茫茫一片。铃声比雪落急促,怀宇却赶不了路,我看见他去厕所路上的背影,却也匆匆到教室面无表情的抱臂听讲,后来也是老师发现了怀宇座位空着,之后同学到操场去找。怀宇不能够跌倒,否则,只能在雪地里等待。如果我们冷漠,哪怕雪不落了,他也无法独自站立。怀宇努力站起来时的雪有多不解人情,而我,有多不勇敢。
无法说少年的步履,蹒跚,维艰。只能选择坚强。
后来怀宇断断续续上着学,偶尔听白健说他去哪里治病,不能走路之后都在家做些什么,胖了没有,或者玩笑着问,屁股上积累了多少针眼……再后来,我们的教室一直在一楼不变,这样怀宇能方便进教室上课,可上课的时候,却再也没能站着回答问题……
白健一直和怀宇作同桌,怀宇缺课太多,白健爱莫能助,捉襟见肘的时候,能看见他们俩一模一样的作业,课代表们不会多说什么的,就像我们都出去整理花园草地,留他一人在教室一样,情有可原,无可厚非。
五年级的时候,教室搬到了二楼,白健说怀宇不会来学校上课了,家里请老师一对一补习,这样就免去了路上折腾,这样也比较好,只要没有停止学习,像明楼东路诊所的张老爷,虽然身体不能自如,但医术高能力强,德高望重,令人尊敬。希望怀宇能过得好。
听说怀宇有了个妹妹……